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旅的動靜是很大的,在圍著鎮子跑了兩圈后,也差不多消化了因為猛吃而撐住的肚子!在韓六子的邀請下去了鐵血支隊休息。
鐵血支隊被六子安排在距離族村五里的山上,圍起來的茅草房院落,如同一個山寨一樣。
“這個寨子曾經是土匪山寨,韓營長離開的當天帶著弟兄們繳了山寨的槍,崩了山寨頭子,現在支隊一半的弟兄曾經都是土匪,如今跟著我改邪歸正。”韓六子說道。
“村里我爹是族長,邴團長與鐵參謀他們先前住的地方,就是大哥家的院子。”韓六子繼續說道。
“嘿嘿嘿……是我的!隨便用,這可是鐵血旅,也是我小弟的。”跟在劉大胖子身邊的韓大順,哈著腰回應道。
郭小五回頭撇了一眼韓大順,心中有些不喜!他天生眼光毒辣,能看透本質,能看到出來六子和韓四兒這個大哥骨頭軟,典型的欺軟怕硬。
韓六子覺察到郭小五面露不悅,走到郭小五的身邊低聲說道:“鈞座!我這大哥雖然腰桿子挺不直,是因為我娘生下我后,不久都病故了!爹也因為傷心臥病不起,為了養活我們,他乞討了十多年,在路過地主家門口的時候,因為搶了地主家的狗食,打傷了腰桿子,但他絕沒有做過惡事兒。
在我兄弟姐妹慢慢長大,我們家才有了出頭之日!我大姐因為貌美被大姐夫看上,也才有了今天的衣食無憂。”
此刻韓六子還依然記得,五歲那年的事情!他們兄弟六個,幾天都沒有吃到東西,大哥半夜跑了出去,天亮后才回來,端回來一盆帶血的殘羹剩飯,他的腿被狗咬傷,他的背部被打的青紅臃腫!腰上的肉滲出了血。
韓六子的話讓郭小五的心頭一顫,他一臉歉意之色!扭頭擺擺手讓韓大順過來,韓大順一臉喜色的奔跑過去,哈著腰說道:“長官好!長官有什么事兒盡管吩咐。”
郭小五拍了拍他的肩膀,吐出一口氣問道:“你是最偉大的大哥!因為兄弟塌了腰桿,但你要記住腰桿子塌了沒有關系,但要是端了,你以前受的苦都是白費了!不要辜負了你兄弟對你的這份尊敬,你是他們的大哥。
我只問你一個問題,若有一天你的兄弟再有生命危險,還會去救自己的兄弟嗎!?”
韓六子的身軀一顫,他的雙腿在顫抖!臉色變得煞白,過去了十幾年,直到今天他都會在噩夢中驚醒,那一天他跑了幾十里的路,到了隔壁的鎮子!他聽說王大財主過六十大壽,肯定有好吃的,因為弟弟妹妹饑餓他才囑咐二弟看好他們,自己跑了過去。
但他忘不了那天經歷的一切,他多次乞討都被驅趕出來!他不甘心,弟弟妹妹還有爹需要照顧,就跪在王大財主的門前,那財主的管家,在門口拴著一條大狼狗看著他。
“滾!窮酸鬼,哪里來的乞丐,我們王家的飯是給你吃的!?滾滾滾……再不滾老子用棍子打死你。”
“行行好,求求您給我點兒殘羹剩飯,一點兒就行!小的已經記得您的大恩大德。”韓大順連連磕頭,但得到的是管家與家丁的連踢帶踹。
他們笑著走了,一大盆的殘羹剩飯放在了那條大狼狗的嘴下!不甘心的他撲上去就搶,可狗嘴里奪食惦記弟弟妹妹的他忘記了有多兇險,他會被大狼狗給咬死。
可他拼了!抱著裝滿殘羹剩飯的盆子就跑,被大狼狗上去撲倒,鋒利的獠牙啃掉了他幾塊肉,驚動了管家與家丁去而復返。
他們提著棍子對著他就他,他護著一盆子殘羹剩飯抱著腦袋任憑他們把棍子落在身上。
砰砰砰砰……
棍子落下他感受著鉆心的疼痛,管家獰笑著抓了一把狗屎塞入了他的嘴里,冷聲道:“敢槍大黑的東西,你把它的狗屎吃了,就讓你把這盆殘羹剩飯拿走,老老實實從老子褲襠里鉆過去。”
他韓大順吃了,強忍著疼痛抱著裝滿殘羹剩飯的盆子,從那管家的胯下鉆了過去,他然后起身,在管家與家丁的獰笑中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往家的方向跑,這一盆子殘羹剩飯還是熱的。
“我這輩子就是個賤命,我還的都還了,我做的都做了!老天爺,我韓大順這輩子就當個狗,從今天起我這條狗會咬人,逼急了不管是誰都咬,咬死他們,呵呵呵……”
所以他寧愿當一條財主家的狗活著,也不愿意再當窮人!他為了活的更好,他偷偷的殺了那個管家,然后入狗一樣到縣城做一名小人,舔著一個個大哥腳,當上了一名小警察,把自己的大妹妹嫁給了自己的隊長,也就這個長得讓人惡心的大胖子,大妹妹不愿意,他不惜逼著她抽打她,直到她答應為止。
他失去了本屬于他自己的良心,為了活的更好!他誰都可以賣。
可上天好像可憐他,他逼著妹妹嫁的大哥,本質上卻是個好人!但他自己很清楚即使隊長不是好人,他也要逼著妹妹嫁!他只想當狗,當那個跟地主老財看門的狗,也比當一個窮人強。
此時此刻回憶這一切的韓大順,在郭小五一番話中幡然醒悟!他現在不用當狗,他被的脊梁被砸彎了,但沒有斷!現在他不用當狗,現在他不是地主家門口的那個大狼狗,因為現在他是地主。
“我!我!要是有一天弟弟妹妹們再遇到生命危險,我還會站起來用我的命去換。”韓大順回應道,努力把自己的腰桿挺起來,可是不能,即使他再努力,他的腰桿已經受傷再也直不起來。
郭小五笑了,走到前去握住韓大順的手安慰道:“你不用故意挺直您的腰桿,因為你的腰桿現在比任何人都挺的直。”
“大哥!”韓六子滿含熱淚,他今天再次看到了自己的大哥!跟爹娘一樣對自己的大哥。
這些年大哥變得很陌生,即使他知道大哥為了自己不惜讓自己去送死,他也不怪大哥!可是他不想要這樣的大哥,只想要當初那個為了他們連命都不要,讓他尊敬的親大哥。
“呵呵呵……大哥啊!你這些年暗中做了不少壞事兒,沒有一點兒情義,可有一件事兒您做的對,把仙兒嫁給我,今天起你才是我劉大胖子的大哥。”劉大胖子微笑了起來,他大舅哥的改變他心里無比的舒暢。
“哎!是我這些年太極端了,等會兒讓仙兒跟大家都回來,今晚兒趁著四兒跟著將軍到了家,咱弟兄們聚聚,以后啊我就跟著六子好好的把鐵血支隊經歷好,警察署我就不去了。”韓大順嘆息一聲說道,一臉的后悔愧疚之色。
夜幕,天上一輪銀月很圓!在東方一輪紅日升起,新的一天來臨,看到了新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