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歆月走了。
而且是連夜走了,安家的司機有些不解的載著大小姐離開云州城。
作為一名服務安家多年的司機,遇到事情下意識思考是個習慣,只是今天這件事怎么看都透著邪門。
連夜離開云州城……
白銀家族莫非沒有答應?
還是說王家的二房少主的王易水吃干抹凈后直接拒絕?
第二個可能性不太應該,司機認為沒有男人可以抵擋大小姐的魅力,他自己不算,因為是天閹。
那第一個可能性……
也不太像,畢竟看著大小姐的心情似乎并沒有很難過,雖然外表看不出喜怒,但是憑他作為安家多年老司機的經驗,
私人飛機早早的就等在了云州機場。
巴西航空萊格賽1650,造價2億元的私人飛機,曾經也是安家的榮耀象征,畢竟在這個安全區域稀缺是時代里,能申請下來航線是多么的難得。
只是按照正常進度,下個月這架飛機將會被某位覬覦安家的富豪取得。
但是現在不一樣……
安歆月在家族的下人面前,與外人面前截然不同,始終是冷漠不可侵犯的樣子。
她平靜看著漆黑的夜,右手覆著左手腕,白皙的指尖無聲捏緊。
今夜之行,她自薦枕席卻沒有失身,反而被掛在了陽臺外將近2小時,本該就此落幕的荒唐行為最終卻換來了那個男人的允諾。
主人……
想到這里,安歆月高貴圣潔的臉蛋兒上沒來由浮起一絲紅暈。
然后她瞇起眸子,嘴角不由自主噙起一絲笑意。
莫名的心安呢。
低頭,松開右手,手環還是自己的手環。
安歆月心中默念,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那串號碼……
是自己此刻唯一的希望。
天堂與地獄,皆系在自己的手上。
只是在親眼看到之前,她不敢去斷言這究竟是天堂還是地獄。
飛行員與兩名空姐提前半小時得到了消息,當載著安歆月的商務車緩緩停下時,這架巴西航空萊格賽1650私人飛機已經進入了準備起飛狀態。
安歆月從商務車走出,披著一件駝色的長款風衣,手里還提著一個精致的銀色手提箱。
那件在陸澤面前解開的精美旗袍放在里面,永遠的珍藏起來。
飛行員已經站在機艙門口躬身迎接了。
踏上舷梯時,美麗得不可方物的女人回看了一眼云州城的方向。
深黑的夜,看不清遠方。
她知道,此刻的陸澤一定不會注視這里,但白銀家族以及……許多覬覦的視線,一定會注視這里。
夜,很冷啊。
緊了緊風衣,安歆月在無人看到的夜里,對著云州城的方向露出了一個笑容。
笑容里的甜美與真誠,同樣是外人不曾見過的。
“走了。”
回頭低聲說了一句,安歆月的身影消失在飛機里。
萊格賽1650型飛機緩緩掉轉方向,加速,最終帶著呼嘯聲消失在夜幕。
只是,安歆月并不知道。
就在她回望云州的時刻,41公里外的云麓酒店17層,披著睡袍的陸澤捏著一杯白水,微笑著注視黑夜。
恰好是云州機場的方向。
與此同時,徹夜難眠的王易水也收到了手下的匯報。
“少爺,高空作戰機甲隨時可以出動。”白天在斗武場負責裁判的吳文輕聲開口。
在他看來,盡可能的用一切語言來讓少爺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那個別有目的的女人,的確是漂亮,但終究是個花瓶。
王易水擺了擺手,臉上浮起一個奇怪的笑容。
“不需要,我很期待一個月以后她的表情。”
“等她發現兜兜轉轉又回來,而我恰是她的家族最大之敵時,又會是什么表情……哈哈哈哈。”
王易水雖然笑著,心里的確有小小的遺憾。
畢竟還是沒有吃到這個可口的小美味啊。
不過,有得有失,這樣一來剛好能贏取南家弱水小姐的信任。
北地霸主,白銀家族,恰恰缺乏如上層南家那般的影響力。
所以這段時間,或者說這兩年來,王易水在私生活的自我約束上堪稱典范。
等到促成王家與南家的聯姻,女人唾手可得。
到時候安歆月這個美麗的破鞋,就可以成為他的漂亮寵物了。
嗯,只是寵物。
吳文看到自家少爺的心情似乎并不差,也堆起笑臉賠笑,同時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
剛剛他也只是說說啊。
云州城是白銀家族的云州,更是夏國的云州!
出動高空機甲截殺一架備案的私人飛機,這無疑會遭到炎黃軍的雷霆打擊。
還好,少爺沒有答應。
他們主仆二人皆大歡喜。
現在王易水唯一擔心的就是陸澤會離開。
不過想想也不可能,畢竟是256億的現金,隨著昨夜與銀行的洽談,王家豪支二百億現金的消息已經傳遍了云州城。
從各方面看,白銀家族都對這件事情擺足了誠意,甚至道上都隱隱流傳出白銀家族一諾千金的消息!
他不相信在這種情況下陸澤會選擇拍拍屁股走人。
凌晨3點14分,在各路消息匯總,大局初定,雙眼通紅的王易水終于返回私人臥室。
過去20個小時的經歷,消耗了他太多精力。
只不過他才睡了3個小時,急促的鈴聲就把他吵醒。
這個號碼,是管家吳文的特殊聯絡號碼,在王易水的休息時間里除非必要絕不會打來。
所以,根本沒有休息夠的王易水強壓內心怒意接通。
“說!”
“少爺,陸澤他……走了!”吳文緊張的聲音傳來。
王易水霎時睡意全無,太陽穴突突直跳。
“什么時候走的!”這句話近乎嘶吼一般喊出。
“就在剛剛,5分鐘之前。乘坐了一輛黑色的奔馳商務車,車輛登記在一家貿易公司名下,據查屬于林氏集團。”
王易水聽到這個消息,瞳孔有輕微的渙散,下意識想質問為什么不攔住,可很快反應過來這簡直就是白問。
“有沒有留下消息。”
“沒有,他與那名同行的女人唐英琪一并離開的,后續由東海商會負責辦理退房。”
“他怎么可能不要這兩百億……是不是你們沒有把消息傳出去!”有些神經質的喃喃自語,王易水的聲音猛然拔高。
“少爺,已經不需要我去傳播了。”吳文苦笑著回答,“關于對方的行跡,屬下已經派人在盯著那輛車。”
“……我知道了。”王易水忽然發現,自己現在除了等待,似乎別無手段制衡。
通訊掛斷,王易水的表情陰鷙,整整十分鐘都沒有變換姿態,坐在床上顯得格外平靜。
現在不能主動聯系陸澤,哪怕聯系也必須再等一小時,這樣才會顯得自然。
可這平日里說說笑笑就過去的一小時,現在究竟有多難熬,看他死死咬著的牙關就知道了。
那種眼睜睜看著仇人跳出局離開的場景,簡直就是對他與父親嘔心瀝血布置殺局的最大嘲諷。
30分鐘后,消息傳來,陸澤沒有返回尚南市,而是選擇駐留在與云州城相隔79公里的秀水城。
聽到這個消息,僵坐如雕塑的王易水眼睛猛地亮起,木然的眼睛里終于閃過色彩。
40分鐘后,最新消息傳來——
陸澤等人在秀水城的五星級天云酒店入住,應當為了順便處理林氏財團北地業務(智囊團分析實際是為了給林氏財團增加無形影響力)。
至此,王易水終于呼出一口長氣。
真是好久都沒有這種大起大落的刺激感了。
重新躺回大床,王易水看著天花板,咧嘴一笑。
“金錢的魅力,連神都不能例外呢。”
秀水城。
唐英琪裝作不經意的問道:“昨天那個女人找你做什么?”
“她勸我放棄那256億現金。”
安歆月離開前的確用最誠懇的語言提出了不要取錢的建議,王家在云州城,以她對王易水的性格分析,這件事蘊藏的變數實在太多。
陸澤笑著開口,“不過被我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