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麒麟有些意外的看著逐漸遠去的金烏準帝,以金烏族秘法的速度,哪怕只是眨眼間,金烏準帝都已經沖出了所有人的視線范圍。
但是水麒麟卻并不在意,他仿佛化身天道,以一種無比宏偉的視角俯瞰著世間。
金烏準帝即便能逃又能如何,只要他還在遮天世界之中,便躲不過水麒麟的追蹤。
“可惜,還是不夠!!”
水麒麟悠悠的嘆息道,水麒麟手指從座下的蓮臺上面一揮,一瓣蓮花輕飄飄的落到他的掌心,這片花瓣之中生長著無盡的桃林,一眼望去,一直都望不到邊,高大的山脈,聳立在孤獨的大地上,只有落英繽紛的桃林與他相伴。
水麒麟想著心中的打算,不由得笑道,“當初你力竭而死,今日我便再給你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也讓此界中人看看,巫族大巫是何等英姿。”
水麒麟將花瓣往外一拋,花瓣隨即破碎,漫天琉璃恍若星辰,里面的無垠桃林虛影投影于星空之中,似乎是里面包含的小世界即將融入遮天世界一般。
自然,這是不可能的,里面的小世界只是水麒麟以法則演化的投影,這是水麒麟在修行中冥冥之中捕獲的感悟,并不是真實的小世界,當然也就不可能真的化作真實。
然而即便只是虛影,卻也不是真的沒有一點用處。
萬里桃林之中,一尊神魔突然爬了起來,他長得跟跟人類一般無二,濃眉大眼,看上去耿直爽朗,只是雙耳別著兩條黃蛇作為耳環,手中也握著一只烏黑油亮的手杖,給增添了他的蠻橫氣息。
他的身軀無比高大,足有一座平躺的山脈那樣長,浩瀚巍峨,頭顱已經深入云間,讓人難以觀其全貌。這是一尊古老的巨人,哪怕只是遠遠的看上一眼,都能從中感受到這尊古老的神魔存在的肉身是何等的強大,他的血氣沸騰如煙海,如黃河奔騰之聲。
“夸父,夸父!!”不知道是哪里來的聲音,似乎是世界本能的在宣告這個大漢的名字,哪怕他從未在這個世界留下過足印,但是對于天道而言,他都是值得歌頌偉名的存在。
《山海經·大荒北經》有云:“大荒之中,有山名曰成都載天。有人珥兩黃蛇,把兩黃蛇,名曰夸父。后土生信,信生夸父。夸父不量力,欲追日景,逮之於禺谷。捋飲河而不足也,將走大澤,未至,死于此。”
夸父,后土部落最出名的大巫之一,也是巫族的支柱之一,他曾因逐日而亡,如今他重新顯化與世間,接續過往的使命。
剛剛出現的夸父眼中沒有神志,他看著遠去的太陽,本能的邁開腿,手中的手杖一點,億萬里的土地眨眼間便被他邁過。
跟金烏準帝不同,夸父并沒有動用任何遁術,只是單純的用雙腿去追趕,他與大地連成一體,每一步踏出,星空中的地氣都好似活了過來,瘋狂的涌入他的體內,彌補他的消耗。
即使是這樣,后來的夸父與金烏準帝的距離也在越來越短。此時的夸父雖然只是水麒麟觀想出來的,真實夸父大巫的一尊印記,但是夸父是何等存在,他是巫族之中速度最快的大巫,他追不上金烏始祖帝俊的十個兒子,難道還追不上金烏準帝這個血脈稀薄的幾乎都斷代了的金烏后裔嗎?
恰好在這時,金烏準帝偏過頭,正好看到不斷接近的夸父,嚇得速度頓時又爆發了三分,“這人是誰,速度竟然比本座還要快,我金烏族的遁術天下無雙,除了行字秘根本沒有其余秘法能與之媲美,他竟然只靠雙腿就追了上來。”
金烏準帝的心情亂成一團,今天是個什么倒霉日子啊,遇到的變態一個接著一個,先是一個疑似已經證道的水麒麟,后是一個單憑自身速度就能追上他的傻大漢,更過分的是,這兩人的名字他從來沒有聽過,簡直是太出人意料了。
遮天世界的修行路就是一條征戰之路,跟一般的世界可以靠參禪打坐修行就能成仙成佛的不同,遮天世界即便是大帝幼年也是與血相伴,一路殺伐,才能登上帝位的。
這樣的情況下,怎么可能沒有名聲傳播嗎,當初的狠人大帝,從鄉村之中走出來,依然名震天下,世人都知道這世間還有一個奇女子,一人壓得無數圣地大教的圣子喘不過氣來。
現在卻一下子出現了兩個,還都是他的敵人,金烏準帝的心態有些崩。
然而,任憑金烏準帝心中是何等的復雜,他也無力再做些什么了,他一眼不知夸父的深淺,但是想來能追上他的腳步,修為便不會差多少,很可能也是一位準帝存在。
而且還是一位極其強大的準帝強者,后有水麒麟的威脅,金烏準帝就算再憤慨,難道還敢停下來跟夸父大戰一場不成。
準帝交戰,哪里是一朝一夕所能完成的,若是被夸父拖住腳步,金烏準帝又該怎么逃脫水麒麟的追捕呢。
萬般無奈,金烏準帝也只能將全部的精力都投到了逃跑上。
“該死!”金烏準帝咬牙切齒,若不是夸父不知緣由突然闖進來,一路追趕他,他或許早已經逃出了水麒麟的威脅了。金烏準帝身上的光芒更加強烈了,在夸父與水麒麟的雙重壓力下,他再也坐不住了,直接使出了拼命的招數。
“泣!”清脆的鳥鳴響徹天地,金烏準帝燃效血脈,生死爆發了。
原本已經極速的金烏準帝速度再次猛增,這一次,連遮天世界穩固的空間都被他沖破,時空被他洞穿,時間在他身上都已經無法完整體現了。
夸父屹立著龐大的身軀,目視著金烏準帝越來越遠,手中的手杖直接甩出,宛如一支神箭,從九天之外射出,萬里鴻蒙都被他所刺穿,炙熱的陽氣鎖定了金烏準帝,哪怕金烏準帝的速度已經超出了時間,但是依然被這道“神箭”所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