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一步,便足以勸退天下九成九的靈藥了。
紫韻龍王參沐浴龍血,環繞人皇氣運而生,自破殼發芽之日起,便與天帝、人皇,兩尊六界至強者牽連了因果。
這豈是其他靈藥所能比的?
傳聞紫韻龍王參,乃靈藥之王,一旦成熟,一滴藥液便能讓死尸復蘇,一根參須能抵萬年靈力。
萬年靈力,是指一般生靈不停不歇的修行萬年,所能積蓄的靈力含量。
而對小人參精而言,他隨便從身上拔根毛都有這般效用,他真正的價值自然不言而喻。
“如此一來,倒是麻煩了。”
潤玉弄清了小人參精的真身后,臉上不見半點喜色,反而一陣憂慮。
如今的小人參精簡直堪稱六界第一寶藥,他的消息倘若泄露,恐怕天帝太微,魔界隱藏的老魔頭都難忍貪婪之心。
潤玉雖然自信,卻也沒把握,在六界大能的環伺下護住小人參精。
除非他擁有斗姆元君,亦或是水麒麟那樣的無上神通與法力,否則根本不可能壓下漫天神魔的貪婪欲望。
洛霖坐在一旁,看著潤玉憂愁的樣子,卻驟然心生了許多慰藉。
他這個水神,雖然是扶持天帝登基的第一功臣,也是名副其實的,天庭第一重臣。
然而實際上,卻是個極端喜好清閑之人,否則,也以他的聲望,也不可能漸漸淡出天庭,終日守在這洛湘府。
眼見寶物,心生貪欲,這是人之常情,而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轉身維護這一個卑微的小生命,卻是彌足珍貴。
對于水神洛霖這種頗具“隱士”風情的人而言,更是貼合他的心意。
“倒是想不到,經久不見,潤玉倒還是一如既往的心善。”
潤玉并沒有分說什么,只是在搜腸刮肚的思索,有什么辦法可以掩蓋住小人參精的真身,讓這個秘密自此塵封下去。
不過此事,也是之后的事了,潤玉沒有忘記,他來洛湘府的主要目的。
“師兄,此次我冒昧登門,實際是想向你打聽一些消息”
隨即,潤玉便開始詢問起了龍魚族的事情,而洛霖雖然疑慮潤玉為什么會詢問這些事情,但是出于兩人的交情,和對潤玉的信任,也沒有隱瞞,將個中曲折卻全盤托出。
原來,昔日帶領鳥族大軍,屠滅龍魚族的鳥族上神,正是當今天后,而原因也確如潤玉所猜測的那樣。
天后偶然得知了潤玉的存在,因愛生恨,在發覺潤玉離奇失蹤后,干脆直接發兵屠戮了太湖水府。
水神作為天下水族之長,統御一切河泊水域,太湖君更曾在其帳下效力,他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管。
可是他反應的太遲了,等他趕到現場之時,偌大的龍魚族,已經百不存一了,水神勉強庇護下了龍魚族公主簌離,逼退了天后,可是太湖水府顯然是不能呆了。
龍魚族已經成了天后的眼中釘,肉中刺,因為洛霖的緣故,天后暫且退去,可是洛霖清楚,以天后的狹隘氣量,絕不可能就此罷手。
洛霖有神職在身,也不可能每日護著簌離。
為了躲避天后的追捕,他干脆動用自己的權力,將簌離運作成了新的洞庭之主。
鳥族可監察天下,卻本能厭水,自此龍魚族與簌離才算是有了喘息之機。
“多謝師兄了,潤玉眼下還有些事要去處理,便先告辭了,來日再與師兄弈棋論道。”
一聽說生母尚在人世,潤玉頓時心潮澎湃,再也坐不住了。
太湖水府已毀,龍魚族煙消云散,就連昔年修為強大的外公,太湖君都早已隕落。
潤玉本以為母親早已不在人間,追尋龍魚族的腳步,也只是想緬懷一下過去罷了。
誰曾想,最后竟然還有如此驚喜。
洛霖有些驚訝,潤玉從進門到坐下,算上兩人交談的時間,都沒有超過半個時辰,潤玉便又要走,未免顯得過于匆忙了。
但是看著潤玉臉上那抑制不住的激動和喜悅之色時,他也沒了強留的心思。
兩人乃是至交,是交心的好友,他了解潤玉,知道潤玉本身是多么沉穩、靜和,能引得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神色,那必然是大事,他徒留人倒是招人厭煩了。
潤玉隨即再不做停留,卷起小人參精,一道遁光便沖出了洛湘府,直往人間界而去了。
于此同時,紫方云宮,天后手中也接到了消息。
“什么,那個余孽出現在了洛湘府?”
天后眼中火焰噴吐,九品火焰輪次締結火蓮,跳動不安,似乎馬上就要從眼眶中躍出,焚毀四海八荒一般。
“也對,當初就是水神將那些孽障救走的,他們若是沒有牽連,那才是有鬼了。”
幸虧她早就在洛湘府上安插了眼線,否則今日也無法得到這個消息。
“哼!膽大妄為,洛霖,你以為本座要殺的人,是你能阻止的嗎?”
天后一巴掌拍在伏案上,這張用異種太陽梧桐樹所雕成的伏案,頓時印上了一個深深的掌印。
掌印之下一片漆黑,絲絲縷縷的焦臭散發開來,就好像是被火焰灼燒成這樣的一般。
可惜了,這伏案放在外面也算是一件稀罕物,就這么毀了。
“暮辭。”
天后鳳音召喚,一個人從帷幔的影子中走出,徑直跪倒在了她的面前。
“我命你,即刻前往洛湘府外守候,等到那余孽出來后,先不要動手,跟著他找到龍魚族的老巢,之后再將他們斬盡殺絕,事情辦的利落些,本座不希望走脫一兵一卒。”
聲音凌厲,掀動的殺機讓大殿中的溫度都降低到了冰點,一般的妖精在這種威壓下,恐怕直接就要被壓爆了。
而暮辭卻仿佛木頭人一般,絲毫無感,冷漠的低頭應聲,他也再度融入了黑暗之中。
天后目送著他離去,嘴角微微掀起,似乎大事已了,已經預見了龍魚族最后一點血脈消失在世上。
為了以防萬一,她專門派出了作為殺手锏存在的暮辭,此行幾乎不可能再有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