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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這桌上盤子里的最后一塊東坡肉也被李世民給消滅了,他隨之放下了筷子,朝亭子外站著的高湛揮了揮手。
隨后,涼亭外候著的那些小太監立馬躬著身子,夾著雙腿邁著小碎步進到了涼亭里,他們輕手輕腳的撤走了桌上那些只剩下些許殘湯的杯盤。
整個過程中,這些小太監的動作都沒發出過一點兒聲響,似乎怕驚了周圍的這些貴人。
不過……片刻后,涼亭里突然響起了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那聲音似乎夾雜著深深的恐懼和一絲無奈。
“殿……殿下,您……您就把筷子給奴婢吧!”
只見,小胖子李泰挺著個大肚子,他的手里死死的拽著一雙象牙筷子,任由身旁的小太監怎么勸說他都不肯松開。他癡癡的望著那剛離那些小太監捧在手里的菜盤子,眼中也帶著濃濃的哀怨。
此時此刻,小胖子李泰的這副模樣,就像是被自己的心愛之人給無情拋棄了一般,他重重的嘆了口氣,然后把手中的筷子毅然決然的推向了身旁那已經快尿褲子了的小太監。
“咕嚕咕嚕……呸!”
李世民接過了高湛遞過來的清茶,然后漱了漱口,接著低頭把口中的清茶吐到一旁小太監手中捧著的銅盆中,再用錦布擦了擦嘴,而后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對柳奕說道:“這豬肉原本腥臊無比,但在你這臭小子手里就變得濃香四溢,滋味甚美!”
“嗝……致遠這雙巧手還真是化腐朽為神奇呢!”長孫皇后也用清茶漱了漱口,然后毫無鳳儀的打了個飽嗝,朝柳奕笑道。
“姐姐說的極是呢,就這手藝恐怕比古之易牙也有過之無不及呢!”楊妃也捂著小嘴,眨著雙媚眼,對長孫皇后笑道。
“臣多謝陛下,皇后娘娘,楊妃娘娘夸贊!”柳奕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躬身行禮道。
隨后,他又抬眼偷偷的瞅了瞅楊妃,臉色古怪的再次開口說道:“楊妃娘娘,臣覺得,臣雖不如伊尹,但……恐怕也比易牙要強上那么一點點!”
楊妃聽完隨之一愣,但片刻后,她也反應了過來,一張粉面上也頓時掛著些許不自然的暈紅。她微微偏頭,一對美目帶著些求助的神色看著李世民。
“哈哈哈哈……你這臭小子還把自己比做伊尹?就你?還差的遠的呢!”
李世民見這場面頓時有些尷尬,便哈哈大笑的伸出手指點了點柳奕,替楊妃解了圍。
李二都開口了,柳奕也果斷順著梯子往下滑,他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朝李世民拱手道:“陛下慧眼,臣在陛下面前真是自慚形愧。在陛下面前,臣……”
“行了,別拍馬屁了!你這張嘴啊……朕真不知該如何說你!你先坐下吧!”
聽柳奕說完,李世民裝作很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似他是無可奈何,其實他著心里可美著呢。
隨后,李世民又和身旁的兩位大美人兒眉來眼去,似乎在用眼神商討著今晚應該玩些什么新花樣。
而坐在柳奕身旁的李泰這時也賊眉鼠眼的瞅了瞅坐在主位上的李世民,然后偷摸著扯了扯柳奕的衣袖。
柳奕感覺左手邊傳來的異動,隨之一愣,然后偏頭疑惑的看著李泰。
李泰又偷偷的瞅了李世民一眼,然后湊到柳奕耳邊,捂著嘴悄聲道:“致遠,我好像沒吃飽?”
啥?沒吃飽?剛剛你一個人就干掉了兩個大豬肘子,你跟我說你沒吃飽?我尼瑪……你特么是饕鬄轉世嗎?
柳奕先是低頭看了看李泰那圓滾滾的肚皮,然后他又抬起頭驚恐的看著李泰那張都快看不到眼睛的肥臉。
隨后,柳奕指著一旁果盤里的密瓜,對李泰不確定的道:“殿下,您要不……再吃點兒水果?”
“不用了,不用了!嘿嘿……”
李泰順著柳奕手指的方向看去,他這時也似乎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干笑了兩聲拒絕了柳奕的好意,不過他那雙看著果盤的小眼睛卻帶著意動的神色。
此時,涼亭里的眾人除了還在眉目傳情的李世民三口子和沒吃飽的李泰以外,其他人都是揉著肚子癱在了椅子上,也幸好這椅子有靠背,不然他們恐怕會滑到地上去。
此時的柳奕也斜坐在椅子上,他的胳膊肘放在桌上,他單手支著額頭,嘴角帶著淺笑正偷偷打量著坐在李泰另一側的那道倩影。
只見,小蘿莉長樂也癱軟的靠著椅背,她的小手正隔著襦裙不停的揉著鼓鼓的小肚子,她的那雙明眸正好奇的瞅著涼亭頂部上的鏤花。絲毫沒注意到有雙眼睛正隔著人在偷窺自己。
而坐在李恪旁的襄城卻發現了柳奕的異狀,她先是看了看柳奕那略微輕浮的側影,又轉動著眸子看了看那毫無察覺的妹妹。見此,她垂下可秀目輕嘆了口氣,神色顯得有些黯然。
就在眾人都在享受著這份來之不易的安寧時,李世民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他伸首朝高湛喊道:“高湛,把長樂和襄城作的畫給朕拿來!”
“是,老奴這就去!”
亭外的高湛向李世民行了一禮,然后又邁著小碎步離開了。
“陛下,什么畫?”長孫皇后不解的看著李世民,問道。
李世民把長孫皇后的柔夷放在自己掌心中輕輕的拍著,他先是慈愛的看了眼長樂和襄城,然后又對長孫皇后說道:“觀音婢有所不知,長樂和襄城按照這池里的荷花作了一副畫。朕覺得,畫的極好!這不,找這小詩仙給這畫填首詩上去!”
話音剛落,高湛便取來畫卷然后在眾人面前展開,柳奕轉過身定睛一瞅,嘿!畫的還真不錯誒!
不過在柳奕細品了一番后,他微微的皺起了眉,這畫明顯是兩個人的手筆,那湖中含苞待放的荷花和那尾水中游動的錦鯉在對比了一番后,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畫卷中的那朵荷花清雅高潔,微微張開的花瓣也顯得朝氣蓬勃。
而那水中的那尾錦鯉雖然畫的是相當靈動,但卻透著一絲哀怨,這畫中的錦鯉游動在那荷花身側,它似乎是在羨慕這朵荷花可以獨立于這湖中,這畫中的魚兒把頭微微的探出了水面,它似乎是像逃離這像囚籠一般的小湖,她渴望更廣闊的大江大河。
此時的柳奕有些同情畫中那條向往自由的錦魚了,他微微偏頭看了眼端坐在椅子上的李家雙花。
他發現,長樂這時也是昂著小腦袋,臉上掛著一副快夸我的神情,而一旁的襄城這時卻是低垂著有些哀愁的眼眸,顯得是那么的死氣沉沉。從兩人的神態中,柳奕也明白了這花和魚都是出自誰人之手。
而襄城像是察覺到有人在觀察自己,便微微的抬了下眼。瞬間,她那有些令人疼惜的眼神正好對上柳奕那若有所思的目光。就這么一眼,襄城頓時雙睫微顫,有些驚慌的別過臉去。
柳奕也收回了目光,他微微嘆了口氣,他明白襄城內心深處的想法,但他也是無能為力。
此時,李世民看柳奕皺著眉頭,遲遲的未開口,便笑著揶揄道:“怎么?你這小詩仙莫非詞窮了?怎么樣?想好了嗎?朕可等著呢!”
柳奕聞言,也抬頭看了眼那毫無波動,臉上依舊掛著淺笑的李世民,柳奕這心中又是重重的嘆道:“連我都看出了這畫中的意境,我就不信這李二難道看不出來?唉……都說天家無親情,李二啊李二,難道在你心中,你的女人只是你用來籠絡人心的工具嗎?”
想到這里,柳奕有些心煩意亂,他搖了搖頭,然后站起身來,邁著步子走到涼亭邊,他背著雙手看著那獨立于湖中的荷花和湖面上略過的蜻蜓,輕聲吟道。
“泉眼無聲惜細流,樹陰照水愛晴柔。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一詩吟罷,李世民雙眼一亮,他輕扶著上唇的龍髭,低聲呢喃道:“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好……好好好!”
然后,李世民又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高聲道:“取筆墨來!”
而這時的襄城卻已是心亂如麻了,她暗暗的想道:“我把自己比喻成這困于湖中的錦鯉,而他卻用這自由的蜻蜓來喻我……柳郎君,你不明白,襄城此生都無法飛出水面化做那蜻蜓了!”
李世民把這首小池題在了畫卷的空白處,待筆墨干后,他背著雙手看著桌上的畫卷,又對高湛說道:“高湛,把這畫掛在御書房!”
“老奴遵旨!”
高湛躬身走到李世民身旁,然后把那畫卷收好,再用雙手捧著,邁著小碎步倒退著出了涼亭。
待高湛出了涼亭以后,李世民又背著雙手,走到柳奕身旁說道:“朕吃的有些撐了,你這臭小子陪朕在周圍走走,消消食兒!”
柳奕聽見這話頓時有些無語,他看了看外面高掛的太陽,心里不停的吐槽道:“李二你是有多動癥嗎?這尼瑪大熱天坐這兒涼快涼快不好嗎?非要出去曬太陽,有病啊這是!還消消食兒……誰叫你吃那么多,那麻將塊大的東坡肉一口一個,你也不怕晚上便秘!”
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柳奕還是只能對李世民躬身一禮道:“臣遵旨!”
“父皇,要不兒臣陪你一起吧!”李承乾這時也對李世民拱手道。
“不用,有這臭小子陪著就行,你們就在這兒陪你們母后說說話!”
李世民大手一揮阻止了李承乾,然后抬腳走出了這涼亭。
柳奕見狀無奈,也只能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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