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么多麻煩的事情吶。不過師父你可不要不認賬了啊,就算爹爹不同意,本姑娘也會逃出來找你的!”
旁邊的李叔差點一把捂住李青的嘴,哪有這么說話的!華夏自古以來講究孝道為先,任何人如果有違背了孝道的做法,都會受到大眾的口誅筆伐,這可真不是一件小事情。
不過在場的都是李家家將、騎兵等親近的人,對自家小姐只有寵愛,知道這是小姑娘在表示志向堅定,也都不在意小姑娘的胡言亂語。
林曉也知道這是小姑娘半撒嬌的說法,更不在意,再說林曉也有那個資格和本事叫李虎同意,當下飛身上馬,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說道:“既然你叫了師父,某也應承了,當然就會認賬。最多等師父三天,為師的就到府上去尋你。”然后打馬就走。
不說林曉騎上水麒麟一溜兒煙兒的揚長遠去,卻是將那柄長槊留在了當地,李青小姑娘原本還對林曉徑自離開沒有帶自己同行有些不高興,但一轉眼看到林曉留下的長槊,立馬有高興了起來。
這長槊是槊纂直插土地上的,入地足有半尺,這還是林曉隨手所為,可是這五龍巖雖然也是遍地黃土,唯獨這村口的所在,不僅地面最是堅硬,而且還鋪上了大大小小的石塊,林曉這一槊恰好就插在了一塊兩尺多見方的麻石上!
別以為麻石就是那種酥脆的石頭,那可是花崗巖的一種!不說別的,單單林曉這一手,驚不起半點動靜的隨手一插,就足以令在場的所有人瞪眼珠子了。
不過小姑娘將長槊拔起來倒也沒有多費勁兒,一個是李青的力氣大,再一個林曉也在石塊上使了點暗勁兒,只要將長槊拔起——當然換了力氣小的也沒用,整塊的麻石就會從中間碎裂。換句話說,這就是給李青預備的,也只有李青的神力,才能拔得起來。
小姑娘高高興興地拔起長槊,腳踏連環,連續做了幾個擊刺的動作,感到十分的滿意,這才上了自家的戰馬,一手握著長槊,向村里跑去——一上午的連續奔跑,這越是天生神力的人,飯量也就越大,餓的也就越快,必須要在李叔家墊補墊補腸胃了。
卻說林曉,駕著水麒麟走出一段距離,看周邊再沒有人能注意到,就將水麒麟的大頭一拍,直接隱去了身形,掉頭去珠靈澗找和尚要帳去了。
說來也是該著,大雄禪師原來也沒有準備這么早來到這里,只是前一段在宛雒一帶掛單行走的時候,遇到了瘋和尚摻和鄧隱一事,大雄深知這其中有著無盡血海的布局,實在不愿意摻和進去,所以特地躲著瘋和尚,結果跑到了隴南一帶,最后干脆就提前到隴西開辟洞府來了。
可是大雄禪師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林曉這個天數被遮掩的家伙出現。,本來還想留在隴西與李家結個善緣的大雄,遇到林曉卻得先破費一二了。
不過老和尚大雄禪師也不是什么心胸、謀算都沒有的人,作為西方極樂世界轉世中土的第一神僧,絕對是此方佛門的領導人物,也是最先完成修行,回轉西方的大德高僧,又怎么不知道自己手里的西方神泥的份量,與和太清一脈和平共處乃至合作無間的好處呢。最重要的是,西方神泥這東西也就是在人間界會被后輩弟子看重,要是回轉了靈空仙界,這東西也就是那么回事——西方八寶功德池中的泥土,不過就是沾染了功德二字,甚至其本質也不過就是歷代在功德池中接受洗禮的高僧大德褪下的肉身軀殼加上他們累積的業力所化。
所為清蓮出淤泥而不染,這淤泥難道真是什么好東西不成?
在極樂世界,這功德池泥雖說不是所有級別的僧侶都能得到,要說珍貴,也算是很珍貴,數個量劫以來,整個八寶功德池中積攢的池泥也不過就是二指厚的一層;但對于大雄禪師這種奉命轉世中土的羅漢來說,隨手取上十丸八丸還是沒有問題的——這功德池本身雖是西方修行的一大重地,但論面積可也一樣不小,最起碼也是按頃來計算的。
困擾大雄禪師的倒不是這東西的多少,而是林曉的身份,是林曉到底在太清一脈的地位如何,對于佛門的合作有無足夠大的影響力。要是林曉只是一個普通的弟子,沒有什么話語權的那種,這西方神泥給不給也就是看和尚一張嘴了。但要是林曉的身份貴重,那可就不一樣了,絕對是屬于和尚也要交好的人物,那這神泥別說一丸兩丸,就是五丸六丸和尚也是舍得給的,大不了就向其他師兄弟要來就是。
其實大雄禪師心中也有猜測——自家的推演之術,沒有起作用,大雄就知道林曉這個自報家門的“武將”一定是太清門下十分重要的弟子,而且看不透林曉的道行,更是告訴大雄禪師此人絕對是高手。只不過雖然由此認識,但是現在人間界中,據大雄禪師所知的太清一脈的修道人(擺明了來歷的)并不多,也差不多都被和尚所知,而林曉卻像從石頭里蹦出來的一樣,此前可是找不到一點蹤影的。
越是遇到這種來歷不明的家伙,就越要小心,倒不是擔心林曉是什么域外天魔,偽裝得來太清一脈的功法,而是林曉這種人往往背后靠山足夠的硬扎,是最難對付的那種——別看和尚是羅漢轉世,可是遇到那種十分護犢子的道門大能大羅金仙或者太乙金仙,那可就不是大雄這種金仙羅漢能支迎得了的啦。
林曉再次來見老和尚,可就不再顯出那副勁裝短打的武將外表了,而是連水麒麟在內都露出了本相,此前李家兩位還在的時候,林曉遮掩本來面目還情有可述,但是單獨來見大雄禪師這種比自己道行還要高超的前輩,再要是藏頭露尾,別說被大雄禪師扣上一頂小人的帽子,就算是林曉的師兄都會臭揍他一頓,無他,太清一脈丟人了。
只不過見到林曉本來面目的大雄禪師,對于林曉的來歷可又高看了一眼。自封神時代到如今,能以麒麟作為坐騎的,遍數周天寰宇的仙佛神大能當中,又有幾個?也就是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和鎮三山炳靈公這兩位了。
而林曉這頭水麒麟可是萬年以來第三頭出現的麒麟神獸,身披紫青鱗甲,正好符合了太清一脈,可謂是象征了太清一脈必有弟子創建的門派大興——至少在和尚的眼里是這么看的。
林曉來的正式,和尚也不能差了,一樣是大紅袈裟披在身上,一枚金環連接袈裟兩角,右手持錫杖、左手單掌立在胸前佇立在靈石洞洞口。
林曉下了水麒麟,以自家道門行道揖之禮,大雄禪師單掌問訊,一個高唱“福生無量道尊”,一個口頌“阿彌陀佛”。見禮完畢,老和尚在前伸手引路,林曉隨后跟進,而水麒麟去得了自在,在洞口找了一個平整的地方,就地一臥。
進了靈石洞,老和尚從蒲團一邊摸出一個小巧的竹筒,還有茶具,一揮手,從洞外溪水中引來一股清泉,旃檀佛火靜靜地燃燒在一個粗陋的黃泥陶壺下,不多時壺中泉水就冒起了氣泡。
這邊和尚從竹筒中取出一塊茶磚,正要放到碾盤中碾碎,林曉抬手搖了搖,取出了自己在北極冰原收獲的悟道茶,碧綠的葉片被林曉冰封在萬載不化的冰雪精英制作的玉盒當中,仆一取出,就有一股悠遠的清香合著淡淡的冰霧彌散開來。
就算大雄禪師這等高僧大德,看到林曉取出來的翠綠玉石一般的葉片,都睜大了雙眼。林曉只在兩個人面前的大陶碗里各放了一片葉片,林曉碗里的是一片形似金烏的葉片,和尚碗里是一枚酷似白蓮花瓣的葉片。
滾開后有稍稍降溫的清泉澆在陶碗里,不多時,比剛才更加濃郁的香氣就布滿了整個山洞,就連來洞口懶懶臥倒的水麒麟都不由自主地竄了進來,將諾大身軀縮成了可一只小狗大小,伸著舌頭,不錯眼珠地盯著林曉面前的陶碗,一滴滴的口水不由自主地蹭到了林曉的道袍上。
林曉也不著惱,這家伙畢竟血統高貴,自打回復靈智以來,道行法力進展極快,只幾個月的功夫,一身的妖力就轉化太清一脈的真元完畢,就連道行也達到了地仙,雖然最后地仙劫要渡過的話,還需要百年時間夯實基礎,但比起林曉那位大管家老蚌清璇渡劫前的實力來說,可是一點都不差。假以時日的話,自己那兩個小弟子寒玹和元鼉都會被水麒麟追上——誰讓那兩個家伙繼承的業力都不在少數呢。
水麒麟雖然也承接了祖上傳遞下來的業力,可是本身水麒麟自己在北極玄冥界長夜府終日廝殺了數千年,始終沒有靈智,堪稱是比十八層地獄都走過一遭了,在有多少業力也會被一點點磨去,再說人家作為麒麟一族的遺脈,同樣具有天大的功德氣運,轉修了太清功法之后,道行法力不一日千里,那就是水麒麟是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