“很好,這樣跳跑的感覺挺不錯的啊。”
“醫生,你夠了!”可兒突然停了下來,覺得再這樣跳下去自己今天大概是白白來一趟醫院了。
“等一等啊,還沒跳完呢!”
可兒已經坐到座位上,只看見醫生仍然在門診室里跑跳著,好像怎么也停不下來。
“沐醫生,你不休息一會嗎?”
看著沐春跳來跳去,可兒有些哭笑不得,這醫生不會也和小英一樣......難道真的是中邪了?
“這是怎么了?沐醫生在做什么?”
正在這時,一個聲音出現在可兒背后。
嗯?可兒轉身看了一眼,只見一位身高185cm,五官英俊,氣質不凡,眼窩很深,看上去有些像混血兒一樣的人站在身心科門診室門口。
那人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先是問了一句,然后輕松自在地靠在門框上,嘴角微微揚起,似笑非笑。
“沐醫生是怎么了?”
在娛樂圈工作,看到的帥哥真的不少,可是眼前這個人似乎天生就是明星氣質,倒是和竹野內豐有幾分相似。
可惜竹野內豐已經老了,但是這個人看起來最多才30歲。
可兒心里冒出一個想法,小英的工作室或許會對這個人感興趣。
簽一個與眾不同的男藝人并不容易,小鮮肉多的是,但是這種英朗氣質的男人,最近幾年也不常見。
“嗯?你問沐醫生?”可兒恍恍惚惚回答道。
“是啊,他又怎么了?”
“為什么說——又?”可兒退讓到桌子旁,擺好椅子坐了下來,“你也是沐春醫生的病人嗎?”
“不是,他是我的病人。”
“誒?張博士!”沐春忽然開口喊道,“張文文來的正好,快來跟我一起跳。”
“跳什么?”
張文文倒也不覺得門診室里醫生站在中間一刻不停跑跳著有什么奇怪之處,尤其是這個人是沐春,在張文文眼里就更不是什么新鮮事了。
他好奇的反倒是這個女病人怎么一點也不驚訝,反而還淡定地坐了下來。
“你快點呀,跟我一起跳,說起來,小英說的還真不錯,真的可以說話啊。”
可兒苦笑了一下,回答道:“是可以說話,但是沐醫生要是繼續跳下去,一會兒體力下降可能就說不動話了。”
“哦,說的也是,那我不跳了。”
說不跳就不跳,沐春突然停了下來,呼吸均勻,沒有半點喘息和疲勞的樣子。
“醫生不累嗎?跳了那么久。”
可兒好奇地問,她之所以會這么問是因為小英昨天跳完以后精疲力盡,捧著礦泉水一瓶接著一瓶,然后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她和阿風非常緊張,想要讓小英去醫院看看,可是小英卻說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半夜去醫院掛急診不方便,請醫生上門倒是可以。
可兒正想著給熟悉的全科醫生打電話,小英又好似恢復了,阿風也認為是小英太累了,有些脫水流汗太多,出現一些脫水癥狀而已。
可兒不放心,一早就趕到沐春這里,一來是把小英的血糖檢測結果交給沐春,再者就是文文到底這種突然原地跑跳停不下來是怎么回事。
“不會是亨廷頓病吧。”張文文帥氣地和沐春揮了揮手,徑自走到咖啡機旁,轉身問了一聲,“咖啡要不要?”
“我?”可兒指了指自己。
“對啊,沐醫生這臺咖啡機器非常不錯,做出來的咖啡媲美一般的咖啡店。”
“一般的?”可兒笑了。
“什么星巴克這種肯定不能和沐春這臺咖啡機相提并論。”
張文文熱情推薦,可兒點了點頭,道了聲“謝謝”。
“哪有那么夸張,對了,冰塊做好了,我也要一杯。”
“好的,三杯咖啡。”
張文文比了一個ok的手勢。
“那個......沐醫生,這位張博士也是醫生嗎?”
“張文文博士嗎?當然,他是知南附屬醫學中心的神經外科醫生。”
“知南附屬的什么醫生?”
“神經外科醫生。”沐春耐心重復了一遍。
“所以是外科醫生嗎?”
不怪可兒不明白,神經外科究竟是治療什么疾病的,很多人并不清楚,原因之一是小醫院沒有專門的神經外科。
神經外科,也常稱作腦外科,是外科的一個支系,以外科的方法來治療神經系統的疾病。它被公認為醫學上地位最高的領域,其原因是要完成神經外科的手術需要醫生具備極其復雜的知識基礎,以及經過嚴格的篩選。在允許進行神經外科手術前一個醫生至少需要經過六至七年的訓練,這也是所有醫學專業中最長和要求最高的。
神經外科細分一下則包括:腦腫瘤神經外科、腦血管外科、急癥神經外科、功能神經外科、脊柱脊髓外科、老年神經外科、血液病神經外科、內鏡神經外科、顱底外科。
“你有沒有看過一部電視劇,名字叫《心術》。”張文文將第一杯制作完成的咖啡遞給可兒。
“《心術》?你是說2012年很火的那部電視劇嗎?在圈里大家都說那部劇應該叫《醫院那點事》,哈哈,也算是大牌云集了吧當時,原著只有10萬字,改編劇本后直接就火了,后來一直想要再復制一部這樣的劇,可惜都沒有《心術》這么好的成績。”
“對,就是那個,那里面的霍思邈就是神經外科醫生呀,他們那個科室就是神經外科了。”張文文這么一說,可兒算是明白了。
“這么說起來,張博士也是非常知名的醫生?”
之前還想著也許可以考慮和這位長相出眾的男子聊聊加入演藝圈的事,現在看來完全是不可能的了。
神經外科醫生,聽上去就很高大上,相比之下身心科就有點low啊。
可兒立刻對張文文有了幾分好感,也更為注意張文文所說的話。
“所以,張博士剛才說——亨什么病?”
“亨廷頓病。”
張文文夾起一塊冰塊放入杯中,同樣的動作他做了七次。
“給我留一點。”沐春小聲提醒了一句。
好,亨廷頓病,什么是亨廷頓病?聽起來像是一個地方的名字。”可兒不解地問。
“一種無法治愈的家族遺傳疾病,病人開始發病的時候會出現不可控制的手舞足蹈,然后脾氣和性格也會有變化,有些表現為比較煩躁不安,時間久了運動不受控制會更嚴重,情感、記憶和行為都會發生改變,再往后會出現記憶衰退,不認識路,不記得事,然后睡眠障礙甚至發生吞咽困難。”
張文文的語速很快,可兒的表情變化更快,現在她整張臉的神經都擠到一塊,傻傻地看著張文文。
“你不要嚇唬她。”沐春說道。
“他沒有嚇唬我,我怎么覺得有可能呢,有可能就是這種亨廷頓病。”可兒捂住自己的嘴,心臟咚咚咚強烈且快速地跳動著。
“我沒有嚇唬她,我只是說有這種可能性。”張文文端著兩杯咖啡,一杯放到沐春面前,另一杯捧在自己手中。
喝下一口冰鎮清涼的咖啡后,張文文又說:“最簡單的是看家族史,因為這種病有明顯的家族遺傳。”
“小英的媽媽......”可兒剛想開口,卻突然停頓下來,改口道:“我們今天在這里說的話都會保密吧。”
“保密?”張文文朝向沐春看去,“沐醫生,怎么回事?”
“這位是劉小英的助理,不是她看病,她是來替小英交檢測結果的。”
“小英?難道是那個女明星?”張文文略帶驚訝的張大了眼睛。
“對,所以還請兩位醫生千萬要保密,如果真的是亨廷頓病的話......”可兒低下頭,嘆了一口氣。
“這種病在國內的發病率很有限,你還是先不要太擔心了,對吧,沐春醫生。”
沐春冷冷地笑著,沒有發出聲音,“明明是張醫生先嚇唬人家的。亨廷頓病又名亨廷頓舞蹈病,這是一種慢性神經退行性腦部疾病,大腦的神經細胞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逐漸死亡。這個病通常在你30歲至50歲之間發病,但也可能在更年輕的
時候就發病。病程很長,會損害一個人的運動能力、行為舉止、思考、理解、學習、記憶能力以及性格。這個病最常見的表現是不受控制的要動,也就是所謂的像舞蹈一樣的動作,還有說話和行走困難。”
“動作像跳舞一樣,可是小英不是像跳舞一樣,她是快速的跑跳,就像剛才沐春醫生那樣啊。”
可兒聽完沐春的解釋之后,就覺得小英的癥狀和這個舞蹈病好像還是不太一樣,但是小英的媽媽倒是經常會很煩走,還會時不時動來動去,小英對媽媽的情況也很少提起,甚至也不讓別人在她面前提起,其實只要是她不喜歡的,又和工作沒有關系的事情,誰也不會故意在她面前說起惹她不高興的。
以前不會,現在小英已經是工作室老板了,大家更不會主動去做老板不高興的事情。
可兒見過小英的母親幾次,對小英母親說話時抽動的怪異樣子記憶深刻。
沐春喝了一口咖啡,見可兒不說話,似乎若有所思,便問道:“你在想什么?剛才你說小英的媽媽......”
“對,小英的媽媽她......”可兒咬了咬嘴唇。
“沒關系,如果你覺得有什么想說的就說吧,我們會嚴格遵守保密原則的。”
沐春說完,張文文站起身,蹦跳著關上了房門。
“嗯,那我就說了,小英的媽媽就有這種不受控制的動作,我雖然和她不太熟悉,僅僅就見過幾次面,但是我相信只要見過她一次就一定不會忘記。”
沐春看著可兒,可兒沖他點了點頭,隨后可兒又看了一眼張文文。
確定得到兩位醫生的支持之后,可兒又說,“所以剛才兩位說起這個舞蹈病的時候,我在想會不會小英真的有可能是亨廷頓舞蹈病,因為她媽媽就會出現說話的時候嘴角這里......”
可兒伸手將自己右側嘴角拉伸起來,做出一個怪異的表情。
“就是這樣,嘴角這里會動出這么大的一個角度,然后她的肩膀也會說說話就上下起伏,不是我們正常呼吸時候的那種上下起伏。”
說完,可兒端正坐姿,隨后稍稍加重呼吸,肩膀便上下欺負起來。
“嗯,這是正常的,沒什么問題。”張文文確認道。
“沒錯!但是小英的媽媽不是這樣,小英媽媽說話的時候肩膀會這樣動。”
可兒說著突然左邊肩膀朝下塌了下去,然后又擺正到原來的位置,接著右邊肩膀又突然朝右側塌了下去,來回幾次以后沐春讓她停了下來。
“就是這樣,所以我說任何人見過小英的媽媽都一定不會忘記,因為真的是有點點奇怪對吧。一般人就算是說話的時候情緒激動也不會這樣坍塌肩膀吧,還有這個夸張的嘴角。
其實啊,小英和她媽媽很像很像,她的媽媽也很瘦很漂亮,但是因為小英是明星吧,她也不像讓小英為難,據說就一直在家里也不出門,家里有一個靠譜的管家,我們一般只和管家有接觸,給小英的媽媽送一些東西什么的,但是......我見到過三次,每次都給我留下很古怪的印象,我一度猜測是不是有什么病,現在聽兩位剛才一說,小英的情況可能就是和她母親一樣,可能要不了多久,小英就會變成那個樣子了。”
聽完可兒的敘述,張文文壓低聲音,嚴肅地對沐春說,“沐醫生啊,難道真的是?”
“真的是亨廷頓舞蹈病嗎?”可兒緊張地脫口而出,打斷了張文文的話。
“啊,你先不要著急。”
張文文安慰道。
“不是剛才說一般發病年齡在3050歲嗎?小英今年30多了啊,難道正是開始發病的年紀?”
可兒越想越緊張,越想越覺得可能真的是這個病。
“應該不是的,這種病可真的是很頭疼,發病后的預期生命只有15年左右。”
張文文這么一說,可兒愈加緊張了,嚇得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