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裝模作樣的推辭之后,張仲強忍住內心的竊喜,等著賊曹掾的到來。
心中想著,他到底會拿什么功法過來呢?
等待期間,現代人的思維日常發散。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功?
還是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
不對不對,以秦國取名的簡略,和法家的務實。
應該會是(練武·力道)這一類的吧!
沒有讓張仲胡思亂想多久,李煬就再次走了進來。
他再次坐下,并隨手放下了一個精致的木盒。
那木盒上有著各種浮雕,一看就給人一種很值錢的感覺。
“汝也坐下吧!”
“唯。”
張仲應了一聲,目光卻緊盯面前放著的精致木盒。
說起來,他此時也確實是很有些興奮,來到這個有些變異的秦國一個多月,他終于見到了變異的源頭。
功法本功。
正要伸手去拿,卻被賊曹掾按住。
“汝可知功法何用?”
張仲想也不想的回了一個萬金油的答案。“強身健體?”
賊曹掾細細品味了一下這四個字,方才說道。“這么說,倒也沒錯。”
“不過,既然汝未曾修煉,吾便與汝說說。”
“夫銳士,習武藝,外練體魄,至于極致,內修骨骼,此時,可舉大石五千斤。”
“為十人不當之勇。”
五千斤的大石,張仲想了想自己當初在里中舉的那一塊。
自己已經有十人之勇了嗎?
轉念間,他又想到了那個力量不及他,卻差點以破車錘將他生生砸死的壯漢。
應該還不到,技巧,經驗,都還差得很遠。
如果都放下武器,以拳頭肉搏的話,以前世的格斗經驗,多半是可以把十人敵車翻的。
“聽說汝天生神力?”
“其力幾何?”
張仲想了想之前表兄的評價,如實答到。
“六千斤往上。”
李煬倒吸一口涼氣,不可置信的問道。
“汝今年十三歲?”
“去歲剛滿十二,如今虛歲。”
張仲給了他肯定的回答。
隨后,李煬發出一聲驚嘆。“吾從未見過力道如此大的孩子。”
張仲狡辯了一句。“吾已經成年了。”
賊曹掾沒有理會他的狡辯,而是將張仲面前的木盒拿了起來。“如此,這功法卻不適合你。”
誒~
我覺得挺適合。
張仲也不敢上手去搶,只仗著年齡小,眼巴巴的看著那個盒子。
李煬啞然失笑,將盒子打開,里面是一卷竹簡。
上面寫著幾個篆字,秦銳士·外練。
“此功法雖是軍中所領,但須得大夫爵,或入了銳士之卒,方能得之。”
張仲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但雙眼還是半點不離竹簡。
銳士,大秦精銳,就功法而言,想必也是最好的。
李煬想了想,解釋了一句。“此功法為吾軍功所換,本欲與吾家孩兒,但他尚小,暫難以用上。”
“本欲以此兌汝之豹皮,卻也不算欺你。”
銳士修煉的功法,用屁股想也知道不是那么好得的。“賊掾言重了,仲從未如此想過。”
“不過,它著實不適合你。”
張仲也不敢反抗,只能繼續裝出一副小孩模樣,眼巴巴的看著。
“要不,給仲看一眼?”
“聽說過魏武卒嗎?”李煬沒有理會他的賣萌,轉而說起了另一個話題。
“聽過,但不知詳細。”
李煬將竹簡放回木盒,再將其合上,做完之后方才開口說道。
“魏之武卒以度取之,衣三層純鐵之甲,操五十石之弩,三十石之弓,負矢兩百,置純鐵之戈,攜重鐵之盾,腰佩長劍,贏十日之糧,日中而趨百里。”
張仲聽得震驚,就這負重,怕不是有好幾百斤了吧?
半天能走百里,在后世,吹牛都不敢這么吹。
也只有三國演義里面那句“力能負五百斤,而日行八百里。”可以比擬了。
但這是小兵,魏武卒巔峰時期,是以萬計算的。
“此力極之軍。”
力氣最大的軍隊嗎?
為了符合人設,張仲還是問了一聲,以免李煬尷尬。“力極?”
李煬點了點頭,開始給張仲科普。“天下功法數不勝數,但其種類,大致分為四種。”
“力,疾,技,衡。”
“愿聞其詳。”
李煬順手捏了一下張仲肩膀上的骨骼和肌肉,發出一聲贊嘆之后,方才繼續解釋。
“魏之武卒,以力稱雄,步戰而天下莫有擋者。”
“軍中選拔,便是汝這等力強之士。”
個個都是大力士嗎?
也對,重步兵,力氣不大怕是干不動。
“但,武卒練好功法,滋養骨骼,也少有強過七千者。”
張仲這才知道自己的力氣,到底有多嚇人。
難怪當初表兄和老人,都是一副如看人形野獸的樣子。
“趙之胡服,擅疾而人馬相合,可舍車而禿馬疾行,平原之地,一日之內,能至七百里。”
一日之內,七百里?
張仲倒吸一口涼氣,這幾乎代表著一天就能從重慶跑到成都,當然,巴蜀是山區,卻不再此類。
但直線距離,就差不多是這樣了。
“軍中選拔,便主選擅騎,矯健之士。”
以速度稱雄嗎?
輕騎兵,應當如此才對。
“齊之技擊,以技為能,身軀柔韌,左而右之,上而下之,縱橫市野,以稱豪俠。”
這是說齊技擊之士,柔韌性好,打架奇招迭出嗎?
“齊王乃召豪俠,成技擊之士。”
說前兩個,李煬臉上還比較鄭重,說到齊技擊,臉上嘲諷更多于贊賞。
張仲便附和著問了一句,以滿足對方的講述欲。“很強嗎?”
“強?呵,一群游俠,也配于吾國中銳士齊名。”
好嘛,看來是幾支軍隊當中最菜的了。
“吾秦之銳士,其上均衡,雖無長處,卻不挑天賦,是故,人數眾多,更兼士有死戰之心,于是,屢敗其上。”
說完這些,李煬轉身,從書架上拿下來一卷竹簡,拍了拍上面的灰塵。
“此功法,為我殺敵所得,以筆復抄,當適合于你。”
張仲心中有了預感,大致猜到了這是什么。
于是雙手接過。
隨后定睛一看,果然……
魏武卒·外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