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其實很簡單。
現在的冰城中,大股的蟲潮成千上萬,在追殺大批的幸存者,大批的幸存者,被沖垮了,四散而逃的時候,黑甲蟲要全面殲滅,當然也要分成好多股,甚至一對一地追殺,這樣,鋪天蓋地的大股蟲潮不就又分散成小股了嗎?
而且不僅如此,在這冰城中,至少還有上百萬人被困。
這種情況下,可不是每個幸存者都能夠幸運的有軍方保護、成批次的撤離的,很多人甚至都是幾個人、甚至一個人,像是沒頭蒼蠅在城市里亂晃逃亡的狀態,蟲巢不可能派上百上千規模的戰蟲去殺幾個普通人,只會用黑甲蟲掃蕩,就比如現在這個情況,這個大學生,不就是只有一頭黑甲蟲來追殺它嗎?
人在跑,黑甲蟲在找人。
這樣的情況下,蘇然也找人就行了——哪里有小股的幸存者呼號慘叫,他只要追過去,肯定能堵到黑甲蟲!
想到這一層,蘇然看向啟發了自己的那個叫董武的大學生,目光頓時格外的親善柔和。
蘇然還伸出手來,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道:“好家伙,好小伙,這幾槍開的漂亮!開的厲害!”
董武被蘇然那“色瞇瞇”的目光和這番沒頭沒尾的話說的都是一呆,他心道,我剛剛打光了一梭子的子彈,幾乎一槍沒中,中了也沒傷到那黑甲蟲半分,哪里厲害了?這救了自己的人,莫不是個傻子?
董武上上下下打量了蘇然一番,心中的敬畏之心有些褪去,倒是好奇來:“兄弟,你才是真的厲害,你是什么人,你的這把槍真猛,除了槍榴彈,我就沒看見有誰能一槍就把這黑甲蟲堅硬的腦袋這么輕易打碎的。”
蘇然搖搖頭,他這會兒正興奮著,沒心思和這大學生扯淡,就打算敷衍兩句就走,按照自己的路子去狩獵黑甲蟲,就只道:“沒什么,就是一般的槍而已,現在黑甲蟲全城‘聯網’,這里死了一頭黑甲蟲,用不了多長時間必有其他的戰蟲趕來,你也快走吧。”
說著,蘇然便轉過頭來,打算離開,然而他轉頭的瞬間,卻似乎在對面那個大學生的眼睛里,看見了一線迫人的兇光。
但蘇然沒說什么,只默默地向前走去。
董武看著蘇然的背影,眼睛里卻是兇光畢露。
在他看來,蘇然簡直就是那種虎頭虎腦的人,那把槍留在他手里,簡直可惜!
貪念瞬間在他的心中涌起,董武緩緩從自己的腰間拔出一把水果刀來,悄悄地、一步步從后面靠上去,緊接著向前遞出……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蘇然是什么人?
他是末世里茍過三年的混王之王,這區區一個大學生幸存者想要偷襲他,那是癡人說夢,更何況,這大學生連眼睛里的兇光都藏不住,更別想偷襲成功。
蘇然一瞬間就扭過頭來,一手就捏住了對方握刀的手臂,直接反向一拉,暗能戰甲的加持之下,只能喀嚓一聲響,董武的手臂當場被蘇然扯的骨折了,以一個詭異的姿態扭曲起來。
董武手中的水果刀,直接跌落在地面上,他慘叫起來:“你……你干什么?”
蘇然冷眼看著他,道:“我救你一命,你不但不謝我,反而反過來要殺我,你說我現在在干什么?”
董武神色扭曲,嘶聲道:“那么厲害的裝備,憑什么在你手里,你連話都說不明白?這么厲害的裝備,就應該我來用,我要是有這東西,我還怕什么黑甲蟲……我要是有了這個裝備,我也能殺死黑甲蟲,我可能早就殺出冰城了!”
這家伙,顯然就是那種理想派優越人士,末世已經摧垮了他的心智。
在這種人的心中,他們自己永遠是最厲害的,別人比他們強,都只是運氣好而已。
蘇然看著他,只淡淡道:“你連手槍都用不好,偷襲我都偷襲不成功,你憑什么說你比我有能耐?兄弟,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蘇然的這句話,冰冷扎心,直戳要害,讓那個董武直接愣在了原地,大張著嘴,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蘇然便也不再開口,他從腰間拔出來那把自打造出來,就很少用過的九二式,直接對準了這個年輕人。
到了這一刻,董武才是又一次大叫起來:“你要殺我?你要當殺人犯嗎?你……”
這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句話。
因為就在下一刻,蘇然開槍了。
光芒短暫地映亮了陰冷的樓道,董武向后栽倒下去,抽搐一下,徹底不動了。
蘇然的準則一向是,你想殺我,我必殺你。
他有自己的底線與準則,救人的時候,他不會猶豫,殺人的時候,他更不會猶豫。
末世里三教九流,有好人也有爛人,蘇然早已習慣了。
他只是有些可惜,這年輕人還才啟發了自己,竟轉眼就又死在了自己的槍下,真是造化弄人。
蘇然將九二式保險關上,重新別回腰間,走出這棟小樓,向前行去。
這回蘇然有了戰略,目的性就明確了不少。
被困冰城的幸存者不多,但也不少,蘇然用找幸存者的方式來找黑甲蟲,果然有所斬獲,在這小區里,又接著獵殺了兩頭黑甲蟲,前前后后,一共入手了三個資源點了,期間,蘇然還掃蕩了一個小區里的個體小超市,搜刮了不少亂七八糟的零食之類的東西,填充自己所需要的物資。
這些幸存者倒還是正常,有的已經嚇傻了,有個自來熟的大叔甚至主動湊上來,道:“來,兄弟,抽根煙,今天真是謝謝您了,但……您看,現在城里這個樣子,我們這一家子人,只是普通人,您能不能……”
他說到這里,傻子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是希望蘇然能送佛送到西,護送他們一程。
但蘇然只搖搖頭。
現在救人可以,但拉著一批幸存者逃亡,那是找死。
今時不同往日,昨夜全城大亂,到處都在打仗,還能帶著車隊逃亡,但現在可就不行了,蘇然搖搖頭,道:“這個,恐怕不行。”
那大叔看出蘇然的為難之色,就笑道:“沒事沒事,我們自己想辦法,兄弟,這根煙你得抽,要不是你來了,可能剛剛我們這一家子就死在那怪物手中了。”
蘇然點點頭,道:“祝你們好運,對了,我和你們打聽一件事兒,你知道哪里有落單的黑甲蟲嗎?不是,我不是問哪里有黑甲蟲,我是想問,哪里有像是你們這樣被困住的小股幸存者?”
那大叔愣了一下,似乎有些好奇蘇然為什么這樣問,這年頭人人自顧不暇,都希望抱大腿逃亡,哪兒還有主動要找黑甲蟲和其他落難的幸存者的?
這還真是個古怪的年輕人。
不過這大叔是個極有分寸的人,雖然好奇,但卻沒有多問,只是照實回答道:“對面的大學城里面應該有被困的學生,之前本來有支軍方的隊伍來這邊撤離幸存者,但被黑甲蟲蟲群擊垮了,就沒有人成功撤走,那里應該還有不少被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