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參與拍電影的時候，周臻的工作時間只有半天。
他不插手瑣碎事務，只把控方向。
對他來說，社交活動的重要性遠遠超過了工作本身的意義。
公司管理事務其他人可以替代，但是社交應酬無人能替代他。
小憐在白秀珠面前是個小可憐，天天要讓著白秀珠，在床上還整日被欺負。
白秀珠能承受的時候，她就只能在一邊幫忙，只有等到白秀珠承受不了了，才能雨露均沾。
不過那也只是在白秀珠面前，在外人面前，總理公子抬進門的姨太太，那也是社會頂層。
挽著周臻的手臂出了辦公室，小憐學會了白秀珠的那一套，目不斜視，目中無人，睥睨天下。
出門看到了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孫慈美，挽著周臻手臂的手立即更緊了。
卻還要裝作不在乎孫慈美，眼中似乎只有周臻。
周臻也不揭破，心中暗笑，享受著她的廝磨。
孫慈美原本一個月掙不到五個銀元，現在每個月二十個。這次電影大賣，周臻直接又給他發了兩百的紅包，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小可憐了。
要是在后世，掙幾十萬，甚至幾百萬才發兩百紅包，會被罵狠心的資本家。
但是這個時代再正常不過，許多戲子，演員，就是賺錢機器。
就比如那個王漢倫，二三十年代四大女電影明星之一，一個月的薪水也不過二十銀元。
到了阮玲玉，周璇那一代，才稍微好一點。
“金董……”
“有事嗎？”
“明日我們就要去蘇州了，先來跟你道別。”
周臻笑道：“好好拍電影，過幾天我會去一趟蘇州，打通一下上層關系。”
“我會用心拍戲的。”
周臻點了點頭，跟她笑著點了點頭，帶著小憐出了公司。
出了公司，周臻也不坐車，帶著小憐走向大世界，兩個護衛荷槍實彈跟在身后。
小憐出門后不裝了，身體一下子放松，掛在了周臻身上。“少爺，孫慈美好美，你就沒有動心？”
這幸虧是遇到小憐，要是遇到白秀珠，周臻的老腰又會被掐。
周臻笑道：“在我眼里，你比她更漂亮。”
小憐前后望了一眼，低聲說道：“可是她胸大……”
好吧，這是小憐最自卑的地方，她的真不大。
白秀珠的也不算大，好歹還是中等規模，她的也就比對A強一點。
也因此，白秀珠經常嘲笑她，讓她越發自卑了。
周臻笑道：“大有大的好，小有小的秒，這個是天生的，不用嫉妒別人。”
兩人一路閑聊，來到了大世界，在哈哈鏡館門外，見到了護衛們，這里被封場了。
進了場館里面，十二面哈哈鏡分部四周，每一面都把人拉成不同的影像，金太太在里面笑的格外開心。
“哎呦，這個哈哈鏡好玩，把人弄的丑死了。”
周臻走了進去，笑道：“媽，魔都相比京城，有不同的風情，這次就好好玩一些時日。”
看到兒子進來，金太太越發開心了，拉著周臻站在了一個把人像壓縮的只有半米高的景致前面，哈哈笑了起來。
因為沒有外人，金太太也不端著，笑的格外輕松。“這幸虧是鏡子，要是人長這個模樣，會把人嚇死的。”
像白秀珠這樣的美女是不喜歡這種哈哈鏡的，為了陪母親，才來這里逛逛。
見周臻進來，迅速占據了他身邊的位置。趁著金太太跟蔣媽說話，低聲說道：“剛才遇到了美國領事夫人，母親來魔都的消息，恐怕很快就會傳出去。”
周臻道：“那你就舉辦一場女人之間的舞會，母親曾經隨父親在歐洲游學多年，不僅了解歐美風氣，更精通兩門外語。舉辦舞會，怕是比你還要熟悉。”
“只是女人之間的嗎？”
周臻點了點頭。“等我們回京城的時候，我再舉辦舞會。”
陪著母親吃了飯，周臻留了幾個女人在這里看戲，前往盧督軍府做客。
他的二姨太今天生日，也給周臻下了請帖。
因為是姨太太生日，白秀珠不用出席，周臻帶著小憐過去也好，不帶女人去也不失禮。
實際上，這就是變著方法收禮，不過金銓的地位比他高，隨便送點禮就可以了。
盧督軍是跟總統一屆的老人了，不過走錯了幾步棋，如今四五不靠。
他牢牢把控住了魔都和越州地區的軍務大權，如今得過且過。
對這個老油條，周臻也只能敬著，不能得罪。
來到了督軍府，周臻就被迎到了正院。這里人聲鼎沸，送的禮物堆滿了兩間屋子。
周臻一邊跟相熟的人打著招呼，進了正堂，拜壽完畢，就被盧公子領到了督軍府隔壁的一間清凈小院。
這位盧公子就是曾經拔槍對著黃金絨腦袋，讓他掏了大把贖身銀子才放過他的那個家伙。
面對黃金絨他敢囂張跋扈，面對周臻，卻帶著一些巴結。
這里也不清凈，盧公子安排了一個純女人組成的戲班這時候在唱戲，不過觀眾只有寥寥幾個，都是身份背景比較高的。
對著戲臺的主屋，擺了幾張像拔步床的榻榻米，中間有白紗相隔，每張床對著戲臺，相互之間也能說話。
見周臻進來，紛紛行禮，很快，就安排了兩個還沒有成年的小丫頭伺候他。
看著他們一個個吞云吐霧，聊著國家大事，周臻心里其實非常膩歪。
國家禁毒不止，就是他們這些人在搞破壞。
抽大宴在這個時代屬于潮流，歷史上某個著名的丟掉了東北的貴公子，就是大宴鬼。
但是周臻見不得這些，所以就只能跟兩個小丫頭閑聊，看著臺上無聊地咿咿呀呀。
這兩個小丫頭是盧公子專門安排的清倌，自然長的是花容月貌，而且還沒有接待過客人。
這個時代的男人們就喜歡這樣的未成年，比如黃金絨喜歡的那個小妾，才十四歲，就被他收房了。
也不知道，他們怎么就下得去手！
盧公子忙碌了一陣，趁著閑了下來，就湊到了周臻躺的榻榻米前面。看到兩個清倌替周臻按摩，他沒有動手動腳，問道：“金董可是對她們不滿意？要不要換兩個？”
周臻笑著搖了搖頭。“她們很好，只是我不習慣在大庭廣眾之下肆意。”
盧公子笑道：“好說，好說，后院這個時候沒人，要不要我安排一下？”
“看戲，看戲……”周臻岔開了話。
盧公子卻不肯罷休，又攀談了幾句，忍不住問道：“現在外面傳言，金董這一部電影，就能賺幾百萬，此言當真？”
周臻沒有否認，說道：“也是運氣好，不過目前到手的，也就二十萬。”
盧公子笑道：“這才剛開始，這部電影最少能賺兩年錢吧。”
“細水長流。”
盧公子猶豫了一下，說道：“這拍電影如此好賺，我這心也動了，只是這里面的環節有些把握不住還望金董指教。”
看他的態度，周臻就知道他有小心思。
不過周臻也不在乎，他又不是一輩子呆在這里。拍了拍幫他按腿的小姑娘，周臻坐了起來。
“拍電影的門檻不高，有一臺攝影機，一臺放映機，再加上幾卷膠卷就能拍。但是，入門容易，混飯吃也容易，想賺大錢，就要記住一點。”
“金董請直說……”
周臻笑了笑。“那就是要把觀眾當大爺看，不能把觀眾不當人看。”
“此言何解？”
“你把觀眾當大爺看，就會想著怎么討好觀眾，對電影的要求也就更高。你電影的品質高，觀眾自然也就喜歡看。
可是，如果只想靠電影來哄點錢花花，電影不好看，自然也就沒有人愿意看。
以前的電影票房只有幾萬，我這一下子提高了幾十倍，就是抱著這樣的一個思想。”
盧公子問道：“應該還有一些竅門的吧？我聽幾個導演都說過，他們拍不出你這部電影的效果。”
周臻笑道：“這知道小事兒，你要想學，安排幾個人過來，跟著我的劇組拍幾部電影，什么都學會了。”
盧公子立即眉開眼笑，抱拳道：“如此多謝金董了。”
周臻不在意地一揮手。“小事一樁，不足掛齒。”
“那我先不打擾金董看戲，回頭我單獨擺一桌，再好好聊聊。”盧公子起身行禮，又跟兩個小女孩說道：“你們好好伺候金董，要是他不滿意，回頭我把你們院子給拆了……”
聽了他的話，兩個女孩戰戰兢兢，連忙又偎依到周臻的身邊，小心伺候。
可惜的是，她們太小，下不去手啊！
來魔都兩個多月，周臻對魔都的情況也算比較了解。
這個盧公子雖然有些心高氣傲，是個紈绔，卻也算不上壞人。
只要他不給自己添麻煩，想拍電影，他熱烈歡迎。
因為參與的人越多，越能壯勢啊！
這個時候，他看到黃楚九在一個副官的帶領下，進了院子，問了服侍的人，打發了副官，徑直走向了周臻的位置。
周臻趕緊坐起身來，兩個嫩白菜太讓人心猿意馬了。他率先打招呼。“黃老板，有事？”
黃楚九笑著抱拳說道：“你上次不是說來了高水平的拳擊手告訴你，今日我剛從港口接了兩個來自美國的大力士，想必能讓你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