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路明來到教室,感覺氣氛比較喧囂,刁立剛,郭高明難得和朱自清坐在了一起,班上的男男女女議論紛紛,投向秦路明的目光既有羨慕又覺得好笑。
秦路明知道是因為安茶茶打賞了他的作品一個黃金盟的事情,那個打賞ID“公示這本爛書”,實在是太缺德了,明明他認認真真在寫自己喜歡的文字和故事,卻成為了一個笑料。
要不是已經把安茶茶打了一頓,還拍下了她的把柄,和安茶茶說了過往的一切都罷了,秦路明現在真有一種繼續去報復安茶茶的沖動。
秦路明面無表情地穿過前排,坐到了刁立剛他們的后排,這幾個人肯定也沒有好話,至少要讓他們笑話他的時候,得轉身過來費勁一點。
“秦路明,請客吧,聽朱白清說一個黃金盟扣稅以后你能分近四萬塊錢。”郭高明說道,“我要一個海鮮泡面,加大青龍到里面煮,再來十斤和牛,澳洲和牛就可以了。”
“你要能全部吃下,我一定請你。”秦路明后靠著座椅,雙手搭在靠背上,懶洋洋地看著前排的三人。
秦路明將心比心,在被安茶茶用黃金盟羞辱了以后,給朱白清打賞了一個正兒八經的白銀盟,朱白清就是原本心中對秦路明有再多的意見和小情緒,也都抹平了……朱白清這時候也笑了起來,“也就你會不開心了,他要是打賞我一個黃金盟,讓我自己發單章承認自己的是爛書,我都愿意……順勢營銷一波,美滋滋。”
刁立剛遞了一個筆記本過來,“大神,我也想寫書。幫我看看大綱,看有沒有希望爛到有人打賞我黃金盟。”
秦路明拿了筆記本過來朝著刁立剛又丟了過去,“食屎啊你!”
因為能夠嘲笑秦路明,教室里充滿著歡快的氣氛。
中午秦路明還是請客了,除了郭高明三人,還來了其他寢室幾個湊熱鬧的,朱白清的女朋友齊阿河也很不客氣的樣子,帶了兩個女孩子過來,還把她們安排在秦路明旁邊。
秦路明接了俞春松的電話就結賬先走人了,又給他們點了三份海鮮大拼盤,齊阿河帶來的那兩個女孩子看到秦路明話不多,轉頭和郭高明與刁立剛聊得挺好,秦路明衷心地祝福他們能夠脫單。
俞春松剛在于蓉任教,也就是俞春松和秦路明的母校A市一中附近看完房子。
秦路明騎著共享自行車來到市一中門口,看見俞春松正坐在一家奶茶店前,瞇著眼睛看回校的女高中生。
作為傳統的重點中學,市一中的校服并沒有進行花里胡哨的改革,永遠是那種春夏秋冬同款兼做運動服的款式,美少女的身姿如此遮掩下,沒什么好看的。
“你叫我來看女高中生,我還以為是今天一中有什么活動,女高中生們穿起了短裙和運動襪,載歌載舞地讓我們欣賞。”秦路明大失所望地說道。
“我在這里蹲一上午了,喝了五杯果茶了。”俞春松遞給了秦路明一杯水果茶,“于蓉早上從我身邊路過,完全無視我。中午她又出來了一次,也是從我身邊路過,還是和一個男老師有說有笑。”
“那你撒了幾次尿……這說明她還沒有放下你,兩次路過都是一種做作的姿態。早上的時候說明她早早地就看見你了,那種對喜歡的人的捕捉雷達依然在生效,所以調整好了狀態才能裝作無視你,表面無視其實有心。至于和男老師有說有笑,大概是看見你還在,更要做出這樣的姿態,甚至可能是她在上班的時候就發現了你一直蹲在校門口,你在關注她,她也在關注你。”
狗頭軍師分析了長篇大論。
“你這么說也對啊。”俞春松喜滋滋地說道,一上午的郁悶一掃而空,秦路明給他訂的策略執行起來也要一段時間,要是在這之前于蓉有了對象,那就完全沒用了。
女人和男人不一樣,絕大多數男人都容易對前任,初戀之類的念念不忘,女人在剛剛投入新的戀情時,如果沒有什么情緒波動或者特殊情況讓她悔不當初,前任在她眼里跟死了沒有什么區別。
正在這時候,一個穿著短裙和吊帶小背心的女孩子從兩人身邊走過,今天難得溫度略高,但天氣其實還不到這么穿的時候,和周圍路人的長袖外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十分吸引眼球。
一陣小風路過,勾了勾女孩子的短裙。
俞春松和秦路明看著那女孩子按住短裙,做出驚惶的樣子前后遮掩,這才回頭對望了一眼笑了起來。
“在下叮當貓。”
“在下苗人鳳。”
“幸會。”
“猥瑣。”
兩個人喝著果茶,看著來來往往青澀的少男少女,午后陽光正好,懶洋洋的讓人不想動彈,秦路明想起了自己的金彈子樹,花蕾正是這些孩子們的模樣,脆嫩嫩的又含苞待放。
這時候于蓉和一個男老師走了過來,依然是有說有笑的樣子,于蓉不是那種特別精致的女性,談不上身材容貌都毫無瑕疵,但是那種溫婉中隱藏著倔強和驕傲的氣質很吸引人,總讓人想要讓她對自己打開心扉,露出她嬌柔和楚楚動人的另一面。
“于老師,你好。”秦路明積極地和自己的高中老師打招呼。
于蓉臉頰微紅,以前她一直要求俞春松不能透露自己和他的關系,但是現在分手了,而俞春松又帶著秦路明在這里,想想他們兩個人一直玩的挺好,只怕秦路明已經知道她和俞春松的過往了,瞄了一眼秦路明的眼神,倒是沒有發現什么嘲諷和戲謔的感覺,但依然讓于蓉心慌意亂。
“于老師,馬老師。”俞春松倒是認識那個男老師,也打了招呼,秦路明站起來打招呼,于蓉就不可能直接走人,無視他了,那會顯得很不正常。
“是你們兩個啊,畢業有兩年多了吧。還和高中一樣游手好閑嗎?考上大學了嗎?”于蓉板著臉說道。
“于老師,在我們高中,要考不上大學是很困難的一件事情。不過我們還是和高中一樣游手好閑,俞春松叫我過來看女高中生,他蹲這里看一上午了。”秦路明誠實地說道。
于蓉臉色十分難看,轉頭瞅了一眼俞春松,頭也不回地往學校里走去,那馬老師連忙在后面跟上了。
“我丟雷樓某啊!”俞春松氣的給了秦路明幾拳。
“我測試下而以下,如果她已經放下你了,怎么會生氣?”秦路明說道。
“呸,她是老師,以她的個性,就算她放下我了,聽到自己以前的學生這么講,也一樣生氣。”俞春松沒好氣地說道。
“沒什么,你太緊張她了。”秦路明不以為然,“追求女孩子還是要講究一張一弛的。很多時候,一些男人喜歡用讓她習慣了他對她好的策略,讓她習慣了他對她的關注,讓她習慣了他在她身邊……其實女人這種生物,別指望她如雞湯文主角一樣懂得珍惜和發現,你讓她習慣了的這一切,最終的結果就是你所做的一切都變成理所當然,而你這個人也變得沒有多少存在感。”
俞春松懷疑地看著秦路明。
“女人差不多都是這樣的。你以為你每天蹲在這里,她會習慣了你的存在,會感動嗎?不會,她會繼續矜持繼續驕傲,甚至越發覺得自己有資格有時間慢慢地整理她的感情,決定你們的未來。”秦路明繼續冷靜地分析,“你只有張弛有道,讓她無法揣摩清楚你的心意,沒有辦法保持一成不變的心態,她才會做出改變,才會在你難以捉摸的態度中,主動去抓住一些她不想失去的東西。”
俞春松點了點頭,秦路明說的確實是這么個理,不止是女人,很多時候與人相處都是這么回事。
“你講的這么厲害,你咋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呢?”俞春松匪夷所思地看著秦路明,“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其實……我妹妹也不是不能介紹給你,你先看看照片?”
“免了。”秦路明擺了擺手,“我可沒興趣做你的小舅子。”
“哦,對了,你有安茶茶。”俞春松拍了拍自己的頭,“安茶茶比我妹妹那個虎比可有女人味多了。”
“有這么說自己妹妹的?虎比?”秦路明就從來不這么說廖團子,左左和菜菜。
“有妹妹的人,百分之九十都和自己的妹妹視作敵寇,妹控這種事情都是沒有妹妹的人在意淫,就像腐女喜歡意淫男人之間一樣,因為她沒有那工具和功能。”俞春松揉了揉太陽穴,“小時候我天天被她暴打,你知道嗎?我十歲的時候,她拿塊板磚把我頭打破了,去醫院縫了六針!六針啊!”
秦路明忍不住笑了起來,原來大家的童年都遭遇了魔王降世的劇情,安茶茶倒是沒有直接拿搬磚拍他,不過秦路明還是覺得安茶茶肯定比俞春松的妹妹更加惡劣。
不過一磚頭拍過去,一般就是表皮破裂流血,還要縫針?這拍的有技巧啊。
“我想起來了,你也被安茶茶暴打過,你是這么說的,你也挺慘的。”俞春松笑了起來。
“我有這么說過?是不是你那什么預知未來的夢里我說的?”秦路明郁悶不已,九年級之前安茶茶和秦路明的事兒是學校里人都知道的,后來上高中整個環境都換了,秦路明終于得以洗刷陰影,從來沒和別人提過他的過去有被這么一個混世魔王糾纏的欺壓史。
“你好像是……你好像是雙手都被她打斷了。”俞春松有點同情地看著秦路明,“相比較起來,我只是頭被打破了,縫了六針而已,沒你慘。”
秦路明愣了一下,俞春松這夢有點太真實了……盡管他的雙手不是被安茶茶打斷的,但是連別人的隱私和過往都夢見了,實在太厲害了一點。
“不過也沒什么……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但是把自己一輩子都賠給你了,給你生兒育女,調教后宮,還有什么可計較的?”俞春松羨慕地說道,“我也想開后宮。”
“你……你說的什么東西?”秦路明恐懼地退后了兩步,盡管上次已經聽俞春松說過了,但是今天聽到還是感覺很恐怖,安茶茶的一輩子都賠給他?一輩子?
只是短短的童年就讓秦路明聽到“安茶茶”這三個字退避三舍,還要和她糾纏一輩子?
能和安茶茶過一輩子的,那是抖M中的超級王者了吧?
至于生兒育女,給他調教后宮,這都什么東西啊?秦路明腦海里不禁浮現出一群和安茶茶一樣惡劣的小魔頭在到處惹是生非,然后左左和菜菜被安茶茶提著鞭子追著抽,兩個小可憐哭哭啼啼渾身血淚的模樣。
太可怕了,秦路明一個激靈回過神來,俞春松每次都和他講這么恐怖的事情。
“俞春松……你做的這個夢,夢里邊你看到的事情,在現實里是不是都驗證了?”秦路明小心翼翼地問道。
俞春松依然以羨慕的眼神看著秦路明,當然都驗證了,所以特別羨慕秦路明,不但有安茶茶這樣的好老婆,還能讓她管理后宮,自己現在連一個于蓉都搞不定。
俞春松點了點頭,“都驗證了,很多小事或者有些區別,但是很多國家大事,政治歷史國際軍事事件,基本都發生了,我也利用起來賺了點錢……其實我開書店的時候,就不需要父母投錢了,不過當父母的都這樣,如果我完全不需要他們的照顧和幫助了,他們會很失落,我希望他們享受扶持兒子成長和發展的樂趣。”
“可你也改變了一些事情,對吧?”秦路明充滿希望地看著俞春松。
俞春松還是點了點頭,他明白秦路明的意思,所以有些疑惑:“你的人生這么完美,你想改變什么?”
俞春松記得自己這個好友一直是順風順水,跟有神祗護佑一樣,基本上干什么都能成功,尤其是事業投資,即便沒有俞春松這種預知未來的能力,也沒有過失敗記錄。
事業就不說了,這樣一個人還家庭和美,感情和生活幸福,他還要改變什么?
“我絕不能和安茶茶在一起。”秦路明堅定地搖了搖頭,“為了改變這個命運,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不至于吧,你和她到底多大仇啊?”俞春松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真的完全無法理解。
“任何事情能夠發展到一定程度,無論是成功的還是失敗的,它一定有一個關鍵節點。”秦路明冷靜下來,“我和安茶茶如果能夠走到一起,那一定有一個關鍵節點,只要我改變這個關鍵節點,你夢里的預知就不會實現。”
“說的沒錯,這個關鍵節點你上哪知道去呢?”
“這就是你要幫我的地方,仔細想想,想想夢里邊你對我的人生的了解。”
俞春松咬著奶茶吸管,迎著秦路明那仿佛看著救世主的眼神,艱難地搜索起腦中的記憶。
“想不起來……這畢竟是你的感情私事,你就算再喜歡炫耀你老婆,你也可能什么事情都拿出來說啊。”俞春松拍了拍額頭,“對了,我不是和你說過嗎,你們是相愛相殺,有一次你們打起來,你霸王硬上弓……如果將來這樣的事情真的出現了,你控制住你的幾兒不就完事了?”
俞春松說的有道理,可是秦路明依然心緒不寧,命運怎么可能如此輕易地被改變?不還有“強制力”這么一說嗎?秦路明有種感覺,盡管自己和安茶茶已經達成了統一協議,各自生活在各自的世界,猶如平行線永不相交,可自己和她終究在同一個世界,類似于同一平面的兩條平行線,其中一條被輕輕推動一下改變角度,那最后還是會相交的。
這次相交也許就是秦路明和安茶茶又打了起來,然后發生了不可描述之事。
俞春松嘆了一口氣,真心替秦路明覺得遺憾,還有點兒不忿,“我覺得你這和負心漢沒有什么區別,拋妻棄女的渣男。”
“你是站誰那邊的啊?”秦路明給了俞春松一拳,這屁股完全坐歪了。
“你真不想和她在一起……其實我覺得你現在趕緊找一個女朋友,也許事情就完全改變了。你也二十二了,法定結婚年齡到了,你現在要是找個女朋友,感覺對了,說不定就和她結婚了。這不完全改變了?”俞春松說完,輕笑一聲,“其實啊,人還是看不清楚自己的事兒,你瞧我自己糊涂,得你來給我出謀劃策。你自己的事兒,卻還不是讓我來給你當軍師?”
秦路明頓時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是啊,這解決起來好像也不難啊,反正只要不是和安茶茶在一起,秦路明娶雞娶狗都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