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東海,幽暗的大海深處,古老的海洋生物散發著七彩熒光,照亮這幽暗海底的玄奇天地,美輪美奐,恍若異界。
光芒如幻的水母,猶如一盞一盞的明燈,成千上萬的飄在海里,照亮一座金碧輝煌的古老宮殿。
宮殿前,身形魁梧的鮫魚妖,身披赤金仙甲,肅穆威嚴,把守著宮殿各方。
宮殿大門是敞開著的,有很多人形水族來往進出,其中還有天庭來的仙船,頗有幾分門庭若市的熱鬧,但眾妖都不敢高聲喧嘩,全都恭敬小心,連說話也壓低了聲音,生怕驚擾了這里的威嚴。
因為這里,儼然就是東海龍宮。
蛟龍一族受領天庭敕封,負責治理東海,統領東海各族,以及監管布云施雨的水量等等,這龍宮就是東海的總領府衙,由東海龍王負責執掌。
不過龍宮的職責,只相當于一個辦事部門,東海龍王一般不住在這里,這里由三位龍太子負責值日,管理各種各樣的日常事務。
此刻,龍宮深處的三太子殿,玉晶龍池里,一條蛟龍躺在其中,根基大傷,壽元大減,寶王身體退化成了凡體,境界跌落。
這條蛟龍,正是敖闕。
玉晶龍池前,一個俊逸的中年男子,身披長袍,頭戴紫金冠,額頭上有一對龍角,氣宇威嚴而不失儒雅,猶如一位古老世家的大族公子。
這人正是敖闕的父親,東海龍王之子,龍族三太子。
龍三太子正在往龍池里調入仙丹靈藥,為敖闕調養傷勢,旁邊還有共工渝和鯨洪兩人。
“哎,是吾大意了,不該讓你們去找此人。”
龍三太子有些嘆氣,原本敖闕來借囚龍罩,他心想讓敖闕多些鍛煉,有囚龍罩壓陣,就算對方再厲害,也不會出什么大問題。
但沒想到的是,竟然惹上這么一個厲害存在,連囚龍罩也被收走了。
囚龍罩是天庭敕封給東海龍族的神器之一,乃是鎮守東海的至寶,由龍王親自執掌,平時就放在龍宮,他們可以適用,但囚龍罩上的印記,乃是龍王親自烙印。
并且,神器的真正所有權,乃是歸屬天庭。
囚龍罩被收的時候,聯系斷絕,龍三太子就已經感應到了,只得傳念向父王,但龍王的回應卻是此事作罷。
龍三太子當即疑惑,神器弄丟了,就這樣作罷了,天庭也不追究么?只是一句“此事作罷”。
這句話看似輕巧,卻大有深意,要知道神器的重要性,乃是鎮守一方安穩,把神器丟了,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兒,必然難逃責任,少不了被責罰。
但龍王沒有多做解釋,只是一念傳信,然后就沒回應了。
龍三太子也不傻,立刻明白了,此人一定是個身份超凡的存在,連父王也有所顧忌,或者說,這是天庭上面的意思。
“此事作罷”這句話,只有天上天的大人物,才能決定一件神器作罷。
天上天,也就是三清天的最高天,天庭上面的天——三清圣境,這是帝君居住的天宮,也是仙教的總壇所在,這里才是天界最至高的地方。
果然,等到敖闕回來,應證了龍三太子的推測,敖闕被剝掉了六層壽元,還被貶回原形,連他都不能把敖闕再變回人形。
這等手段,已經堪比帝君立下的天條懲罰,對方的身份也不言而喻了。
“太子殿下,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修成了仙教至高玄通之一的太清無色境?”
鯨洪和共工渝忍不住問話了,這次的事兒,他們也是真的怕了。
“不必多問,此事作罷。”
龍三太子自己也不知道,當然了,就算知道,也不會說出來。
語氣一轉,扯開了話題,對龍池的敖闕說道:“闕兒,以你現在的狀況,難以再統領碧波龍宮,卸下水軍天將之職,去清流河擔任河伯吧。”
“吼……”
敖闕開口說話,但已經貶回原形,不能人言,開口就是龍吼的聲音,吼聲之中,透著一股不甘心。
鯨洪和共工渝聽到這話,也不由得默然,“河伯”就是民間俗稱的河神,至于這什么清流河,他們都沒聽說過,顯然只是一條名不見經傳的小河。
敖闕把神器弄丟了,自己還元氣大傷,這是被貶去一條小河,要知道敖闕的碧波龍宮,乃是統領一方海域的龍族大將,這被發配去一條小河,幾乎相當于變相的流放。
“哎……”
龍三太子有些自責的嘆氣,鼓勵小輩們多歷練,這是長輩應做的,而長輩也負責在幕后監管,衡量這些歷練的難度,龍三太子的一時大意,按照對方展現出來的實力,沒有衡量準確這難度,導致了敖闕落敗。
其實龍三太子已經很謹慎了,對方可以輕松的闖入碧波龍宮,取走了龍珠,還在海市仙城從十二天都大陣遁走,這就足以證明對方的實力。
所以龍三太子才會借出神器,有意讓敖闕鍛煉一番,今后可以繼承太子之位。
但世事難料,惹上了一個大人物。
“闕兒,我們龍族,是以強者為尊,讓你去清流河,也是為了保護你,切記收斂心性,潛心修行,早日修回玄通。”
話完,龍三太子沒有再多言,轉身出了龍殿。
其實這次,對方已經手下留情了,若不是敖闕的心性不認輸,也不至于落得這樣。
敖闕不甘心的大吼了一聲,但也只得安靜下來,心里明白父尊的話,龍珠是以強者為尊,他現在的狀況,別說是統領碧波龍宮,就算別人來找他比武斗法,也只是一個笑話,還不如靜心閉關,重修玄通。
但敖闕心里,始終不甘心,他堂堂一方龍珠大將,竟然去一條小河當河伯,他丟不起這個臉。
可是這一時間,也無可奈何,至于重修玄通,已經根基大損,這談何容易,得重修一甲子,兩甲子?還是三甲子四甲子?
敖闕忍受不了這么久的時間。
“少洪,少渝,你們先回吧。”
敖闕用神念傳音,語氣有些低落,話完,也不再多言,他此刻不想見到任何人。
“少闕……”
鯨洪和共工渝欲言又止,也不知該說什么,經過了這次的事兒,兩人也失去了之前的狂傲,明白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真正的強者面前,他們實在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