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槍舉起來,站好隊走出來!”胡六兒喊道。
埋伏的士兵們舉槍投降,在連長的命令下一個個舉起槍從山腰處往下走。
此時郭小五依靠在松樹旁肩周滲著血液!他掏出一根煙喊道:“順子!過來給老子點煙。”
林秋霞奔跑了過來心疼的查看郭小五的傷勢!她一直背著醫藥箱跟手下的幾個女兵擔任醫護兵的職責。她除了是團里的通訊參謀,也是一名醫生。
看著郭小五肩周上不停的滲出血液,心疼的明眸都帶著淚水!林秋霞盈滿眼眶的淚水從眼角滑落臉頰。
“為什么!?人家那么多槍口對著你,你為什么還要站出去?”林秋霞很不理解郭小五為什么以身犯險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
郭小五因為傷口的疼痛,吸了一口涼氣!呵呵笑了起來看著自己的女人。他另一只手撫摸掉林秋霞眼角的淚水回應道:“傻妮子啊!都能慫,我不能慫啊!將是兵的膽,要是我都沒膽,這大刀團還能打仗嗎?現在能贏得這場勝利嗎?
要是那樣,我郭小五也就不配當個團長了,當個兵都不合格。”
“你忍著點,我給你打麻藥!”林秋霞落著淚,沒有回應。他豈能不明白這個道理,也因為如此她才會深愛著這個男人。
“一顆子彈而已,哪兒還能用得上麻藥!順子……你狗日的還不過來。”郭小五接著吼道,臉色帶著怒氣。
“啊!團座,我來了。”本來順子本已經跑了過來。但在十幾步的距離他看見林參謀過去后,就停了下來。
自然不想阻攔兩人你儂我儂的時間!這也是看得很活泛的一個人。
此時他才掏出洋火,笑呵呵的噗嗤一聲劃著洋火,給郭小五把嘴里的煙點燃。
“奶奶的笑個鳥兒,老子受傷了你他娘的高興啥!?”郭小五深吸一口煙把煙吸入肺中緩緩的吐出來,用抽煙來緩解肩周的疼痛感。
“嘿嘿……”順子還是笑著,郭小五凝視著順子不耐煩的吼道:“他娘的給我滾蛋。”
順子轉身就跑,距離團座遠遠的!躲在遠也不過十幾步處的大樹旁。他必須在團座的附近,聽他的命令。現在他接替了狗子的班,成了團座警衛連長。
“你忍著點兒!”林秋霞要給郭小五打麻藥針。
然而郭小五冷眼看著林秋霞說道:“不能打!現在我不能睡,前面的路還很長!去給我找根枯枝過來,我咬著。”
林秋霞扭過頭去抽泣的一聲,把麻藥針放回去!她知道郭小五說得對,轉身在附近找了條拇指粗的枯枝折成三節,讓郭小五咬住。
郭小五咬著樹枝說道:“彈頭卡住了骨頭,不要害怕!手不要抖。把你手里的刀插進去,用鑷子一次性弄出來。不要把我當你的男人,就黨我是一個受傷的士兵別下不去手。”
“嗯!”林秋霞回應著,扭過頭去!能看得出她嬌嫩的雙肩抽搐著,她在哭泣。
“哎!要是你下不去手把刀給鑷子給我,酒精燈點上。”郭小五嘆息一聲說道。
然而林秋霞轉過臉來,已經擦干的淚水!她并沒有理會郭小五的要求,把酒精燈點燃,把手術刀跟鑷子放在燈焰上消毒。
“來吧!”此時郭小五額頭已經溢出了汗漬。這是冷汗,疼痛給予身體自然的反應。
“額啊!”
手術刀入肉,碰觸到彈頭讓郭小五悶哼一聲。林秋霞感受到彈頭的位置后,鑷子插進去,夾住彈頭給弄了出來。
咔擦!
郭小五嘴里的枯枝被咬斷,然后深深吐出一口氣!這個過程很痛苦。可子彈取出來一瞬間,整個人都感覺到一陣虛脫,同時酣暢淋漓十分的舒爽。
就是這種疼痛又身心舒暢的感覺,讓郭小五整個人都癱軟著依靠在樹干上。此時順子立即跑過來往郭小五嘴里塞了一根煙,然后劃著洋火捧著火焰給郭小五點燃。
呼……
郭小五深深吐出一口氣,他感覺很爽!抽著煙感受著林秋霞溫柔而細致的包扎。
上了槍傷藥,郭小五的肩周給綁上了紗布。然后郭小五穿上了棉衣,一咬牙站立了起來說道:“好了!其他受傷了兄弟還需要你,霞兒,辛苦你了。”
看郭小五無礙,劉秋霞也放了心!笑了笑轉身離去去看其他受傷的兄弟,幫他們把彈頭取出來。
麻藥是很稀缺的,但這一次林秋霞帶的足夠!所以那些受傷的弟兄都在沉睡中把子彈取出來,并沒有感受到手術中的痛苦。
胡六兒收了埋伏士兵的槍,連排長的配槍也被他給下了!把他們集中在一起雙手抱頭蹲了下來。
兩挺輕機槍荷槍實彈對著他們,但一時間這近三百號人怎么處理。
剛剛戰斗時,埋伏他們的這些士兵傷亡了六十七人,其中戰死三十人。
傷亡比例那么大,也能體現大刀團的戰斗力是何等強悍,槍法有多好!這讓這三個連長在炮火與槍口面對大刀團有著面對日軍的恐怖感覺,所以不由得他們再抵抗。
他們怕死!在他們團座的帶領下他們已經養成了這個習慣。
郭小五看著他們,走了過去。
看著從軍官到士兵一個個沒有出息的樣子,他都感覺到蛋疼!狗日的這能叫兵!?這些帶兵的是越來越他娘的無能了。
這也讓郭小五響起自己剛剛參軍那會兒,那些軍閥兵孬樣子。其實說到底他們還帶著老百姓的習性,兵不像兵民不像民,軍服都是破舊的,軍帽很多都歪帶著。
這也讓郭小五嘆息不已!這樣的軍隊面對訓練有素的日軍不打敗仗都是神奇的。
“團座!我們清點了他們的武器,每一個人的槍膛里最多五顆子彈。他們身上的子彈帶都是空的,就是那幾挺機槍,也只剩下幾百發子彈。”胡六兒一臉鄙視嘲諷的說道,他面容上帶著不屑。
“娘的!他們可是富得流油,打老子就帶這么多玩意,這他娘的就是找死啊。”郭小五不爽的說道,聲音很大。
“長官!打鬼子的時候我們一個炮兵排只給了三輪炮彈。一人五十發子彈,打完就撤了!狗日的我們的營座都把家伙賣了,哪里來的好槍好炮?”一個連長站起來憤恨道。
這個連長發話后,近三百號抱著腦袋的弟兄都炸了鍋。紛紛怨毒的大罵他們的團長!一個個義憤填膺。
郭小五看著他們,讓他感覺可悲可嘆!有些弟兄忘記了自己是俘虜站了起來,在大刀團的弟兄抬著槍口讓他們蹲下來的時候,他們才慢慢的安靜下來。
“老子放你們走,還讓老子給你們發彈藥!狗日的你們說怎么辦!?”郭小五不爽道。
就這么點兒彈藥,他娘的遇見一伙土匪都把他們端了。
“長官俺們營座沒了,團座也被您給崩了,您收了俺們吧!?以后弟兄們跟著您干,他娘的一打仗就帶著跑,俺們不想再丟人了。”一個連長雙手抱著腦袋起身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