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的,這里絕對有問題,至少與兩個紅衣番僧勾搭的道人,肯定是邪道妖人,而畢真真二女可是從來都是嫉惡如仇的人物,當然不能放任邪門妖人自流,尤其是還是與域外番僧勾結的妖人。
于是三女稍稍商量了一下,就成品字形圍住了小山頭,而出手的當然是畢真真和花奇,至于綠華,則是被畢真真二女安排在了最后,打個接應或者瞅準時間偷襲廟里的妖人。只見五彩奇光與淡紫光芒齊射,當先撞上了剛剛消失的道觀所在,隨著霹靂一聲響,那座三進的道觀重見天日,甚至就連并不高大的重檐青瓦的觀門都坍塌了一半,自然而然地,兩個番僧就和三個道人出現在了道觀的院內。
沒等觀內的道人喝罵,五彩奇光就已經出現在五人的頭頂,隨著一聲更加震耳的霹靂聲,也傳來了畢真真的嬌喝:“五雷方天塹。爆!”
其實五雷方天塹這類法寶,無論是正邪兩道還是佛門魔門都有煉制之法,只不過不同的是各種煉制秘法,尤其是選擇哪五雷才是最大的講究。一般來說,只要是道門弟子,不管是正道還是旁門,選擇最多的還是金木水火土五行雷法,而邪門魔道更多的選擇什么黃泉魔焰、地火毒焰之類各種陰毒的東西煉制的陰雷,所以別看五雷方天塹的煉法流傳甚廣,可是威力卻有天壤之別。
而畢真真二女手里的五雷方天塹雖然是出自岳雯之手,但卻是用的當年林曉傳授煉器之法時留下的所謂先天五行神雷凝聚的雷珠,所以盡管岳雯手法境界不足,煉制出來的也是一次性法寶,可是其威力卻足以與此界最頂尖的雷法、雷珠相提并論,甚至因為是一次性法寶,其威力甚至還要大上一分!
至于道觀中的五人,面對漫天五彩奇光,以及緊隨而來的嬌喝,反應確實不一樣的,只有兩個番僧和三個道人中最顯年輕的一個,幾乎是見到五彩奇光的同時就升起了一層護體神光,只是兩個番僧升起的是一層血色光焰,而那名道人升起的是一層慘白色的寶光。至于剩下兩個年紀略大的道人只是動作慢了一步,但就是這一步,就是不同的結果。
兩個番僧和那名最顯年輕的道人升起的護身寶光也好,護體罡氣也好,還是護身佛光也罷,都在畢真真一聲“爆”字之下,被爆裂的雷光炸得粉碎,幾乎是同時噴出了一口鮮血,至于剩下的兩個道人,卻是在漫天的雷光中,被炸得連一點血肉碎末都不見了,唯一留在地面上的,就只有五色奇光沖擊之下的一個足足五丈方圓,深有近丈的一個大坑——原本就已經坍塌了一半的觀門和剩余的圍墻、房舍,此時都已經變成了斷壁殘垣,只有一絲絲殘余的電光,還在斷壁殘垣之間噼啪作響。
兩個番僧和僅余的一個道人哪里甘心這么被人偷襲,都暴怒者將自己得意的法術和法寶施展了出來。其中兩個番僧頭頂出現了六個金盔金甲身材高大的武將,各個手持兵器,或錘或杵或金瓜,還有缽盂、幡幢和鈴鐺;而灰袍道人則是在頭頂現出了一個斗大的銅鼓,鼓面上浮雕著雷神、雷獸、雷鳥、雷龍,鼓身上則滿是雷紋和云紋,即使沒有人伸手敲打,也能聽到低沉的震人心魄的鼓聲。
“哈,有相神魔和苗疆雷鼓,怪不得五雷方天塹奈何不得。”隨著聲音,到來的還有兩道青虹。而兩個番僧和灰袍道人這才看清楚是什么人偷襲的自己,不過,這三人也沒有時間考慮別的了,還是要先應付眼前的劍光才是。
兩個番僧身前出現了兩道彎月似的血焰神光,而灰袍道人則探手取出了一柄灰蒙蒙、白慘慘的骨劍,手一揮,就是一道慘白的劍光飛射,打在面前矯若游龍的青光劍氣上,就是一陣顫動。灰袍道人依舊不曾罷休,除了手中骨劍發出一道道慘白劍光之外,還不時從另一只手中發出一枚枚白骨小箭,逼得畢真真二女不得不左躲右閃。
而兩個番僧也不簡單,除了手中飛出的彎月似的血焰神光之外,頭頂上屹立的六尊金甲神將也不曾閑著,一樣在用手中的兵器想二女打來,而且因為六尊金甲神將手持的兵器不同,也有各自不同的妙用。那使兵器的,一出手就是一道道激光,更帶有無窮大力,只要撞上二女的劍光,就是“砰”然大震,往往會脫離原來的飛行軌跡;使用缽盂的,不僅具有很強大的吸力,還能間或吸收一點血焰神光,匯集之后,聚攏成團,在化作血焰神雷再行打將出來,威力可比單純的血焰要大了很多;使幡幢的,更是在兩個番僧護身的血焰之外,再度形成了一幢三丈多高的血色罡罩,即使兩女的劍光偶有漏網,撞到罡罩上,也不過就是晃動一下,奈何不了什么,而最后神將手里的鈴鐺,才是最要命的一個,那鈴鐺不時發出陣陣刺耳的叮當聲,攪得二女頭腦一陣陣發昏。
說起來,兩個番僧與灰袍道人相比,還是番僧更勝一籌,尤其是六尊金甲神將,就更是如此。不過一時半刻,畢真真二女就落入了下風。只是因為二女早有吩咐,綠華也知道二女身上的寶物眾多,才忍住了身形,沒有參與進去斗法。
畢真真二女當然不應當表現的如此狼狽,且不說攻勢,就是二女身上藏著的如意水煙羅,就足以正面擋住白骨小箭的攻擊,而另外的防護心神的法寶,也不至于讓一個蕩魂鈴攪得動作遲緩,所以這一切都是兩女布下的假象罷了。
當然這是綠華眼里的畢真真和花奇,實際上,二女也是沒有想到藏在道觀里的妖人實力如此之強,也是有些托大了,總是覺得偷襲暗算之下,那枚五雷方天塹足以令道觀中的妖人重傷甚至全滅,所以人家一反應過來之后,如同暴雨一般的反擊,的確是令二女有些手忙腳亂。不過,就像綠華認為的那樣,二女也不過就是一時失措,很快就放出了護身法寶:畢真真是輕煙罩體,而花奇則是金光華然。
灰袍妖人射出的白骨小箭,遇到畢真真身上的輕煙,則是晃動幾下,就一寸寸一分分化為粉末,而遇到花奇身上的金光,則是冒起一股青煙,被立刻焚燒一空,至于兩個番僧發出的血色神光或者頭頂金甲神將射出的道道光芒,也是同樣被化為無形。
既然擋住了妖人們的攻勢,下一步就是畢真真二女反擊的時候到了。
當先從畢真真手里飛起的一個圓鏡一樣的法寶,也沒有直接攻擊三妖人,而是升到了斗場的上空,放出了一圈清輝,將偌大的小山全都籠罩了進去,清輝所到之處,隱約能看到一圈圈的細小漣漪,而所有飛濺的血焰和青光都在飛到漣漪的位置后,陡然消失不見——這是畢真真為了不放走三個妖人,特地放出了法寶定光鏡,這件是當年林曉親手煉制的法寶,專門用來封鎖空間之用。
蜀山世界中各種逃脫法門眾多,尤其是邪門魔道,更是如此,等閑的就有化血分身之術,燃血血遁之術,三尸元神之法,都是能夠做到一不留神之下,就能逃出生天的,然后再過個幾十數百年,仍然能恢復如初,再度回來報復,甚至即使報復不了本人,也會報復弟子門人,甚至還有留在俗世的家族后人,十分的可惡,所以林曉就琢磨出了這種專門鎖定封印小范圍空間的法寶,非得到寶主本人的收取法決,任落在其中的修者道行高超,也休想打破光罩——除非能修煉到飛升靈空仙界,才能脫離。
至于要是靠外力打破光罩,說不得就會將光罩內部的空間漣漪化作一道道空間碎片的利刃,到時候能否躲過,就看被困在小空間中人的氣運了。當然,這也不是絕對,要是能尋得使用定光鏡的人的同門,也是可以將此寶收走的,只是這一類法寶,在林曉門下不是得意弟子也是不傳的。
畢真真兩女手里的這一枚定光鏡,原本是岳雯手里的那枚。岳雯作為三代弟子中的男弟子首徒,論年齡其實并不比畢真真二女更大,結果遇到了畢真真和花奇這兩個臭不要臉的、能在小師叔面前撒嬌的女孩兒面前,岳雯也乖乖敗下陣來,這枚定光鏡就是被畢真真假借試驗的名義借走了——借師叔的東西嘛,基本上就是有借無還的了。
兩個番僧和灰袍妖人一看定光鏡升起,一開始也并不是直接攻擊三人的,也就并沒有放在心上,但是隨后二女也是立定腳跟開始反擊,倒也使得三人心里有些發慌了,而到了灰袍道人偶然間發現自己射出的一枚白骨小箭被劍光崩向了定光鏡所化清輝,然后漣漪一動,自己就失去了與小箭的心神聯系,這才發覺不對。
所說灰袍妖人與兩個番僧一同應敵,但也有不少的私心,至少攻打畢真真二女的時候,并沒有出過死力,可是這時可不同了,白骨小箭的消失告訴灰袍道人這里的麻煩可是大了,要是不能盡快告訴兩個番僧,大家一起發力,說不定今天就會栽到兩個小丫頭手里。
只是就算三人一起發力,將大半的攻擊力道都轉向了定光鏡所發的清輝,也沒有起到多少效果,清輝依舊穩穩地籠罩著整座小山頭,三人不由得慌了,就連兩個番僧頭頂上的六尊金甲神將的動作都停滯了一瞬間。
可就是這一瞬間就夠了,異變突起!
一道銀白色劍光從兩個番僧和灰袍道人身后激射而來,唰的一聲,頭頂三個操持兵器的金甲神將的番僧右臂血光迸射,劍光再轉,另一名頭頂三個操持法器金甲神將的番僧左腿同樣迸濺血光,等到劍光回轉到原來出現的位置,兩個番僧才慘叫出聲,一條右臂一條左腿砰然落地,兩個番僧的身體也搖晃了幾下,隨即連同頭頂的金甲神將一起化作了兩道血光,向著西南方向沖了出去。
與此同時,從花奇手中也飛出數十枚黑漆漆的雷珠,在灰袍道人身周轟隆一聲炸響,暗沉沉、黑漆漆的癸水劈頭蓋臉的砸在了灰袍道人的護體寶光上,隨即生出了一絲絲、一縷縷的瑩白冰屑,并且飛速蔓延開來,晃眼間就在灰袍道人身上形成了一層薄薄的冰殼,讓那道人的動作變緩了七成,身體還不停的打著哆嗦。
事發突然,灰袍道人也只能看著兩個番僧身化血光逃走,而自己被癸水神雷的寒冰之氣凍住——這不是一般的癸水神雷,道人出身白骨神君門下,也見識過道門正宗的癸水神雷的威能,可是這種寒意卻是以前從來沒有見識過的,措不及防之下,就連白骨神君一門同樣陰毒的白骨神光都擋不住那股寒意的滲透。
其實這些癸水神雷就是按照道門正宗的煉制之法煉制的,只是煉制的材料有所不同。一般來說癸水神雷都是從無邊無沿的江河湖海的水中,凝聚水之精英,再提煉出癸水,最后才能通過精煉癸水,壓縮、轉化,成就神雷,所以只消一顆癸水神雷,往往就幾乎等于一座萬頃湖泊的水量,其重無比,但畢真真二女所在的白犀潭,不僅是漢時地仙六浮上人的舊居,同樣也因為地勢的緣故,其中還有一條地底陰脈,所以本身白犀潭的潭水天生就含有海量的陰寒之氣,用其煉制癸水神雷,正好突出了癸水神雷的冰寒屬性。
也就是畢真真二女道行法力不夠,要不然換了太湖東洞庭山的英姆,可是很容易將癸水神雷爆裂開來的無量癸水精氣,轉化為萬丈玄冰的,灰袍道人要是遇到英姆操控,估計此時已經被玄冰凍碎成為齏粉了,更不要說還能否逃出元嬰或者殘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