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月下的景物在月影的照射下變得黯然許多,窗外,樹影婆沙,在風中搖曳,這是一個清冷的夜晚。夜已深,可鄧九公卻是毫無睡意。
明天就是闡教大破萬仙陣的日子,截教這個龐然大物將會迎來它最終的歸宿,如書中描寫一樣,支離破碎,只剩寥寥幾人,雖說由于自己間接介入這場戰爭,多寶道人沒有被老子捉走,沒了定海珠,金靈圣母應該能逃過一劫,但終歸是改變不了大勢。
盛極而衰,這是亙古不變的規律,除非是合道的圣人,否則誰能跳出時間的長河了。
“鄧道友,呂某和羅道友找你有事。”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打破夜的靜謐,將鄧九公飄渺的思緒拉回現實中。
鄧九公看了兩人一眼,淡淡道:“二位來找我,是想去參加萬仙陣吧。”
萬仙陣,這是截教創教以來最輝煌的手筆,舉教血戰,不死不休。當呂岳兩人得知這個消息后,便按捺不住心中的澎湃,闡截二教明爭暗斗了這么多年,終于等到了一戰定乾坤的時刻。
這種重要時刻,若他們不去,不配當一個截教仙。
呂岳肅然道:“不錯,明日便是大戰的時刻,貧道不想錯過。”
鄧九公看了他一眼,說道:“如果鄧某說二位可能有去無回,你們還是要去么。”
呂岳和羅宣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道:“要去,生為截教仙,死為截教鬼。”
鄧九公贊道:“好,很好。二位這氣節,也不枉我與你們相交一場。不過依我看,參加戰斗的方式不一樣要前往穿云關。”
兩人一怔,呂岳不解道:“這萬仙陣擺在穿云關,我們不去那里,又如何為截教效力。”
鄧九公笑道:“二位可知道戰場之外的戰場!”
元始天尊早已經做好了安排,初戰便將烏云仙引到準提道人面前,被準提道人所收。既能消耗對手的實力,又能激怒對手,下了一手好棋。
羅宣一頭霧水,呂岳也好不到哪去,忙請教道:“請鄧道友明示。”
鄧九公道:“你們明天在萬仙陣附近候著,若是見到貴教門人出陣追敵,一定要設法攔住他,否則便一頭掉進了別人的陷阱中。”
呂岳目瞪口呆道:“鄧道友難道能算出明日發生的事情。”
鄧九公搖搖頭,道:“我自是沒那本事,不過依我對闡教的了解,縱然有十足的把握,元始天尊也會用些手段,何況闡教實力不如貴教了。”
呂岳道:“鄧道友說的有道理。”
鄧九公道:“還有一事,不管明日結果如何,你們一定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我鄧九公的朋友不多,不想聽到你們身死的噩耗。”
羅宣笑道:“鄧道友請放心,我和呂道友身上法寶不少,這些日子在你身邊也學到了不少東西,我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
鄧九公點點頭,道:“時候不早了,二位早點休息,明日一早要去穿云關。”
大戰在即,金靈圣母這次沒來向自己請教,可見截教上下對此陣信心十足,以為勝卷在握。只是,事實真如他們想得那般美好么。
兩人點頭,離開了大廳。
他們一走,鄧九公把孔宣找來。
準提道人狼子野心,看著西方教借助這次道門手足相殘發家致富,鄧九公心里有些不舒服,所以想給兩人制造一些麻煩。
“大哥,明日一早我們前往西方。”
鄧九公的話很平靜,可是令孔宣大吃一驚,西方可是準提道人的地盤,這賊道一直念念不忘邀請自己共參三乘教法,此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鄧九公道:“大哥不必擔心,明日萬仙陣,以我看來,接引和準提兩人一定會去參加,幫助闡教大破截教。我們此去西方很安全!”
孔宣松了口氣,不解道:“二弟去西方要做什么。”
鄧九公道:“為未來做打算。不瞞大哥,天庭已經派人聯系過我了,不出意外,這一兩年內,我會去天庭任職。屆時,西方教的壯大可能會影響天庭的發展。”
接引道人有一個包袱,里面裝著洪荒兇獸血蚊,這東西甚是厲害。原書中,白蓮童子不小心放出血蚊,將龜靈圣母吸良殆盡,又將西方教的十二品金蓮吃掉了三品,這戰斗力不可小覷。
若是自己前去干涉,救龜靈圣母一命,只怕十二品金蓮不止被吃掉三品吧。而且是因為白蓮童子報信,接引道人匆匆趕回,收了血蚊,若是白蓮童子死了,接引會知道大本營出事了么。
想到這,鄧九公嘴角露出一絲壞笑,無毒不丈夫,給圣人添堵也不錯。
孔宣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道:“二弟決定加入天庭,不在人間逍遙了么。”在孔宣看來,天庭只不過是一個空架子,即便三百六十五路正神赴任,也沒什么作為,比不得底蘊深厚的東方三教。
鄧九公臉色忽然變得鄭重起來,說道:“大哥,我勸你也要早做打算。此番大劫過后,停留在人間的神仙還想跟以前一樣逍遙自在,只怕有點難。”
封神一過,東方三教體系崩壞,那些三山五岳的神仙失去了大樹的庇護,失去資源的供應,只怕一朝回到解放前。孔宣雖說是大羅神仙,可大羅神仙又如何,難道能與一方勢力抗衡。
西游世界,玉皇大帝主管三界,每五百年一次的蟠桃大會,只要天上地下有名的神仙都會去參加。赤腳大仙以能赴會為榮,孫悟空就是因為沒收到請帖,覺得沒有面子,大怒之下破壞了蟠桃大會。
在鄧九公看來,封神過后天庭便是朝這樣的方向發展,這是一種趨勢,沒有人能阻擋。
孔宣心中一動,問道:“莫非二弟聽到了什么消息。”
鄧九公道:“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哪怕是修行人士也不例外,除非能達到鴻鈞老祖那種級別,否則難脫離體制二字。而不久的天庭,便是三界的體制所在。”
孔宣目光閃爍了幾下,道:“若真到那種地步,我再做打算不遲。”
鄧九公點頭,反正有自己在,屆時,這孔宣謀劃一條出路不是什么難事。
沉吟了一會,孔宣問道:“二弟,明日我們去西方,具體做什么事情。”
鄧九公道:“我剛剛掐指算出,截教的龜靈圣母有難,這人與我相識,故不得不出手救她一命。”在呂岳面前,有些話還不能全盤托出,但在孔宣面前,鄧九公沒有這方面的顧慮,以他對孔宣的了解,不是一個尋根問由的人。
果然,孔宣沒有問原因,滿口答應下來:“既是如此,那明日我們便走一趟西方。”
鄧九公點頭,本來做這些事他一人足矣,可那血蚊厲害,以防萬一,還是將孔宣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