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代跨越式的發展,最開始的往往只是一個點。
然后那個點就會在很短的時間內變成一條線,然后變成一張覆蓋全人類的面。
看到來自潼關的戰報,劉云想到,他大概就是出現在漢末的那個點。
過了一年的時間,這個點現在已經快要變成很多條線了。
孫策成了現在他所知道的第一個bug,或許,還隱藏著其他偷偷摸摸發展的bug。
總之,這個時代已經變了。
當火藥不再是漢陽的專屬,這一切就已經不一樣了。
奏報的后面,姜正詳細的講述了一下他在這一場戰斗中的發現。
孫策麾下軍隊的甲束,不同于原本的軍隊,更趨近于漢陽軍,有模仿的痕跡。
而且,他們還弄出來一種可移動的鋼鐵堡壘。
在形式上,像是以前的戰車,但比戰車又大了許多。
根據姜正的估計,那里面能藏得下近五百人。
前段是撞車,里面還隱藏了可活動的云梯。
看到這個東西,讓劉云再次狠狠吃驚了一把。
孫策麾下的匠工,這是一邊抄襲,一邊狠狠的玩腦洞啊!
這玩意,很顯然是一個攻城利器,蘇夜都已經看到了裝甲車的雛形了。
踏馬的,還裝了五百人,真夠能裝的。
藏在鐵王八殼子里,步兵砍不到里面的人,騎兵更是拿人家沒有任何的辦法。
沖到城門口,就是一通亂撞,打開城門之后,里面的五百士兵作為先鋒,沖占要地。
破城的速度,絕對要比以前快數倍,而且傷亡率更低,尤其是孫策這小子手里已經有火藥了。
劉云看的都快心肌梗塞了,他的優勢,已經沒有那么的明顯了。
合上奏報,劉云將它遞給了公孫祿,并說道:“稍作休息,大家都看看這份奏報吧。”
傳閱完之后,跟在劉云身邊的諸人,臉色都不太好。
“主公,孫策基本上是效仿了我漢陽軍!但他弄出來的那個鐵堡壘,顯然有些難纏。”公孫祿揪著胡子說道,說了一句話,他的胡子又少了兩根。
劉云啃著餅子,嘀咕道:“奇了怪了,沒有焊接的技術,他是怎么弄出來的那個玩意兒?一錘一錘的打出來的嗎?”
“云哥哥,我不知道什么是焊接,但我知道怎么做那個殼子。”王云兒貼心的為劉云端來了水,同時說道。
劉云狠狠咬了一口餅,說道:“澆筑?”
“嗯,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辦法。我們現在所用的火爐,都是澆筑而成的,而且,火爐已經賣到了南方,或許他們就是看到了爐子的煉制方式,這才想到了這個東西。”王云兒說道。
劉云感慨了一句,“或許真的有可能,人的這個學習能力啊!云兒,立馬知會山上的匠工,在最短的時間內給我想出一個克制這王八殼子的辦法,如今兩軍正在交戰,早一天解決這個東西,我們能挽救無數的將士。”
“喏!”王云兒應了一聲,“云哥哥,那我就不能陪你去冀縣了,我親自回山去盯著這件事情。”
劉云本想說王云兒不用親自去的,但轉念一想,王云兒的興趣就在這打鐵上,也就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囑咐道:“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吧,云哥哥,這一路現在可安全的很。”
王允笑嘻嘻的沖劉云擺了擺手,干練的上馬,在四名軍士的簇擁下,折返出云山。
孫策這位江東小霸王初露鋒芒,搗鼓出來的東西就把劉云給難住了。
有那個鐵王八,攻城掠寨,簡直如履平地。
這讓劉云忽然間想起步槍對付坦克的不公平時代。
他一個自帶bug的穿越者,要被土著給欺負了,這他娘的上哪說理去。
“主公改變了很多的東西,但別人的學的也同樣很快。”公孫祿想不出什么好的辦法,只能感慨了。
劉云擺了下手,“這個事情交給山上的匠工去考慮,不需要再去考慮它了。王治的部曲也快回來了,你現在還是先考慮一下犒勞三軍的事情。”
“此事主公無須憂心,徐干已安排妥當了。”公孫祿悠哉說道。
自打有了徐干這個能干的下手,公孫祿簡直活成了悠哉老神仙。
劉云嘀咕了一句,“我看你沒事做,就心里不舒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公孫祿一愣,叫道:“主公,可不能如此,你這是欺負小老兒。”
“行了,看把你給委屈的,改天我親自去說媒,給你娶一房媳婦。”劉云哈哈一笑,翻身上了馬。
公孫祿一下子氣的臉通紅通紅的,羞憤喊道:“主公這是要折煞死小老兒啊!”
“開個玩笑,也是個正經話,就看你愿意不愿意。孔圣人出生的時候,他爹可都七十多歲了,這有什么呢!”劉云揮了一下馬鞭,笑著說道。
他倒還真有那么點想法,找個體己貼心的人兒,伺候著公孫祿,讓這位替他立下汗馬功勞的小老兒安享一個晚年,是劉云的一點心愿。
公孫祿氣的都想罵娘了,嘟囔道:“小老兒我一點也不愿意!”
劉云輕笑一聲,縱馬揚鞭。
既然不愿意娶,那就直接安排兩個人伺候著,要是能產生愛情的火花再說。
這凡事,就沒有一個定數。
公孫祿的反應挺激烈,但皇甫顯等人聽著,反而覺得這是一個好事,掉在隊伍后面,幾個人低聲商量著,說的都是自己看上的姑娘。
壞主意最多的徐干,已經給他的這位前輩,把養兒子的事情都考慮到了。
得虧馬蹄聲太響,公孫祿的年紀也偏大了,耳朵不太好,不然聽見這幾個人聊得事情,可能會殺人。
冀縣。
劉云離開的時候,還是寒冬臘月,回來已是山花爛漫的季節。
這一別數月,冀縣的變化,可以說是翻天覆地的。
在去年的年底,冀縣就有了濃厚的商業氣息,現在儼然已有商業之都的感覺。
漢陽寬松的經商條件,吸引了無數的商賈落地生根,也創造了無數的商賈。
商人的眼睛無論在哪個時代,好像都是最尖的,他們總是能發現更新,更有利的東西。
一進城,皇甫顯就如數家珍一般對劉云說道:“主公,冀縣十九街現在幾乎都是商肆,之前還有許多開作坊的,但后來實在是地方有限,就統統遷到了城外。如今在整個冀縣城中,有各類商肆一千九百零三家,城外的手工作坊,昨日衙門登記在冊的是,三百六十七家,這各類作坊最近開的挺多,幾乎每日間都在增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