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姜子牙親率八萬大軍出城,此一戰手中能用的大將幾乎都帶上了,當然有一人例外,那便是黃飛虎,他還沒從喪子之痛中走出。
對于黃天化的死,姜子牙除了內心感到惋惜外,只能歸咎于天數。
“李將軍,這一次我們西岐精銳盡出,你認為此戰勝負如何。”
楊戩潛入敵營,探到鄧九公外出修行的重要情報,這個消息讓姜子牙無比高興,趁敵人群龍無首的時候,以雷霆之勢端掉這路人馬。
李靖笑道:“元帥明知故問,我方兵強馬壯,士氣高昂,又有丞相親自指揮,排兵布陣如臂使指。而那鄧九公不在軍營,無主帥指揮,成湯大軍便是一群烏合之眾,雖有幾員良將,但只不過是螳臂擋車罷了!”
姜子牙撫須道:“此言大善。”
兩人在前面閑聊軍事,后面的哪吒臉色有些郁悶,他不理解姜師叔將他父親調到西岐戰場作甚,不就是吃了幾場敗戰,損失幾員戰將么。
對于李靖,哪吒打從心里瞧不起他,這個父親膽小怕事,自私自利,當年自己剃骨還父,了卻一場父子之情,兩人本無任何瓜葛,可李靖卻愛多管閑事,擔心自己的前途,在翠屏山毀掉自己真身,這樁仇恨哪吒怎么也忘不了,雖被燃燈道人施強壓迫,不得不認李靖作父,但那是不得已而為之,非自己本意。
總有一天,自己要找李靖出那口惡氣,當然,前提是他沒有帶法寶玲瓏寶塔,否則自己一點機會都沒有。
韋護和雷震子并排而行,他本不是話多之人,和雷震子這個悶葫蘆性格有些類似。斜睨了雷震子一眼,他道:“雷震子,你隨云中子師叔修道幾載。”
縱觀其他同門,相貌俱是英俊不凡,豐神秀麗,只有雷震子面如藍靛,發如朱砂,巨口獠牙,跟妖魔鬼怪類似,實在讓人有些詫異。
加入闡教兩千載,韋護了解師祖元始天尊的秉性,對門人要求甚嚴,要不然座下也不會只有區區十幾個二代弟子。實在想不通,云中子那樣瀟灑的人,怎么會收一個異類為徒。
雷震子羞澀一笑,摸了摸頭,道:“已有十余載。”
他本領低微,除了空戰以外,沒有其他過人的本事,手中又無法寶,自下山輔佐姜子牙以來,只打死過辛環一人,戰績普通,就是連已死的南宮適也不如。
正因為清楚自己的本事,雷震子有些自卑,所以在西岐行事格外低調,在相府議事他幾乎不發言,也從不主動請纓。
韋護點頭:“這么說來,你比哪吒入門要早。”
“嗯,要早一兩年。”
雷震子臉色有些不自然,是呀,他比哪吒要早,可是能跟哪吒比么。哪吒渾身法寶,深受太乙真人寵愛,在西岐戰功赫赫,而自己雖是周文王的義子,只有區區一根黃金棍相伴。
韋護將雷震子臉上的變化看在眼里,默默嘆息一聲,沒有說話。
……
成湯大營,得知姜子牙親率大軍出城,鄧九公表情有些詫異。
正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沉寂這么久,姜子牙手下必然多了幾個人才,所以才敢這么大張旗鼓,不下戰書而戰。
在這方世界,戰爭雖然脫離部落之間的習俗,但還是講究戰爭禮儀的,這就是這個時代的桎梏。
一方邀戰,一方必然應戰,這是從夏朝以來,持續上千年不變的規矩。上次商營拒戰,那是因為鄧九公離開軍營之前囑咐過余化兩人,一切戰事等他回來全權處置,余化和鄭倫又非凡人,對這個時代的戰爭禮儀沒有那么強的認同感。
鄭倫上前道:“鄧元帥,如今你歸營,正好帶領我們迎頭痛擊姜子牙,殺得西岐片甲不留。”
余化附聲道:“不錯,西岐軍來勢洶洶,勢要與我們一戰定輸贏,我們必需全軍盡出,才能立于不敗之地。”來西岐時,余化驕傲自大,認為西岐姜子牙不堪一擊,幾場戰爭下來,受鄧九公的影響,他學會了正視對手。
在戰術上重視敵人,在戰略上藐視敵人,這才是取勝之道。
土行孫搓手磨拳,昂然道:“元帥,區區姜子牙又何至于動用全營之力,只要元帥給末將一萬精兵,將鄧小姐調給吾當副將,吾保證大破西岐兵馬,擒兩員敵將回來表功。”
幾人的意思都很明顯,那就是出戰,連自己女兒鄧嬋玉也是一臉激動,當然她是因為即將上戰場而激動,并不是為土行孫的一番話而激動。
太鸞見諸位將軍相繼請戰,自己再不表示,以后如何在軍營立足,于是霍然起身,大聲道:“元帥,這次無論如何也要讓吾出戰,要不然這將軍一稱號吾怕擔待不起。”
開玩笑,他太鸞隨鄧九公征戰多年,立下汗馬功勞,若來西岐寸功不立,就是別人不說,他心里過不去自己那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鄧九公身上,因為他們都明白,決定權在這位主帥身上,不管是戰還是避戰,由他一錘定音。
“爹爹,你到是說句話呀。”
鄧嬋玉有些緊張,一臉期待的望向鄧九公,要不是諸位將軍在場,她早就出聲催鄧九公了。
沉吟了半晌,鄧九公道:“諸位的好戰心理,我了解。但戰爭是講究策略的,畢竟本帥一言關乎十萬兵馬的生死,不可大意。”
眾人一聽,臉上更急了,說了半天,鄧九公沒說到點子上,到底戰不戰呢。
見眾將的反應,鄧九公心里暗笑,朗身道:“姜子牙兵臨城下,本帥要是怯戰,豈不是讓人天下人笑話本帥不如他。所以,他要戰,我便戰,不僅要戰,還要打贏這場戰爭。”
眾將異口同聲道:“元帥英明。”
眾將喜不自勝,有仗打,意味著他們可以憑借戰功建功立業,蔭子封妻,土行孫偷偷看了一眼鄧嬋玉,心中有一朵花兒悄然盛開。
一聲令下,成湯大營所有兵馬開始運作起來,為迎接西岐大軍而做準備。十萬人的運作,簡直就像一個巨大的戰爭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