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槍響震落枯木般樹枝上的積雪,臨近晌午時分太陽照射大地帶著些許的溫度!林子里踏過的腳印已經融化,雪地里毛蛋追著一只野兔玩命的狂奔!這是第一次打槍,連兔子的毛都沒有打到。在槍聲回蕩間,那顆射出去的子彈打入樹干,留下一片焦黑。
“兔子還在跑,你亂跑個什么?端著槍槍口移動著打,他娘的。你不知道提前預判啊!?”郭小五罵罵咧咧的吼道。
砰!~
追逐奔跑的毛蛋再次扣動了扳機,槍口冒起白煙!那在他視線內的兔子翻了個滾接著迅速站起來,左突右沖后消失。
毛蛋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他感覺這打槍打的準真的很難!他對著兔子開了兩槍,都是感覺在有把握的時候扣動的扳機,然而那子彈射出去根本打不中。
“五哥,俺感覺能打的中啊!”毛蛋此刻內心十分的不爽快,自己白白浪費了兩顆子彈!以五哥的話說,一顆子彈就能在縣城換一頓飽飯!羊肉燴面絕對能吃的上幾大碗。
這兩槍要是五哥打出去,絕對是撂倒了兩只兔子。
“你要是感覺能打得中,都是神槍手了。”郭小五扛著麻袋跑到毛蛋的身邊,把麻袋放下來拿回毛蛋手中的步槍挎在肩膀上。
“咋回事!?”毛蛋十分的不理解。這兩槍他可是打丟了好多碗羊肉燴面的,這好吃的是他流口水都很難吃到的東西。
“感覺是要有,打槍也要動腦子!學會用表尺還要知道自己槍子彈打出去的速度,不但這樣有風的時候也要感受一下風向,還有目標的移動速度才能打的準。”郭小五悉心教導道,向林子外家里方向走去。
“這,這好難!”毛蛋說道,扛起來麻袋跟上郭小五的腳步。
“這是要慢慢摸索的,所謂的神槍手我那三個師父說不但要有腦子,還要用子彈喂出來!打出去每一顆子彈都要學會思考,這樣槍法就越來越厲害。想當初你五哥我學步槍的時候,第五顆子彈就命中了目標,往后打的是越來越準。
可你就差了點,今兒五哥我帶了二十發子彈,被你打丟了十發子彈。愣是沒有打中目標,看起來你這拿槍還需要你鍛煉。”郭小五說道。他在教導毛蛋的同時,也帶著夸獎自己的自得語氣。
“嗯,俺一定會好好的練槍。”毛蛋下定決心道。
很快兄弟二人就出了樹林,走到回村與大王莊的岔路口!郭小五腳步一頓嘿嘿笑道:“毛蛋你把麻袋給我,弄一只野兔一只野雞。
你帶著剩下的回家,這槍我先拿著。
爹娘要是問我,你就說俺去大王莊了。”
郭小五說著就把步槍挎往肩膀上靠了靠,麻袋的口被他打開挑了活著的最肥的野兔野雞提在了手上。
“五哥,你這是送給誰!?”毛蛋問道,打的這些兔子跟雞都是珍貴的食物!送給別人他是不舍得的。
“找你嫂子去!”郭小五呲牙回應著就已經走出了很遠。
“嫂子?哪兒個嫂子?是五哥相好的嗎!對了,十月十八五哥跟四哥要換帖(訂婚)。”想到此毛蛋一拍腦袋,呵呵一笑扛起麻袋回了家。
大王莊王青蘭家。
堂屋內青蘭的爹聚集了兩個兒子,父子三人愁眉苦臉的發出一聲聲的嘆息聲。
青蘭的爹手拿著煙袋鍋一口一口抽著,啵啵的抽的很急!煙霧繚繞間青蘭的大哥陡然站起來,面帶冷色道:“到了這個時候家里都揭不開鍋,你大兒媳娘家又是缺了冬糧!我那丈母娘現在就在家里坐著,這可是三百斤的玉米面兒。
爹,你倒是給個話啊。”
“大哥,你可不能顧著你丈母娘家那點破事兒。往年都是緊著你,你丈母娘到了家我老丈人也來了。
家里的余糧本就不多,可以說都是咱妹兒省下來的。
爹,兩百斤的玉米面兒!今年俺老丈人也說了可是一斤都不能少啊!該借的都借了。”青蘭的二哥忽的起身,一臉急切道。
“就是把爹給賣了也弄不出這么多糧食啊。加起來五百斤的玉米面,是要咱家把他家養活著啊。”青蘭的爹咬牙起身,氣急敗壞的訓斥道。他手中的煙袋桿子就差打在兩個兒子的腦袋上,在氣怒中腳下的板凳被他踢出很遠,翻了幾個滾。
“爹!你那么生氣干啥?我丈母娘松開口,兒子我也是好說歹說才推遲到青蘭換帖后。”青蘭的大哥說道。
“爹,俺老丈人也是明事理的,跟他商量下也能等些日子。”青蘭的二哥接了話。
“好啊!滾,都給我滾出去。這還沒有到時間呢都惦記上了,還都張口要玉米面!怎么不開口要那幾十斤的好面啊!?
滾,滾出去!”青蘭的爹聽到大兒子與二兒子的話更加憤怒起來,他面紅耳赤中身子都在顫抖。
“爹!”
“爹!”
青蘭的大哥與二哥都苦著臉不肯離開,希望老爹給個準信。
“滾……”氣怒中,青蘭的爹彎身抓起了板凳!這青蘭的大哥和二哥知道要挨打,一個比一個跑得快逃出了堂屋門。
“良心都被狗吃了!都被狗吃了。”青蘭的爹氣怒的吼著。他手中的板凳已經扔進了院子,那板凳翻滾間追著兩個兒子的后腳跟。
青蘭爹連續跺腳后,接著蹲下來愁苦中給自己續了一袋煙。
廚屋內王青蘭的眼圈泛紅,十月十八小五哥會送來糧食!這些糧食都是她孝敬爹娘的,至于果子才會送出去一些讓親戚們嘗嘗鮮。
誰家嫁了女兒,爹娘都不會少一口吃食!那糧食還不知有多少,大哥二哥加起來要五百斤那可是爹娘過冬的口糧都沒有了。
“蘭蘭啊!你放心爹娘不會把糧食給你大哥二哥的,這兩年一定不會哭了你讓你跟著擔心。嫁了人家就是人家的人,爹娘不會讓你找小五要東西以后日子不好過。”青蘭的娘安慰道。
“娘,說啥呢!小五哥不是那樣的人。我們成了家給您給爹送些糧食小五哥不會說啥,可是大哥二哥那里就難說了。”青蘭擦了擦忍不住滴落的淚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