詛咒如果有用,劉云可能早就掛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小時候,沒吃沒喝,順手照料一下路邊沒人要的饅頭,都要被詛咒死八輩祖宗。
這位黑姑娘的詛咒,和那些相比之下,分量實在差的有點遠。
兩個甲士上前,左右一扭,就把黑姑娘輕松制服,提溜著向外走去。
劉云想看一看這小丫頭片子,慌亂無助的模樣,結果他失望了,竟沒有看著。
這小丫頭,自始至終都高揚著小腦袋,一臉慷然赴死的模樣,嘴角帶著對劉云嘲諷的譏笑。
那模樣,確實有幾分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的架勢。
“等會!”劉云抬手喊了一聲。
甲士停住了腳步,返身將那黑姑娘重又帶到了劉云的面前。
“干什么,心虛了?殺我一個小姑娘,跟捏死一只螞蟻應該沒有什么區別吧!別勞心勞力的,看我這小脖子,一刀下去,百愁皆消,砍吧。”
黑姑娘一臉嘲諷的對劉云喊道。
那氣勢,看起來她似乎更像是一個手握甲士,身居高位的,而劉云是一個泥腿子。
這個年紀輕輕,就已經具備了潑婦和鍵盤俠兩大特異能力的黑姑娘,劉云是真有些服不住。
愛嗆就讓她嗆吧,劉云也不想去理會了。
“你走吧,我不殺你,不是我心慈手軟,亦或者心懷仁義,只是不想草菅人命!”劉云說道。
甲士聽令,松開了那黑姑娘。
但黑姑娘這個時候卻不依了,她大聲喝道:“你還不想草菅人命?你敢說你沒殺過人?你敢說你沒有殺過普通百姓,因為你們這些為官者而死的無辜百姓,不知幾何!現在在我的面前講仁義道德,你的良心能過得去嗎?”
這個黑姑娘的難纏,大出劉云的意料。
圍在劉云身側的甲士,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握著刀柄的手,不覺有些蠢蠢欲動。
“我不殺你,但不代表我可以容忍你的無理取鬧。我是什么樣的人,你不配評價,也不是全天下的為官者,都是壞人,更何況我也并非是為官者。”劉云冷漠的說道。
他的火氣,這個時候是徹徹底底的被激出來了。
被這黑姑娘給氣的,劉云直接腦殼疼。
世上怎么會有這么不要命的黑姑娘,她圖這一時的口舌之快能做個什么呢?
這也就是遇見了他,要是遇見其他人,待遇恐怕早就升級無數倍了,她的下場絕對會很
黑姑娘不以為杵,一提破成絲絲縷縷的衣袖,大大咧咧的往劉云面前一蹲,說道:“好,那我給你個機會,你說吧,讓我了解了解你!”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劉云眉眼如刀,冷冷的盯著黑姑娘問道。
黑姑娘很鎮定的說道:“因為我是百姓!天下萬民之一。”
“你這樣的百姓,倒是真的少見!”劉云冷聲說道。
“少見并不代表沒有,既然你說我沒有資格評判你,那你倒是說說,讓我好好的評判一下你!”黑姑娘煞有介事的說道。
劉云懷疑她是真的天真,還是無邪到了無知的地步。
他沒有再搭腔,無視了眼前這位黑不溜秋的姑娘,攤開了隨身攜帶的手繪地圖。
草菅人命的事情劉云不做,但這個姑娘,他現在是真的看著煩。
“趕出去!”
看著手中的地圖,劉云冷冷的說了一句。
兩名甲士立刻上前,提溜著那黑姑娘扔出了門。
片刻后,她不依不饒的聲音,從破損的土墻外傳了進來。
“還說什么沒權利評判,我看你就是心虛,也就是一個虛偽的混蛋,分明就是不敢說。別以為你不殺我,我就會念著你的好,念你的人情,那你可就徹底的想錯了,王八蛋。天下烏鴉果然一般黑,都是一丘之貉,沒一個好東西。”
“有膽量做,還沒膽量讓人去說?你還算是個男人嗎?別覺得天下所有人都是白癡傻子,也有長眼睛,長腦子的。你們這群禍害蒼生的牲口,必將不得好死。你們的子孫,將永世受到詛咒。”
劉云的腦子要炸了,這個小混帳東西。
在這一刻,他真的想殺了這個憨批!
“主公,要不然……”近衛曲長彎下身來,低聲說著,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劉云嘆了口氣,揮手說道:“隨他去吧,這姑娘可能是受過什么刺激,所以才成了這般模樣,看誰都不是好人。我們都是從百姓之中來的,草菅人命,殘殺無辜百姓的事情,我們不能做。”
近衛曲長無奈的應了一聲,退到了一側廊下。
那黑姑娘罵起人來,天賦真的是非同一般,一口氣罵了兩刻鐘,那氣勢竟然不見絲毫的減弱,真他娘的是逆了天了。
好在劉云這個時候已經有一定的免疫力了,她罵她的,劉云干自己的。
用手在手繪地圖上大致的比劃了一下,從此地到潼關,至少
還需要一天半的時間。
在現在這樣的物質條件下,這已經算是很近的距離了,但劉云依舊覺得漫長。
交通條件的不便利,對無數的事情產生了掣肘。
隨便的一場戰爭,就能打個一年半載,而有一半的時間,是用在走路上的。
劉云現在就希望出云山上那近千名匠人,能夠搗鼓出蒸汽機,鐵軌這些真正的時代利器,讓他早日擺脫用雙腳丈量大地的苦修之旅。
這些東西的草圖和基本的原理,劉云早就畫了,現在是出云山的鎮山之寶。
盡管劉云這個bug已經做了弊,但真正的發展依舊困難重重。
當然,希望肯定是要有的。
短暫停留了一宿,天剛蒙蒙亮,劉云就率隊離開了這座他到現在還不知道名字的小村子。
好在,昨天晚上,那黑姑娘沒有再開罵,讓劉云在一堆雜草中勉強睡了個舒服覺。
現在劉云倒是習慣了在不管什么樣的環境中,都能安然睡的下去。
想起剛上出云山那會兒,那個時候,是真他娘的難熬。
每日每夜,都像是度過了一個世紀那樣的漫長。
現在的條件,雖然也一般,但好歹一切都是有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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