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真真和花奇這么多年在幻波池洞府學到的最重要的經驗,就是絕對不輕視任何對手,尤其是二人都喜歡飛劍,所以沒事的時候(嗯,就是一個階段的懲罰完成之后的閑暇時間),就找到幾位師叔,尤其是與她們年齡相近的岳雯和李玄霸,為二女反復錘煉飛劍,雖說二女無從得知二人的飛劍現在是什么品階,但是知道一點,那就是元鼉師叔和寒玹師叔的烈焰和寒氣無法讓這兩柄飛劍喪失靈性。
這就夠了,所以二女才不在乎眼前金銀連環上邊的碧火毒焰呢,只是雙劍在空中一個交叉,左右一分的同時,就把兩對金銀連環斬斷了一對!那種軋金碎玉的聲音,還有滿天崩飛的金銀碎片,立刻就讓對方大口咳血。
那人倒也果決,見勢不妙,張口喊道:“兩位女俠,在下與兩位遠日無怨,近日無仇,不過是戲弄一番凡人,兩位又何必苦苦追趕不留余地?”
“該死的妖人,”兩女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說道:“戲弄無辜百姓,就要受到懲罰!我們姐妹是替天行道,你這人用的法術和法寶,一看就不是好人,那就在我們姐妹手下受死吧!”
那人見兩女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還以為是那個門派初出茅廬的弟子,心中也是無奈,知道這樣的弟子一般身后都有門中長老護道,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把老家伙招了出來,到時候吃虧的依舊是自己,只得虛晃一槍,隨手就是兩團碧油油的陰雷扔了出來,隨后收回幸存的金銀雙色連環,向著碧磷沖一指,就是身化碧光,與碧磷沖合二為一,隨即沖向地面。
畢真真兩女也知道這碧磷沖所發的碧磷毒火十分陰毒,消石熔金、穿行地下才是這件法寶的真正用途,往往能夠直接打通仙人洞府、道場的地下禁制而不被人發現,尤其是無聲無息,實屬偷襲的第一選擇,所以兩女剛才第一眼認出來這件法寶,就有了奪寶之心,此時又怎么輕易讓那人逃入地底呢。
二女左右一繞,避過那人發出的陰雷的正面,同樣張手發雷,只是與那人隨手發雷用的是自身真氣不同,兩女手里可是有不少以前跟隨伽因在罡風層兩天大氣交界處收集來的未曾爆散的乾天雷火精氣,并以此煉制的雷珠,與伽因煉制的乾天一元霹靂子相比,雖然差了不止三兩個級別,但僅僅一絲乾天雷火精氣,就足以將那人發出的碧火陰雷震散了。
這就是有師門長輩護持的好處啊,要是純以兩女的道行,別說收集兩天交界將散未散的乾天雷火精氣,就連兩天交界處,都是無力飛上去的。當然了,那會兒伽因煉制霹靂子的時候,得益于伽因道行的,并不止畢真真兩女,除了李玄霸走的是另一條道路,無需雷珠之類消耗品之外,就連乙休都舔著臉湊了過去,雖然因為各自修行不同,但大家的收獲卻是非常喜人的。
僅僅以畢真真和花奇兩個丫頭來說,這種威力比自家真氣法力凝聚的法術雷法可要強多了,最起碼一點,炸翻同樣為散仙的對手不在話下,就是地仙,一個不小心,也要灰頭土臉,而且最合兩女心意的還是節約法力真氣啊!
那人所發的陰雷的確是被兩女震散了,但也在兩女面前爆散成了一道碧火火幕,遮擋住了兩女的視線,等到兩女再次發出雷珠,將碧火火幕消滅,那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唯一還能找到的印記,就是山腳下一處塌陷的坑洞。
二女并不擅長借助氣息追索敵人,眼前這人逃得如此之果決,并且還能一點氣息都不留下,看來也是最擅長逃跑的老手,二女這種缺乏經驗的人,還真不是這樣老江湖的對手,何況那人手里也有兩把刷子,最起碼二女身上的如意水煙羅只顧得了一個,一旦分開,二女手里可是沒有能擋住碧磷沖發出的碧磷毒火的護身法寶,到時候吃虧的可就是二女自己了。
二女見此情景,也知道那人是攝于自己二人飛劍之利,這才避讓的,雖然不甘心就此收手,可是真要是拼命的話,自己二人還真不見得就能占據絕對上風,再一個兩女也不愿意用地遁法術,鉆到地底追索,此刻也只好怏怏不樂的轉身離去。
二女轉身離開之后,從那處塌陷的地坑附近冒出一個人頭來,看樣貌,恰是剛才逃走的那人,原來那人并沒有真的借助碧磷沖在地下開路逃走,說起來倒不是所謂的燈下黑的問題,而是那人可是不敢長時間使用碧磷沖這件法寶,本來就是為了躲避鬼母朱纓的追索,那碧磷沖上可是留有朱櫻的印記,每使用一次,等于是都報告一次自己的位置,使用時間長了,以鬼母朱纓的遁光速度,那人可是自覺逃不掉的。
所以,實際上雙方都是各有顧忌,如此各退一步,也算是平安無事了。只是,這人到底是小看了林曉教導出來的畢真真二女,就在這人從地下鉆出來以后,頭頂上就傳來兩女銀鈴般的笑聲:“妹妹,你看師姐我沒有說錯吧,這廝果然沒有逃走,就躲在附近!這回看你往哪里走!”話音一轉,聲色厲俱的轉向了那人。
眼前這人也不是庸手,乃是紅花鬼母朱櫻的二弟子何煥,為人素來機警,以往所行又并無多少惡事,只是與嵩山二老有些相似的地方,就是喜好作弄人,但卻又不敢招惹修道人,所以大多時候倒也沒有遇到過什么仇家,至于今天,何煥就感覺簡直是有一種嗶了狗的味道——這兩個小丫頭著實屬于牛皮膏藥的,黏上就不撒手,而何煥自己又因為顧忌二女背后的高人,不敢下狠手,反倒是落了下風頭。所以這個時候,何煥是萬分地想念自己的師父在場啊。
正是說曹操曹操到,就在何煥滿臉苦笑,手指碧磷沖在兩女兩柄飛劍下苦苦堅持的時候,從兩女身后的空曠處響起一個低沉嘶啞的聲音:“兩位女俠,不知道小徒何處得罪了兩位,如此苦苦相逼,老身不才,還請兩位收手一敘究竟。”
聲音雖然不大,但是聽在畢真真兩女耳朵里,卻是如遭雷擊,二女心知說話的這人道行法力都遠超自己,不敢小視,先再一次將如意水煙羅放出來護住二人周身,然后才將兩柄仙劍撤回環繞,然后才定睛看向說話的方向。
“好一對靈慧的小姑娘,不知道是哪家高人子弟?也許令師與吾有舊,莫要傷了彼此的和氣。”畢真真和花奇只見說話的是一位看起來四十余歲的女仙,只是打扮與中原道門截然不同,赤著一雙玉足,半截小腿都露在外面,白生生的,泛著玉一樣的光澤,頭上是滿滿的一頭銀飾,在陽光下,散發著耀眼的光芒,隨便動一動,就能聽到悅耳的碰撞聲,叮叮當當的;身上兩截穿衣,中間還露著玉光治治的一抹纖腰,在畢真真二人眼里,透著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二女此前既然認出了碧磷沖的來歷,此刻又聽到來人說道“小徒”,哪里還不知道這是那人的師父,橫行苗疆的紅花鬼母朱櫻到了。二女又不是傻瓜,要是正常的師門歷練,即使沒有師門長輩跟隨,也會有求救的符箓,可是如今兩女是偷跑出來的,求救的符箓手里可是沒有一張,更不會有師門長輩隨時救援,見到鬼母朱纓不僅沒有出手分開三人,而且說話還是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頓時心中大定,急忙就坡下驢,對著朱櫻抱拳拱手:“前輩請了,晚輩師出岷江白犀潭,家師韓仙子,不知道前輩高姓大名?”
“哦,原來是韓仙子的兩個弟子,那么你就是美魔女畢真真,而你就是花奇嘍?老身朱櫻,有個匪號,只是不太好聽,名喚紅花鬼母。兩百年前,也曾與你師父韓仙子有過交往,只是近年來倍感修道艱辛,很少出門行走,不知道令師韓仙子最近可好?若是方便,老身還打算去拜訪老友呢。”
看著紅花鬼母朱櫻說話間一陣唏噓,二女也不知道真假,最關鍵的是,韓仙子只有第二元神在白犀潭閉關,對畢真真二女又一向嚴厲,二女哪敢真的回去告訴韓仙子紅花鬼母的事情,別說二女本來就不知道兩百年前韓仙子是否與紅花鬼母有過交情,就算真的有,此時也是要拒絕的。
畢真真:“前輩,實在抱歉,家師近來正逢閉關,已經很長時間不見晚輩二人了,更何況是外客,恐怕前輩即使前去,也只有敗興而歸了。”
朱櫻又哪里是真的要見韓仙子,說真的,此時朱櫻的狀態并不好,擺出眼前的樣子,多少也是強撐著,只因朱櫻算出自己遭劫時日將近,而韓仙子又是出了名的護犢子,門下又是僅此兩女,即便犯錯,也只能自己懲罰,絕對容不下外人越俎代庖,甚至有傳言,即使韓仙子的夫婿大方真人乙休當年二人未反目之時,也不會插手,朱櫻又怎么肯因為弟子的緣故,在樹下一個大敵,何況二人以前的確還有過交往。
“原來如此。兩位既然是韓仙子的弟子,那老身就托大一些,稱兩位為師侄,不知可否?”
兩女簡直有些受寵若驚了,都知道紅花鬼母心胸狹窄,下手狠毒,也是睚眥必報的人物,可是此時如此和藹可親,實在是出乎意料,兩女急忙躬身下拜:“弟子畢真真/花奇見過朱師叔。”
“好,”紅花鬼母朱櫻一拍手,笑道:“既如此,兩位師侄,老身也不能扣扣索索,這是老身一點心意,兩位師侄接好。”說罷,兩點銀光慢悠悠地從朱櫻手上飛起,向著兩女落下。兩女雖然與朱櫻言笑晏晏,但一樣不敢放松戒備,先用真氣護住手掌,這才將飛來的兩點銀光接在手中,原來是每人一個銀色的小鈴鐺,上邊遍布錦繡花紋,云雷圖樣,鈴鐺上還有不少的鏤空,仿佛是一只只小巧可愛的鳥獸。
“兩位師侄,這是老身一點心意,雖說老身與兩位師侄不是一路,但只要回去之后,用師傳功法祭煉三十六日,就能發揮妙用,如果能祭煉九九八十一日,功效還會更好,具體用途,待兩位師侄祭煉之后,自然知曉。如此,老身就不耽誤兩位師侄了。”
兩女與朱櫻聊了半晌,始終沒有見朱櫻看何煥一眼,可越是如此,兩女就越不好繼續攻打何煥,尤其是收了朱櫻的小禮物之后,就越發的不好意思了。見到朱櫻趕人,兩女對視一笑,一起對著朱櫻再施一禮:“朱師叔,弟子告辭。”隨即化作兩道湛湛清光飛走。
看到兩女飛走,朱櫻這才搖搖頭,對著何煥說道:“你呀,可是又犯了老毛病?為師如今可沒有多少精力顧及爾等,這一次遇到,也是令為師不解,你也知道為師遁光無聲無息,從來沒有很大動靜,近來又只是在苗疆行走,很少離開洞府五百里方圓,這一次可是很突然的來到這里,為師卻沒有半點感應,若是那兩女師門前輩出手護持,非得是金仙人物的手段不可,為師到現在還是一頭冷汗呢。”
何煥原本見到紅花鬼母來到為自己解圍,一開始也是滿心歡喜,可偏偏老師只是與那兩個少女交談,把自己忘到一邊,心里頗不是滋味,可是聽說兩女乃是韓仙子的弟子,也是后怕不已,此時在聽到紅花鬼母朱櫻說道自己過來都是因為別人出手,一時間面如土色——多虧了自己在與兩女說話的時候,沒有口花花啊,要不然連師父都被耍弄了,自己還不就是一只小蝦米嗎?
朱櫻此時也沒有精力多關心弟子心里有何想法,自打數年前心血來潮,就覺得頭上烏云翻滾之后,朱櫻就動了心思清理門戶,可是門下七大弟子近幾年很少在自己身邊,而且都學了自己的性子,一個個隱匿蹤跡尋找不易,要是強行將這幾個弟子收攏,倒也不是不成,可是卻要浪費精血,在大劫面前,朱櫻可是下不了決心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