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弋見此不由冷笑,看來卓常貴的那些仇家,終究還是忍不住出手了。如果他們只是靜靜觀望,師弋拿到螟蟲之后,倒不介意就這樣放過他們,畢竟他和卓常貴的約定也只是保護他而已。
不過,既然他們不知死活的跳到臺前,那就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想到這里,師弋伸手迎向一支,朝他飛來的箭矢。
弩箭不同于弓箭,因為有機括的幫助,相較弓箭而言,在威力上也更勝一籌,這種武器在楚國境內,是嚴禁平民持有的。
然而就是這樣的大殺器,卻僅僅只是刺破師弋掌心,就不得寸進。箭身瞬間就被,師弋血液之中的儲水能力所震碎,箭頭也隨之被這股巨力彈的倒飛而去,打在了偷襲之人的身上。
接著面對鋪天蓋地的箭雨,師弋并不慌張,如果是在還沒有修煉冰鏡訣之前,師弋面對這種情況,自保或許不成問題,想要救人就有些力不從心了,不過現在……
師弋將掌中血珠向空中一拋,儲水能力順勢發動,血液中的水流如同天幕一樣傾瀉而下,師弋同時運轉冰鏡訣,一掌按在了傾瀉而下的水流之上。
只一瞬間寒氣四溢,一座如同鳥籠狀的冰屋驟然凝現,將師弋和卓常貴他們罩在了其中,箭矢射在冰幕之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
即便有威力強勁的弩箭突破了冰幕,也會被后續涌下的水流瞬間填上,重新封凍在冰層之內。
王賴毛哪里見過這種陣仗,整個人直接傻掉了,他不由對之前自己的貪心有些后怕,現在別說一百兩了,那東西白送給師弋都可以。
至于那個自稱見多識廣的方老板,現在則瑟瑟發抖的,和僅剩的一名打手依偎在一起,哪里還有之前囂張跋扈的樣子。
對于他們,師弋倒沒有過多關注,他能夠感覺到外面箭矢數量驟減,那些殺手似乎也被這突兀顯現的冰籠驚到了。
師弋見此毫不猶豫,孤身從冰籠之中沖了出去,依靠儲水異能借力,師弋身形快如閃電,瞬間就殺到了敵人身前,在對方驚懼的眼神中,師弋毫不手軟,揮手一掌拍在了對方身上,那人悶響一聲,如同破布偶一般橫飛了出去,生死不知。
接下來的戰斗,完全是一邊倒的屠殺,師弋如同虎入羊群,很快就將這些人斬殺殆盡。
師弋重新回到冰籠處,他隨手將一名之前留下的活口,扔到了卓常貴的身前。
無需師弋多言,卓常貴會意的抓起那名俘虜,嚴加拷問起來。或許是血仇難報的積郁,卓常貴的手段異常酷烈,一時間周圍只有那人的慘叫聲。
聽著耳邊不斷地慘叫,王賴毛雙腿抖的像篩糠一樣,他無意間撇了一眼,下身已經結起黃色冰晶的方掌柜,不知為何他感覺自己好了很多。
不過看著不遠處閉目盤坐的師弋,王賴毛還是在心中后悔自己太貪心,早知道對方是這樣一個殺神,東西白送他都行。
事實證明,這一切都是他多想了,師弋并不會因為區區一百兩銀錢妄動殺心。當王賴毛接過師弋扔過來的一百兩銀子,不由一臉狂喜千恩萬謝之后,便急沖沖的離開了。
至于他是打算重新賭的一文不剩,還是痛改前非重新做人,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塵埃落定,師弋看著王賴毛那裝有螟蟲的布包,感受著體內螟母發出的,那如同呼喚游子一般的瑩瑩光芒,他可以確定,這正是他苦尋多日的螟蟲了。
正待他準備打開布包,細細查看的時候,回蕩著的慘叫聲戛然而止,師弋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重新將布包收好,他看著從陰影處轉出的卓常貴,對方斑白的須發之上沾上了點點血跡,為這老者平添了幾分兇意。
不過,近幾日的相處,師弋還是敏銳的察覺到,對方眼神中閃過的絕望與無助,這與在鷹羽盟中的自己何其相似,師弋不由嘆了口氣,說道:
“我要找的東西已經找到了,明天就會離開這里,如果你今天之內能找出幕后真兇,我倒不介意最后再幫你一次。”
真兇?卓常貴聞言不由苦笑,之前的審問讓他終于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之前提到過,楚國雖然幅員遼闊,但是卻被小小的戎劉國逼迫的俯首帖耳,這一切都是修真家族蕭家的手段,甚至楚國之前幾十年間,接連不斷的帝位更迭,也和蕭家脫開了關系。
如今這一任皇帝算是活的最久,也最聽話的一個,之前開放伏波河漕運,師弋本以為之前,楚國駙馬被戎劉馬匪截殺一事,終于有了下文。不想直至師弋返回楚國的這段時間,才知道原來只是楚國單方面放棄追究而已。
做下這種喪師辱國的行為,師弋雖然沒有見過這位楚國帝王,卻也能想象他腦門上,一定刻著一個大大的慫字。
可以想象,這么慫的人是有多貪生怕死,而驚龍鏢局事件的始末也由此開始。
事情說來簡單,兩位皇子為了爭奪太子之位,投其所好為皇帝尋找延壽良方,其中一位捷足先登,為掩人耳目委托驚龍鏢局,將錦盒送往楚國國都。
期間事情敗露,被另一方人馬截殺,截殺之人獲得錦盒,卻發現其內空空如也,他們便懷疑東西被驚龍鏢局私藏,于是才有了這起滅門之禍,而最終只有卓常貴等兩人得以逃脫。
事情發展至此已經很明顯了,整件事就是一個局,而驚龍鏢局則是不幸成為皇子相互攻忤,而被殃及的池魚。
卓常貴口中充滿了苦澀,這樣的仇讓他如何去報,不過……
“我只求能再斬一人,都是這人我驚龍鏢局才會卷入這場無妄之災,殺了他我也好在九泉之下,對兄弟對妻兒有所交代。”如今誅首惡雖然無望,不過卓常貴還是盤問出了,其中穿針引線之人,這人平日里拿著鏢局的孝敬,又與自己等人稱兄道弟,最終卻是害得他家破人亡,這人正是之前放他們進入難民駐地的護民官--王呈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