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諧的小山村,在這一晚,終究是失去了往日的平靜。
火光彌漫著整個村莊,吵鬧、腳步聲不停地傳來,系在院外的馬兒在不停地斯叫。
雨中谷拿起武士刀,于此同時,平真冬與平真夏將藏在床下的刀刃拿出,一刀而過,為了方便行動,和服被她們鋸斷,雪白的長腿露在外面。
“馬車在外面,你們帶著慧子走,我來給你們拖延時間。”
沒有任何的猶豫,雨中谷拔刀就要沖出,可就在雨中谷要一步還沒邁出,姐妹二人擋在了雨中谷的面前。
此時的雨中谷也不敢強行往前沖,因為在他的身后,自己的夫人正拉著自己的衣角,只要自己一用力,自己的夫人就會摔倒。
已經有近六個月的身孕的夫人,肚子已經挺得不小,在她的眼眸中,雨中谷看到了擔心與不舍。
“雨中大人,還請您先不要沖動,對方要的是我和真夏,只要我和真夏出去了,對方應該是不會為難雨中先生的。”
“那你們出去下場知道是什么嗎?”
冷冷的看著她們。
在集市的那場告示中,寫著可以是活捉也可以是死的,也就是說對方的要只不過是一個“斬草除根”而已,這對姐妹根本就沒有價值。
如果不出意外,如果被那些人捉住了,按照她們的姿色,肯定會被那些假模假樣的官兵玷污,然后再狠狠的殺害,面對她們的是無盡的地獄。
“我們知道的”
平真冬低下頭,貝齒緊緊咬著下唇。
“那你們”
“可是這是我和姐姐報答您和夫人唯一的方法了!”
一向內向,但是熟絡起來卻活潑開朗的平真夏直直地看著雨中谷。
平真冬與平真夏跪在雨中慧子的面漆,螓首貼地。
“夫人,這些天以來,十分感謝您和雨中大人對我們二人的照顧,但是無恥的,我和妹妹竟然同時喜歡上了雨中大人,還請您不要原諒!”
“我知道的”雨中慧子捂著嘴,眼淚直直地落下,“其實我也不介意的,我很希望和你們一直生活在一起,我”
說著,雨中慧子哽咽的出不了聲,三個女孩抱在一起悄然落淚。
雨中谷手中的刀在不停地顫抖。
對于雨中慧子來說,本以為再過不久,自己的丈夫就會迎娶這對美麗的女孩,然后四人永遠和諧安寧地生活在一起,可是
對于姐妹二人來說,就算是雨中大人不喜歡自己也沒什么,大不了永遠都不出嫁,只要能夠在雨中大人的身邊,一切就很知足了。
可是這一些,都將在今晚破碎。
“雨中大人與夫人的恩情,真冬真夏無以為報,您和雨中大人一定會幸福的。”
兩位女孩輕輕松開夫人,起身往握刀往門外沖去,雨中谷想要往外面沖去,可是身后已有身孕的女子盡管已經松開了雨中谷的衣角,但是雨中卻發現自己寸步難行。
屋內的腳步聲絕對不只是十幾個人而已,而且可能因為村中人暗中通報,對方派來了不少武士,就算是自己和平氏姐妹站在一起,就算是平氏姐妹會一點點的劍術,前方也絕對是死路。
而且身后則是自己的妻子,如果讓自己妻子獨自離開,在這亂世中,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婦人又能夠做些什么呢?
可是自己難道就這么的離開嗎?
讓兩個弱小的女孩擋在自己的面前,自己茍且偷生?姐美二人將會被門外的那些禽獸玷污殺害?!
只學了不過幾個月劍術平氏姐妹絕對撐不了多久,雨中谷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決定。
門外,刀劍的碰撞聲已經響了起來。
清水寺閣樓中,年過七旬的僧人依舊是閉著眼睛念著經文,看著幻境中的一切,僧人的念經似乎更像是想要靜下自己的心。
平真冬:“吶,谷,你說,君會做出和你同樣的決定嗎?”
平真夏:“谷,你在后悔嗎?”
平真冬:“都說出家人四大皆空,尤其是你這個主持,應該修心很高了吧?可是為什么心還在亂呢?”
平真夏:“那,谷,我們與你,到底誰才該渡呢?”
“何必如此。”
終于,名為雨中谷的僧人緩緩開口,伸出蒼老的手撫在躺在被褥里的年輕人的額前,僧人緩緩睜開眼
“離開吧,于情于理”
村莊一個小庭院之中,仿佛一切都靜止了下來,一位僧人出現在雨中谷的面前。
“一條君,你并不是雨中谷,這一切與你無關。”
僧人緩緩說道,一字一語如同山間清泉一次又一次拍打在一條的臉上。
逐逐漸漸,男子的眼眸開始收縮,無數的記憶重新涌回他的腦海中。
一場游戲。
自己從洞穴中醒來。
自己愛著的女孩。
自己不叫做雨中谷,而是一條
當男子的眼眸再次回復清明,雨中谷慈祥一笑:“一條先生,你好。”
“雨中大師,好久不見。”
看著身后的雨中慧子,一條盡管知道她不是自己的妻子,可是那種莫名的情感還存留在心中,同樣地,想起還在門外的平氏姐妹,一條心中更是糾結無比。
一條知道,就算是自己恢復了清明,知道了自己是一條,可是,在這個幻境中,自己是雨中谷,對待三個女孩的感情盡管虛假,可是卻也很真實。
“是平氏姐妹讓大師進來的?”
“她們并沒有阻止。”
“確實,到這個時候了,阻止和不阻止也沒有什么區別了,就算是這是一場夢,可是在夢中,我對她們的感情確實是存在的。”
“那君會如何選擇呢?”
一條沒有回答,而是看著雨中慧子,再看了一眼雨中谷:“如果再給大師一次機會,大師您會如何抉擇呢?”
“我會再次帶著自己的妻子離開。”
雨中谷緩緩說道,不再自稱貧僧,而是“我”。
看著雨中谷的眼神,一條深深嘆了口氣。
“果然啊!
要渡的不是真冬真夏,
而是大師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