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深淵之畔,卵之堡壘。
自從斷域的邊界歸來后,阿爾蒂娜詩就陷入了莫名的煩躁之中。
為此那些被囚禁在試驗室與手術室里的生物們就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可怕境遇。
不過在深淵里,沒有人會關心他們的感受,對于其他位面來說,他們不過是人間蒸發的失蹤者名單上的一員,悲傷終有界限,而善于遺忘才是智慧生命的本質。
而對于阿爾蒂娜詩與折磨他們的惡魔們來說,他們原本就是耗材,成功挺過了試驗與肉體改造后才是合格的奴仆或者是交易物。
當然,有些秩序、善良側的生命也許在沒有被玷污改造前價值更高,比如格拉茲特就比較好這一口,額,不,這位大佬基本上啥口味都樂于嘗試,敢于向蜘蛛神后羅絲的本體姿態求偶的真男人了解一下。
悲催的是他這大膽的行為還被蛛后給拒絕了,為此一度成為惡魔領主們茶余飯后的調侃對象,不過對其崇拜者也同樣有如過江之鯽。
李維在來深淵前聽過這位大佬的些許際遇后就曾言這哥們兒若是生在了隔壁藍星,絕對也能在網紅界占據一席之地,唔...當然更可能因為車技過于高超而被警察叔叔逮捕入獄。
欲望這種情欲,在深淵里是會被無限放大而沒有邊際的,欲望有很多種,求而不得就是阿爾蒂娜詩此刻遭遇的‘折磨’。
是的,折磨!心靈上的折磨!
‘啊,天界、龍裔和至少兩位惡魔領主血統的結合,那是造物的奇跡,本該是深淵賜予我阿爾蒂娜詩的禮物!那該是多么美妙的一種體驗啊!’
阿爾蒂娜詩仰躺在自己的荊棘王座上,雙眼時而無神、時而憤怒、時而怨憎,就像是個沒能得到心愛玩具的小女孩,又像是幾萬年沒能得到滿足的深閨老怨婦,一巴掌拍在深淵王座的扶手上,讓恐怖接見室內的‘神圣’生物們一陣寒蟬若驚:
“該死的克魯里奇!廢物的典范!有種你就待在斷域永遠也不要回來!”
正如阿爾蒂娜詩所咆哮的那樣,許是沒能逮住那只神奇的多血統魅魔,又擔心遭到她這位變形女士的報復,那位可憐的門之看守者,竟是就此待在紅色壽衣的斷域里不出來了!
這可讓阿爾蒂娜詩氣的夠嗆,但她卻偏偏還拿對方沒什么辦法。
倒不是她打不過那才成為斷域領主沒多久的紅色壽衣,就連其母親魅魔女王的上位也不到兩千年,對于后者她是不敢招惹的,那是一個極其擅長玩弄陰謀借勢的存在,比如她的情人之一,深淵三巨頭中的惡魔王子狄摩高根。
雖然她也有著惡魔公主的頭銜,但與對方的差距,就像是隔著好幾百層深淵那樣。
可打的過也不代表著她就愿意去招惹對方,尤其是只身深入對方的‘領地’去單挑,這是深淵領主間的大忌,哪怕是深淵三巨頭之間亦是如此。
因為那樣做某種程度上和深入一位神的神國內與其作戰沒有實質上的區別。
惡魔領主們雖然沒有萬能的神力,但在他們的領地中卻可以借助深淵之力,他們平時興之所起為心儀的惡魔屬下進行晉升或是改造時,動用的正是這股混沌的力量。
一些學者與主物質界的法職者,更是將這些下層位面的領主們稱之為...次級神靈!
與神靈們不同的是,他們沒有相應的神職,離開自己的‘領域’后更是只能算是比較強的那種傳奇,這就讓一些來自主物質界的傳奇們有機可乘。
就比如當年耐瑟瑞爾的大奧術師們就經常利用這點來‘拜訪’這些深淵領主們,希望它們能夠‘配合’自己的新型奧術研發。
又比如曾經狄摩高根設法汲取主物質位面的力量時,就被魅魔女王暗中雇傭物質位面的傳奇們前來破壞,對,這位魅魔女王似乎并不希望自己的這位情人變得更加強大,這讓一些知曉內情、比如她曾經的老舔狗之一的格拉茲特就對此表示過費解。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惡魔領主們之間的爭端,往往會淪為下層位面最常見的模式———戰爭!
通過戰爭與無盡的鮮血去侵略去占領對方掌控的領地,從對方手中一步步奪走屬于‘深淵的眷顧’,如此才能在實質意義上的打敗一名深淵領主。
當然那種通過其他方式比如陰謀、背刺等手段上位的也不是沒有,就比如當年被科瑞隆這個渣神一腳踹進深淵的羅絲,就是靠陰謀奪取關納德的部分神職成功上位。
又比如當年的魅魔女王是靠著當狄摩高根的小三成功上位,干掉了其前任魅魔紗米·阿莫爾,又陸續干掉了其他知名的初代魅魔領主,這才博得了魅魔女王的稱號,終成一方大佬。
但像這樣有心計有手段還有耐心千年如一日去執行的角色,少之又少。
絕大多數惡魔并不是沒有智力,而是缺少足夠的耐心,來自深淵的混亂意志也會間歇性的讓他們選擇性的遺忘之前的計劃,并最終采用深淵最喜歡的粗暴方式去實現他們的意志。
也同樣是因為這一點,光是深淵三巨頭之間的戰爭規模加起來,恐怕已然超越了與魔鬼們之間的血戰。
可阿爾蒂娜詩幾乎不可能與紅色壽衣的斷域展開大規模戰爭!
因為一個很現實的原因,她和紅色壽衣的領地之間,隔著整個帕祖尼亞最大的天險———大深淵裂縫。
雖然她一度宣稱毗鄰她城堡的大深淵裂縫是她阿爾蒂娜詩的領地,但也就只是號稱一下罷了,因為哪怕是癲狂如她,也根本不可能掌控這片‘無底深淵’。
別說是她,就算是深淵三巨頭都做不到!
也正是因為如此,大深淵裂縫甚至直接被一些主物質位面佬稱之為深淵的第四層域。
這也意味著她根本就不可能帶著自己的惡魔大軍借道幾十個惡魔領主的地盤兒去攻打對方。
這就成了一個死循環。
就在阿爾蒂娜詩開始考慮要不要派遣一只精銳的小隊冒充從其他位面前來的冒險者前往斷域為自己擄回那只讓她心癢難耐的獵物時,就被天際傳來的一聲怒烈如雷般的咆哮聲所打斷:
“阿爾蒂娜詩!你這個胯下流膿的骯臟婊子,限你三秒內把我的女兒還給我!
“否則,我就將你的城堡...
“夷為平地!
“吼!!!”
坐在荊棘王座上的阿爾蒂娜詩當即眉頭一蹙,然后以手撐著顴骨的她,緩緩抬起頭來,目光像是穿越了城堡墻體的阻隔,跨越了三十多公里的空間阻隔,看到那位口出狂言的存在。
就看到一頭體型超過百尺的怪異紅龍正懸停在大深淵裂縫的上空,嘴角噴濺著熾烈的火星,態度極其囂張且惡劣。
這讓她甚至有些瞬間失神,還想著這難道是深淵里哪頭新晉的紅龍領主呢,結果瞪眼一看,尼瑪傳奇都不是!
當即火冒三丈,什么說她胯下流膿她倒是沒太大感覺,畢竟深淵里普遍民風開放,偶爾生些病時流點膿算什么,下面長尸虱的都大有存在。
再說了,身為惡魔領主的她,哪怕是下面淌綠水兒都有大把的惡魔排隊來舔,真正讓她憤怒的是對方輕蔑的態度!仿佛根本就沒將她這位惡魔領主放在眼里。
可對方的話語卻讓她疑惑不已:
“紅龍?女兒?”90看
旋即也不知為啥突然想起了她心儀的那位小魅魔身上似乎是個龍裔...
難道是...
阿爾蒂娜詩望向對方的目光當即變得前所未有的灼熱起來,與此同時一個更加優秀的計劃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中:
只要拿下了這頭紅龍爹好生調教成自己龍,再派遣他去往斷域找自己心儀的那只小可愛豈不是手到擒來?
至于為什么一頭紅龍為會自己自己的子嗣來得罪她這位惡魔領主這么大的疑點她反倒是沒怎么考慮過。
也許在這位惡魔公主看來,這頭紅龍八成兒是將那只魅魔女兒當自己的寵姬使用也說不定呢。
不,一定是這樣。
也就在她思慮著這些時,短短三秒鐘一晃而過,接著讓她默然無語的是,這頭仿佛沒長腦子的紅龍竟是真的對她發起了進攻,且進攻的手段...有些特殊。
就見其背負的一側兩只金屬長桶緩緩下移,對準了她,伴隨著一陣爆裂的火光耀起,兩顆流線型的炮彈就無聲的自三十六公里開外旋轉著朝著她的城堡射來。
如此超視距的攻擊手段哪怕是身為惡魔領主的阿爾蒂娜詩也是愣了好幾秒鐘,才終于想明白這頭蠢龍所謂的三秒鐘有多么的...搞笑!
因為按照她的估計,對方的吼聲光是傳過來都已經過了兩三分鐘了,除非自己以法術手段回應,否則如此隔空傳話又是兩三分鐘過去才是!
想明白這點后,這位惡魔公主這才伸了個懶腰,然后施施然的在兩名‘愛刺天使’的服侍下換裝更衣,還用某位愛刺的初潮之血摸了點在稍稍干澀的唇上,打了個淡妝,這才踩著紅色高跟鞋,哼著略帶癲狂味道的小調,嗒嗒嗒的踏上了城堡頂層的天臺,張開雙手呼吸著來自深淵PM指數嚴重超標帶著硫磺味道的空氣后,這才看到...
兩枚比她腦袋還粗的金屬炮彈自天空化作優美的拋物線后朝著她所在的位置當頭砸來。
別看它在天空飛躍了近兩分鐘,但它的平均速度卻依舊超越了音速,而它一旦爆裂開的能量轟擊就算是一些資深傳奇也要暫避鋒芒。
可這位惡魔公主僅僅只是抬了個哈欠,然后稍稍連彈了兩下,伴隨著一陣刺眼的火花,那兩顆金屬炮彈便被阿爾蒂娜詩的猩紅指甲給彈離了原本的射擊軌道,擦過她的臉頰,越過她看似柔弱的肩頭與卵型的城邦,射入了城堡后方的萬淵平原上,騰起耀眼的火光。
幾分鐘后,分別來自前方的炮彈發射聲與來自后方的炮彈爆炸轟鳴聲這才幾乎同時傳來,帶著一絲炙熱的狂風吹亂了這位惡魔公主的鬢角。
阿爾蒂娜詩看著指甲上被磨平的銳角,滿意的點了頭。
讓其這才有閑情轉身看向身后平原上多出的兩座宛如隕石坑般的著彈點,微微挑眉,似乎有些訝異于這兩枚金屬彈頭的威力。
兩枚炮彈一枚射進了幼蟲孵化池,一枚射進了某座惡魔小型聚集地,前者直接成了琉璃深坑,所有惡魔幼蟲化作了飛灰,后者則直接淪為了半座冒著青煙的廢墟。
一眾還活著的惡魔,要么捂著自己的斷肢不住怪叫,沒啥大問題的這才震驚于這場天降災禍。
不過好在深淵里的惡魔普遍都是神經大條的存在,飽經苦難的他們遇到這種破事兒的第一反應不是‘哇!死了這么多惡魔好可怕!’而是‘哇!還好死的不是我,我命真賊他么的大,我一定是深淵母親的親兒子!’,然后才會后知后覺的探查起原因。
而拜李維那大嗓門所賜,平原周遭的惡魔與惡魔領主們紛紛發現了樂子!
有一頭腦抽的紅龍,竟是找起了變幻女士阿爾蒂娜詩的茬!
這可是大新聞啊!
于是周遭幾名惡魔領主紛紛瞧起了熱鬧,而周邊的惡魔們則不約而同的加緊了竄逃的速度。
正所謂領主打架,惡魔遭殃啊!
沒有阿爾蒂娜詩那樣‘法術超視距’的小惡魔們此刻還以為是惡魔領主間起了爭端,生怕被惡魔督軍們抓去做了炮灰...
而在遠方大深淵裂縫上放發起試探性攻勢的李維爾也看到了自己的戰果,不由砸吧了下嘴贊嘆道:
“不愧是惡魔領主,有那么點兒意思!”
一旁的加爾文卻是滿腦門子的汗,打著退堂鼓道:
“老板...要不咱們還是先撤吧。”
李維爾卻是咧開嘴角笑道:
“撤?只怕有些晚了噢。”
就在他的鷹眼術的視界中,這位名叫阿爾蒂娜詩的惡魔公主緩緩拔出了一把長刀,對著他咧嘴一笑,嘴角都咧到了耳根,然后徑直一刀劈出!
李維爾面色微變,大喝道:
“閃開!”
說著同時與加爾文分別朝著兩側奮力挪開身形,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一道無形的風刃像是將原本就千瘡百孔承載了無數萬年苦難的大地又切出了一條狹長的裂縫,眨眼間就劃過了艦載炮彈飛行了近兩分鐘的空間距離,近乎擦著他的腹鱗而過,又朝著平原的盡頭不知劃過了多少里地。
幾秒鐘后,一道灼熱的烈焰伴隨著迸濺的熔巖沖天而起,猶如一條狹長的火山噴發口,無數巖漿碎石如同隕石落地,下方的惡魔們一片哀嚎。
就在李維爾也不由震驚于惡魔領主的力量時,眼瞳就驟然縮至針尖大小。
因為那只卵型城堡上方的惡魔公主,消失了!
“你是在找我嗎?奇怪的紅龍。”
上方就突然傳來一聲興奮中帶著幾分扭曲的聲音。
李維爾猛地抬頭,就看到自己鼻尖上方驟然打開了一道空間傳送門,一個頭戴半副雪花石膏面具的女惡魔從門內跨出,正欲踏在他的鼻尖上。
這一腳若是踏實了,怕是得去掉半條命。
但李維爾不但沒有絲毫慌亂,反而饒有閑情的嘆道:
“你終于肯出來了。”
然后喝道:“達爾文!”
就見一名身披斗篷都戴惡魔大角的人影同樣自李維的身前出現,舉著兩把雙手闊劍抵在了女士的纖足之下。
就像是工具人為下馬車的女士提供的...
踏凳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