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隱,貧道二人與你無冤無仇,你上來就要仗著你修煉的《血神經》,拿吾二人當食糧,結果撞到了鐵板,卻還要問貧道二人是何來歷,你虧心不虧心吶?”
“啊?你到底是誰?”林曉話一出口,鄧隱可就慌了,雖說自己修煉《血神經》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兩個從來沒有見到過的人,卻能一口道出自己來歷,并且給予自己重創的,那可就不是一般人了,可是偏偏鄧隱從來沒有見過也沒有聽說過林曉的形貌。
更為重要的是,鄧隱雖然給人看起來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但實際上還是有一戰之力的,但是就在林曉說話的功夫,就好像在自己身上壓上了一座太古神山一樣,偏偏還有一種直覺,那就是千萬不要化成血霧,只要化成血霧打算逃走,這座神山就會化虛為實,即使是血霧也會被這座神山壓成齏粉。
那邊遠處,本來長眉為白谷逸等人擋住了鄧隱的血光,就慢了一步,本以為鄧隱早就逃脫,追趕不上了,卻不料神念一掃,發現了鄧隱竟然被人擋住了,而且還是一副十分不妙的情況,不由得趕緊囑咐了白谷逸幾句,就打算過來。
就在這時,長眉耳邊響起了一個聲音:“乖師侄,把船上的人都帶過來吧。”
“咦,這聲音好熟悉啊。”長眉都沒來得及想這事什么人稱呼自己師侄,第一個感覺就是這聲音好熟,而且那種不太正經的味道是那么的親切。
本來想打發白谷逸四人與凌渾夫妻一同離開,這會兒只好再次傳音給凌渾二人,令二人按照剛才的話,先行前往雪山去尋巨山真人,而自己帶著白谷逸四人趕了過來。
既然讓長眉過來,林曉自然不會還擺出一副老道的樣子,畢竟此前以這個樣子假死了一回,總不能自己給自己穿幫吧,只好恢復了自己金仙元嬰的那個十二三歲少年的模樣。一旁的李玄霸可是不管這些,看到眼前的老頭師祖突然變成了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少年,立刻就高興了起來,也不管手里還攥著雷錘,就要拍手,嘴里還說著:“師祖變小了,真好啊,真好啊。”
一旁旁觀等待命運抉擇的鄧隱,這會兒眼珠子都紅了,他貓的,這哪里是踢到鐵板,這他貓的是自己往槍口上撞啊,真是找死,一時間真是有些心如死灰一般——這林曉的樣子,很明顯是道家元嬰的功候到了絕頂地步,才能以元嬰之身行走世間,卻看不出分毫異常!
卻說白谷逸四人雖然駕馭飛舟,快如閃電一般,但是最先趕到的還是長眉,此時的長眉已經初露絕世劍仙的鋒芒,雖然還沒有到了一人蓋壓天下的程度,但是在中土海外,都是令邪魔兩道聞風喪膽的人物。
只不過長眉到來之后,就是一愣,來拿鄧隱的狀況都沒有看一眼,只是盯著林曉的面孔細瞅,良久,才有點聲音顫抖的問道:“莫不是林師叔法架?”
說實話,林曉現在這個少年道士的模樣,一點法力都沒有外露,只是一副凡人的樣子,換了地方,長眉絕對想不起來這是一位修道人,若不是林曉雖然顯得年齡變小,但是相貌并沒有多少變化,長眉還真不敢相認呢,
只不過有了鄧隱在先,所以長眉才試探著問了一句。
“什么法架不法架的,貧道有那么迪奧嗎?我說師侄啊,你師叔我不過是又有了點兒進步,不要大驚小怪的啊。”
這邊林曉和長眉打招呼,那邊的鄧隱可是渾身上下都哆嗦了起來。因為鄧隱終于想起來眼前這位忽老忽小的家伙是誰了!
無垢和鄧隱相處的時間可是不短,當初無垢拒絕鄧隱向樗散子求情,要求傳授《九天元經》的時候,就把自己的來歷告訴了樗散子和太元散人,而那時鄧隱正在幾人身邊,當然,那時候也少不了長眉,只不過后來鄧隱卻是沒有見過這位神秘的林師叔一次,倒是從無垢和長眉嘴里聽過不少,甚至還知道林曉和石神宮老魔也是交過手的,能令石神宮老魔也無可奈何的人,那就是絕對的大能。所以別看鄧隱暗中修煉了《血神經》,并且將無垢逼走,但是對于林曉的存在,可是極為忌憚的。
只不過后來很久沒有聽到過林曉的事情,仿佛林曉就那么悄悄地消失了,在鄧隱看來,大約是飛升了,加上后來樗散子和太元散人也先后飛升,這人間只剩了一個與自己“不相伯仲”都被長眉,鄧隱的膽子才大了很多,可是如今林曉以這么一個形象出現在了鄧隱的面前,換一個人,估計連腸子都悔青了。
林曉回完長眉的話,還沒等長眉再說神馬,鄧隱那邊卻搶先跪倒了,表現非常誠摯的給林曉磕了一個頭,說道:“拜見林師叔,弟子有罪,還請師叔責罰。”
“嘿,還真挺聰明,可惜就是沒把聰明用對地方。你先跪著,一會兒再說你的事情,我那個大徒弟過來了。”林曉說話間,白谷逸四人駕著飛舟,也趕了過來,并且遠遠地就把飛舟落了地,四個人也沒敢駕馭遁光,只是一路小跑了過來——沒看到長眉這個四人眼中的前輩大能,都恭恭敬敬地站在林曉身邊,而那個據說厲害無比的血神子鄧隱也跪著呢嘛。
四個人來到林曉身前,同樣都是恭恭敬敬地要叩拜,卻不料一股無形大力,將四人的身體托住,林曉說道:“你們四個小家伙,先別著急磕頭,等貧道說明白了再說那些。”
四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點不知所措,前輩不叫自己四人施禮,難道是自己冒犯了前輩。
不管四個人疑神疑鬼,林曉招手,白谷逸一點反抗都沒有的就被林曉隔空拽了過來,不等關心老公心切凌雪鴻有所動作,林曉已經一個腦瓜崩兒彈到了白谷逸的腦門上,“蠢材,只認得媳婦兒,不認得師父了嗎?”凌雪鴻原本一臉的氣憤,這話一出,可是渾身一激靈,“媽呦,”小臉眼見的就紅了。
本來白谷逸此前與凌雪鴻相認,就已經恢復了數世的記憶,就連原來的道行法力都恢復了很多,只是最前生身為王玄齡拜師林曉的那一幕,還沒有完全回憶起來,不過剛才過來的時候,白谷逸已經覺得林曉的面容非常熟悉,只是知道這是對自己來說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可是沒有來得及想,就要隨同大伙兒一起行禮,卻不料被林曉一把揪了過來,正在心慌的時候,被林曉這一彈,最前生的記憶一下子就從識海深處涌了出來。
記憶如同潮水,白谷逸頓時跪在林曉身前,抱住林曉的一條腿,就大哭了起來,可不是嗎,對于白谷逸來說,只有第一世王玄齡的時候,林曉為他打根基相處了不過百日,而隨后數世輪回都再也沒有見過,這一世入山尋道,遇到林曉化身的紫陽真人倒是得了真傳,但是卻因為林曉幻化形貌,沒有想到紫陽真人就是林曉,到了如今,不僅得回了全部記憶,而且林曉身邊的李玄霸的存在,更是讓白谷逸明白了一切。
這些林林總總的事情夾在一起,白谷逸如何不知道林曉是在隨時關注著自己,說不定數世輪回所學都是林曉親自傳授,換了哪個弟子,還不是涕淚橫流啊。
白谷逸這一痛哭流涕,并且喊出了“師父”二字,如何還證實不了林曉的身份,一旁的凌雪鴻這時也顧不得羞澀,急忙上前拜倒:“徒媳凌雪鴻拜見師公。”
林曉一笑:“笨蛋徒弟,還不把你妻子拉起來。”
凌雪鴻也是乖巧,只聽林曉這一句話,就知道這位師尊大人是個詼諧風趣的人,也不等白谷逸攙扶,直接伸出了一只小手,跪著說道:“師公有什么賞賜給徒媳的嗎?”
“先起來吧,有賞有賞,師公可不是一個小氣的人,不過還是等會一起賞,一個一個來,費功夫。”
林曉和凌雪鴻說話的功夫,岳雯也準備好了,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直接在凌雪鴻身邊跪倒:“徒孫岳雯,拜見師祖。”
“好啦好啦,都起來吧。那邊那個小子,也別過來磕頭啦。貧道知道你是白谷逸的好友,叫朱梅的那個,一起過來,讓貧道看看給你們點什么比較合適。”
這也是因為朱梅后來繼承的天都明河二老的衣缽,而且朱梅此前的做事不夠地道,所以才讓林曉來了一個假死脫身,并沒有收朱梅做弟子,只是一個記名。這就是親疏之別啊。
不過雖然如此,林曉倒也記著朱梅畢竟也是拜過自己的,所以這禮物倒是不會少了朱梅那一份。
林曉這里和眾弟子們說得很高興,一旁的鄧隱可是越聽這一顆心也就越往下沉,剛才要是沒有長眉的那一下阻擋,說不定就是這位師叔親自出手了,而自己現在懟上長眉都不是對手,要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懟上這位林師叔,估計自己一定是手段盡出,不過估計自己手段盡出的時候,被這位師叔收拾的也就越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