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吐蕃的這次底層起義,也在朝堂上引起也很大的爭議,其中有不少人都希望借著這個機會出兵,一舉滅掉吐蕃這個隱患。
但也有另外一部分人認為,滅掉吐蕃不會給大唐帶來什么好處,特別是吐蕃地處高原,交通條件更是惡劣,就算是打下來了,也很難治理,萬一日后吐蕃再出現軍閥割據的情況,對大唐更沒有什么好處。
上面的這兩種意見都有人支持,為此也爭吵個不停,最后李重業也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派人將張縱請來,想聽一聽他的看法,畢竟當初對吐蕃用兵,就是因為張縱看破了吐蕃贊普秘不發喪,才有了后面對吐蕃用兵的事。
張縱看完這份論欽陵送來的奏折后,也露出沉思的表情,過了好一坐兒他這才抬頭道:“啟稟陛下,吐蕃距離遙遠,咱們這些人雖然能收到一些情報,但肯定無法與親眼所見的人相比,所以我覺得陛下還是要考慮一下那些去過吐蕃,并且了解吐蕃之人的意見!”
張縱的話十分委婉,但也表明了他的態度,所謂去過吐蕃,并且了解吐蕃的人,其實就是指論欽陵這幫從吐蕃投靠大唐的人,估計整個大唐也不會有人比他們更了解吐蕃了,而論欽陵的態度早在奏折上就已經表明了,就是希望朝廷派軍隊協助他平定吐蕃。
吐蕃經過之前的內亂和戰敗,這幾年也十分的老實,再加上內部的不穩定,所以吐蕃甚至開始巴結大唐,盡量避免與大唐的沖突,這讓不少唐人對吐蕃也生出輕慢之心,覺得吐蕃不過如此,對大唐的威脅也基本不存在了。
但張縱卻是少數一直對吐蕃保持警惕的人之一,他知道吐蕃的潛力,一時的落后根本不算什么,當年松贊干布時期,剛開始看不清楚情況,結果屢次挑釁大唐,結果被李世民收拾了一頓,這讓松贊干布也立刻老實了,然后極力的與大唐結交,那時的吐蕃在唐人眼中,估計也算不上什么威脅。
然而僅僅十幾年后,吐蕃就強大到要與大唐爭奪西域了,現在雖然再次被大唐收拾了一頓,但誰也不知道他們日后是否還會有再次崛起的一天,所以在張縱看來,吐蕃不滅,遲早都是個威脅,所以他才會表態支持論欽陵。
“駙馬不可,吐蕃雖然勢弱,但畢竟易守難攻,就算真的派兵打下來,日后又該如何治理?”這時只見李敬玄站出來反對道,他考慮的攻打吐蕃的成本太高,日后又難以治理,所以還不如直接放棄這種想法。
“打下來自然就能夠治理,如果實在治理不了,那就把整個吐蕃搞爛,也好過他們日后發展起來威脅我大唐西南的安全!”李敬玄的話音剛落,立刻就有人站出來反對道。
結果李敬玄聽到這里也是大怒,當即與對方理論起來,結果說著說著就吵了起來,其它人也很快加入進去,很快大殿中又恢復到之前爭吵的狀態。
看到這里,李重業也有些頭痛,最后猛然一拍桌子怒道:“全都給我住口,吵吵鬧鬧像什么樣子?”
看到李重業發怒,殿中的這些大臣也一個個閉上了嘴,然后退到兩旁請罪。張縱卻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李重業的表現讓他十分的驚訝,沒想到他已經可以震住朝中的大臣了。
只見李重業再次掃視了一下群臣,最后停在張縱的身上,隨即這才開口道:“朕已經決定了,同意論欽陵的請求,發兵吐蕃,徹底消滅這個隱患!”
正所謂金口玉言,身為皇帝的李重業既然已經決定出兵,就不容任何人的反對,所以哪怕是不贊成出兵的李敬玄等人,這時也不敢再說什么,只能應聲稱是,然后開始商議出兵的事宜。
最后眾臣商議出一個出兵的大概思路,李重業讓他們回去整理一下,然后寫成奏折呈上來,這才讓他們退下去了,不過張縱卻被單獨留了下來。
“先生您覺得我剛才的表現怎么樣?”等到大臣們剛一離開,李重業立刻就笑嘻嘻的跳起來向張縱問道,他剛才一直繃著一張臉,看起來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不過那只是他平時的偽裝,只有在最信任的人面前,才會顯露出真實的自己。
“非常好,我都沒想到你能這么快震住朝堂上的這些大臣!”張縱也毫不吝嗇的夸贊道,同時心中也有些感慨,自己的學生真的長大了,也早就應該出師了。
聽到張縱的夸獎,李重業也更加高興了,當下拉著張縱坐下,然后又將自己最近遇到的一些問題講出來,張縱也盡量給他解答,這些事情李重業也只有找張縱才能聊一聊,畢竟他是皇帝,雖然擁有全天下,但也失去了許多。
“先生,我本來就想要對吐蕃用兵,這次也算是給了咱們絕佳的機會,不過我也在擔心,如果真的打下了吐蕃,日后又該怎么治理?”這時李重業忽然猶豫了一下這才開口問道,李敬玄等人反對的理由也十分充分,雖然他壓下了反對的聲音,但并不代表著這個問題不存在。
張縱聞言也沉思了片刻,隨后這才開口道:“吐蕃地處高原,易守難攻,如果高原上出現一個強大的政權,肯定會威脅到大唐東南的安全,所以如果能夠滅掉吐蕃,就算治理不便,也要杜絕高原上再出現像吐蕃這么強力政權的機會!”
“那要怎么辦?”李重業聞言再次追問道,他也知道吐蕃占據著地利之勢,無論是攻打還是治理都十分困難,最好的辦法就是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
張縱聽到李重業的話卻是露出猶豫的表情,因為他想到一種辦法,只不過這種辦法雖然有效,但卻可能重復歷史上的悲劇,所以他也不知道該不該用?
不過最終理性還是占據了上風,所以只見張縱還是開口吐出兩個字道:“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