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不知，還請老師指點。”
“呵呵，”太清圣人微笑著與其他五位圣人對視一眼，其余五位圣人一起說道：“還請道友（師兄）分說吧。”太清圣人輕輕點頭，笑道：“爾二人先且起身，”手一指，在虛空中就現出一朵白云，白云上擺放著七座茶幾，其中六座居上，一座正在當中靠下，太清圣人神獸一引，“還請諸位師弟安坐，”又對著靠下的茶幾一指，“爾等也坐。”太清圣人當先坐下，待眾位圣人與林曉和伽因二人也坐好之后，這才說道：“此話甚長，說道源流，還要從當年的巫妖大戰之后開始說起。不過，今日，貧道也就簡短截說了。”
五位圣人一同說道：“一切但憑師兄做主。”
太清圣人微笑，這才開始講述緣由。
聽了太清圣人的講述，林曉與伽因這才明白，為何今日能看到如此之多的畫面，而每一個畫面都代表了一個世界的演變。
這的確還得從巫妖大劫開始說起。
話說當年巫妖大劫，震動了整個洪荒天地，不僅一場浩劫下來，令天地眾生傷亡慘重，天庭隨之破滅，世間再無秩序，而巫族祖巫后土娘娘舍身建立的輪回也殘損頗重，使得原本井然有序的地府也如同天庭一樣大亂，即使到了封神時代，一樣沒有恢復完全，而這，也就是真正需要進行封神的緣故。無他，就是要恢復天庭和地府，并且通過天庭和地府，重新恢復洪荒世界的秩序。
只是一條，既然要進行封神，那么勢必要在眾位圣人之間斗上一場，不管是圣人親自出手，還是門下弟子出手，在洪荒世界尚未恢復的情況下，世界本身都是承受不住大羅金仙乃至其上道行斗法的余波的，因而六位圣人就在道祖的指點下，利用巫妖大劫一役之后產生的洪荒世界的碎片，打造了一個戰場，這就是林曉和伽因看到的第一個畫面中顯示的世界。
在那個世界當中，六位圣人將自家弟子和自身的投影衍化其中，進行了第一次的比斗，那就是軒轅黃帝與大尤（蚩尤）之間進行的人族（后天人族）人皇之戰，用以決定人皇五帝中最后一帝的歸屬，也是真正奠定人族成為世界主角的歸屬之戰，只是那一戰后，就發現，若是按照這樣的推演進行下去，在久遠的未來，人間卻是必定要邁入絕靈時代，諸天萬界仙神不存！
六位圣人雖然是已經證道，能夠做到天地朽而吾不朽，但是身上畢竟還有洪荒世界天道果位存在，若是洪荒世界發展的一天不如一天，對六位圣人來說，可并不是好事，雖然不影響已經超脫的本質，可畢竟會令六位圣人道行受損，并且失去了超脫的根基，若是茍延殘喘在洪荒世界自身的混沌當中，自然無虞，可是難道六位圣人就甘心被困居一隅嗎？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何況還有道祖存在，一樣不愿意看到洪荒世界有如此的未來。
隨后，經道祖欽點，六位圣人就開始利用無數的洪荒世界碎片，開始精心演繹，在推演中加入了無窮的變量，以求得無數不同的結果，其中也不乏加快時間的流逝，以換取未來變化的舉動，包括引導從未來世界的生靈來到眾位圣人指定的世界，作為變數參與進入世界演變的行動。
這其中就包括了林曉。
這里邊有不少是從后世選取的幸運兒成為峨眉三代弟子，然后建功立業，挽救峨眉傾頹的；有來到蜀山世界到處尋找前輩真仙遺留的道書、法寶和靈丹，然后成為散修的；也有直接取得前輩傳承，接掌一脈的；還有偶然間入了魔門，然后化魔為道，打算重立地府的；還有干脆就借魔門成就蜀山魔門領袖天下大勢的；最出色當然還是一個竟然以峨眉四代弟子的身份，成就大羅金仙的。
只不過，以上種種對于六位圣人來說，都不足取，不是逆轉了整個洪荒世界的大勢，就是此后若要想更進一步，卻是極為艱難，所以別看林曉并不是唯一一個成就大羅金仙的轉世之人，可是林曉在道路的選擇上，卻是如今看起來最有前途的一個，大羅金仙并不是林曉未來的頂點，準圣或者混元圣人都不一定是終點，還有超越現在六位圣人的可能，這相對于六位圣人來說，才是足以稱道的事情。
除了蜀山世界之外，六位圣人此前最大的成果，就是在某一個碎片世界中，竟然推出了一個證道的混元圣人，雖然只是一個碎片世界，可也是無數量劫以來，堪稱是最大的成果了。只是一點，那只是一個碎片世界的圣人，而如今林曉這里，確有可能出現兩個能夠證道混元的圣人！
而且那名能夠在碎片世界證道的圣人，可是選擇了在洪荒世界太古之時出身，不僅得了盤古精血，更是在巫妖大劫中因為救自己的女兒，自身入了輪回，日后更是為了了結因果，一路上取得十二祖巫血脈，盤古三大烙印，用無數手段，始終掌控盤古開天三大至寶之一，開創天道教，以力之大道證道混元，堪稱是古今第一流的人物。
林曉雖然與那位教主不同，但一樣是出身跟腳極好，乃是盤皇真人真靈衍化，曾經位列人皇，一代天庭大帝，只是與那位圣人以及面前的六位圣人不同，并未經歷所謂的巫妖大劫，就已經因為試圖開創證道混元的先河而身隕，與之一同隕落的還有在其他世界死于巫妖大劫的道侶紫光圣母，或者說是其他世界中的月之女神常曦。
所以，單論跟腳，林曉、伽因與那位號稱天道教主的圣人不相上下，甚至更在其上：盤皇真人盤古——元始天王（太元玉女/太元圣母）——天皇五龍氏——地皇岳鑒氏——人皇九頭氏——人皇太一——人皇帝俊，這可是一路傳承最為完整，比諸道祖真傳、紫霄宮三次講道收下六圣也不遑多讓，所以修行了太清圣人《紫青寶箓》和《太清仙箓》兩脈真傳之后，林曉也不過就是天仙道行，可是一旦重新找回了帝俊元靈碎片的記憶，很快就突破到了金仙、太乙金仙，最后在遠古星空明悟自身，進階大羅金仙，這可是比天道教主的底蘊深厚得多了，因而也更受到六位圣人的青睞，竟然是由太清圣人來為林曉介紹如今的洪荒。
“林曉。伽因。”
“弟子在！”
“如今爾等既然已經成為大羅金仙，那么眼前這座碎片世界，就交于爾等之手了，可以盡爾等的心意改造，條件就只有一個，能讓這座世界盡可能的發展下去，吾等雖是混元圣人，可也不愿意看著眼前的世界陷入絕地天通，靈氣無存的時代。”太清圣人語氣感傷地說道，“這也是為了吾等洪荒主世界的未來而著眼，爾等如今雖說是大羅金仙，號稱是天地朽而吾不朽，但實則與這個世界息息相關的，若是世界毀滅，爾等作為世界之子，也一樣沒有好結果。洪荒主世界依舊如此，若是洪荒主世界毀滅，吾等即便能夠脫身，也會功行大損，再也托庇不得爾等。故而，林曉、伽因，你等未來的作為，就會是洪荒主世界的未來演變的一大參考，莫要辜負了吾等的期望。”
“是，老師。弟子遵命。只是……”事到臨頭，林曉還是猶豫了，畢竟即便是眼前自己出身的世界是個洪荒碎片，但一樣也是有仙界和天庭的存在的，一樣有西方極樂世界的存在，那么若是不管不顧地施行自己的心意，會不會受到這天庭或者西方極樂世界的阻撓呢？還有，這天庭和極樂世界顯現出的眾位大能，會聽自己的話嗎？因為就林曉自己的推測，就算是兜率天中自己的那位玄都師兄，可就是準圣的存在，再說了就算不考慮如同玄都師兄這樣的準圣的想法，那么還有無數的老牌大羅金仙的存在呢，自己雖說已經無障礙融合了帝俊的元靈，法力道行均為大進，可面對那些老牌大羅，自己是正面剛呢，還是側翼迂回？
大約聽出了林曉的顧慮，六位圣人中最爽直的上清圣人大笑道：“大師兄，你這小徒兒心思縝密，多少顯得鋒芒有所不足啊！師叔我今天就出一回頭！告訴你，這個碎片世界中所有金仙以上大能，就截止到太一金仙為止，你可是現如今這個世界里唯一一個大羅金仙！若不是你是在遠古時代洪荒世界從主世界分離出來的星空當中證道大羅的話，你出身的那個世界早就被你撐爆了！
不過，你也無需擔心，這個世界也只能容納一名大羅金仙的存在，至于其他人，就比如你那個寡淡無味的師兄玄都道人，還有諸如天庭天帝玉皇大天尊，在這個世界里不過就是一介化身而已，有準圣的元神，卻沒有準圣的法力，就連大羅金仙的法力都被天道牢牢限制，無法用得出來。就算是有本事破開天道壓制用了出來，也不過就是一瞬，隨后就會被驅趕回到洪荒主世界，日后再想以化身返回多是不可能的了。”
“原來如此。多謝師叔相告。只是，弟子還有疑問，那就是弟子所得的諸般法寶，其中可是還有先天靈寶的存在，這先天靈寶卻是從何而來呢？”
“哼哼哼，你這小兒事情還是真多。”玉清圣人有些不高興，口氣里也少有嗔怪，但依然給出了解釋：“其一，那些什么先天靈寶要么是殘品，要么是未完成體，自是不受天道壓制，能被你得到，也就不算什么了；其二，這些先天靈寶殘品多多少少都是在封神之時被打碎的，所以諸天萬界之中，都有流傳，若是有人得了，能夠將其煉化并且恢復到一定程度，就能吸引流落到其他碎片世界中的其他部分，逐漸恢復完整，到了那時，這件靈寶也就會被所在世界認為是本世界所有，也能發揮出先天靈寶原有的威能。只不過，那先天靈寶原主人的因果，還需要得寶之人親自了結。”
“師兄說得哪里話來，依貧道之意，這勞什子的因果也是可有可無，失去了也就失去了，沒有必要還追究什么。”
“呵呵，師弟，要知道那些靈寶，可是大多出自師弟門下之手，師弟可是真顯大度啊。”
“你！……”上清圣人被玉清圣人一句話噎得滿臉通紅，伸手指著玉清圣人，一時間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六位圣人無所謂，可是林曉和伽因現如今不過是大羅金仙一枚，雖然一經證得大羅金仙就是大羅金仙巔峰，可是一樣在圣人氣場下，沒有半點反抗之力，竟然被上清圣人暴怒中無意間散發的氣勢，壓得有些站立不穩，若不是元神真靈的本質已經極高，不次于準圣巔峰，只差一步就能邁入圣域，就連元神都能被兩位圣人斗嘴散發出來的氣機壓碎。
太清圣人眉頭一皺，手中拂塵一揮，將玉清圣人與上清圣人的氣場隔開，林曉和伽因這才恢復了正常，“二位師弟，何必如此，當著小輩，也未免有些過了。”
“哼，當初封神，若不是大師兄偏袒二師兄，貧道門下弟子也不會有先天靈寶被打碎，到如今貧道不想追究，倒成了被譏諷的事情，況且如今貧道教下幾乎空無一人，二師兄門下似乎也沒好到哪里，卻是枉自算計了一場啊。”上清圣人見太清圣人插話，不由得面帶悲憤，言語之間也犀利了很多。
玉清圣人平板嚴肅、并無表情的臉上隱約可見紅光一閃，似有憤懣，又似乎是慚愧，只是一閃不見，若不是上清圣人目光銳利，都發現不了。而西方兩位圣人當年可是封神一役的最大贏家，此時看到師兄弟二人嘴斗，都雙手合什，低著頭一言不發，唯恐一個不小心將上清圣人的注意力轉向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