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的生員,在看了易安的詩作之后,也幾乎是跟黃宗平一個表情,仿佛是達成了共識,大家誰也沒有起哄。
這個時候,哪怕就是個傻子都能看出來了,那易安分明就是扮豬吃虎,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文會結束,眾人乘興而來,敗興而歸,沒有見到他們心心相念的紅櫻姑娘,眾人深感遺憾,只是沒人說什么罷了,誰叫他們不爭氣呢。
至于易安,領了一百兩賞銀后,就被留了下來,說是紅櫻姑娘有請。
易安沒有拒絕,他倒是想要看看,那紅櫻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李之河想要一同跟著去,只是剛踏出一步,就被何廷攔住了。
“抱歉了李公子,紅櫻姑娘只見易公子一個人。”何廷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李之河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個極美的女子妝容來,不過看到何廷那雙戒備的眼神后,只好作罷。
何廷歉意一笑,紅櫻姑娘乃是杭州城里的當紅花魁,風頭一時無兩,如果在他這里遭到了怠慢,他可就要成為那群年輕氣盛讀書人一起討伐的對象了。
……
易安來到何府后院,才剛一涉足,就見一個小丫頭匆匆忙忙的跑來了。
“您就是易公子吧。”小丫頭小心翼翼的問道。
易安疑惑的說道:“不錯,我就是易安,可是那紅櫻姑娘讓你來的?”
小丫頭連忙說道:“是的,是的,就是紅櫻姑娘叫我來的,紅櫻姑娘讓我傳話給易公子,說她方才身體突然感到不適,今天只怕是不方便見客了,不如改日再約易公子一敘。”
“在下正好懂一點岐黃之術,如果紅櫻姑娘不介意的話,在下倒是愿意一試。”易安看著小丫頭,總覺得對方有些古怪,但具體哪里又說不出來,只是心里的一種直覺。
而且那個紅櫻姑娘行事也透著怪異,為什么早不適,晚不適,偏偏等他進來了才不適呢?
依他之見,這分明就是在躲他。
再聯想到先前在莊子外院的那道窺視,易安總覺得這件事透著蹊蹺。
“不……不用了吧,紅櫻姑娘可能只是累到了,休息一下就好了,不敢勞易公子費心。”小丫頭支支吾吾的說道。
“那好吧,幫我給紅櫻姑娘傳一句話,有機會,在下一定登門拜訪。”易安試探成功,沒有執意強求,告了一聲別,就直接離開了。
小丫頭看著易安逐漸消失的背影,緊鎖的眉頭才終于舒展。
……
李之河見易安出來,就迎了上去,滿臉疑惑的問道:“易兄弟,你不是剛進去嘛,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難道是紅櫻姑娘不待見你,把你轟出來了?”
何廷也是面露好奇,只不過李之河已經問出了他想知道的東西,他只需要等著易安回答就是。
易安擺擺手,把剛才的遭遇簡單的說了一遍。
“那真是太可惜了。”李之河一臉惋惜的說道。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何廷奇怪的嘀咕道:“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嘛。”
不過,紅櫻姑娘在他的地盤上,他就得照顧好了,不敢懈怠,何廷連忙向后院走去,這次的文會,可是為他賺足了面子,尤其是收獲了易安的墨寶。
最重要的是,那首詩,可是得到了諸位評審的一致認可,他自然清楚價值幾何,相信用不了幾日,易安這個名字,就要名滿整個杭州城了。
……
易安這次拔得頭籌,是魏良從未料到的事情,原本他是想著,借著這次文會,讓易安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易安的學問雖然不差,但還是有所差距的,唯有讓他碰碰壁,才能更加的發憤圖強……
直到魏良看到易安作出的那首詩后,不禁愣了一下,然后才愛不釋手的通讀了起來,只覺得意境唯美,他本身也是個愛好吟詩作對的人,自己寫的也不少,只是看著這首詩,總感覺自己寫的缺點什么。
不過,魏良很快就搖了搖頭,拋開了這個念頭,問道:“這首詩,真是你作的?”
其實,也不是他懷疑,只是仍舊有些難以置信罷了。
難道易安在作詩方面,有著什么非凡的天賦?
這個時候,好像也就這個說法能夠解釋得通了。
易安說道:“只是一時靈光乍現,才僥幸贏了。”
“有時候適當的鋒芒畢露也是好事,年輕又哪有不氣盛的呢。”魏良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這個僥幸,得讓天下多少讀書人汗顏。
別說別人了,就連是他,都有點羨慕這個“僥幸”了。
他怎么沒有“僥幸”做出一首驚才艷艷的詩作呢?
易安笑了笑,早知道影響這么大,他當時就應該藏藏拙的,他本來就無心出名啊,只想安安靜靜修個仙,然后再順便考個科舉。
接下來的日子里,易安又恢復了往日清靜的生活,為了不久之后的鄉試做足了準備。
這天,風和日麗,易安正在讀書,屋門卻開了,一縷驕陽映射在屋內。
李之河緊接其后,只聽他說道:“易兄弟,剛才那陳老爺派人來了,說請你到府上一敘。”
易安問道:“他可說了,是因為何事?”
不過,上次文會的時候,陳老爺倒是有說過,有時間會請他到府上一敘,共同探討詩文。
“這個倒是沒有,那個下人只傳了這一句話,就離開了,你如果不想去的話,那我就去幫你回絕了吧。”李之河還以為易安不想去,說著就準備去追趕那個還未走遠的下人。
“且慢,我去。”
易安想了一下,當初文會上既然答應了對方,現在再推辭,就有些不好了。
而且,不管是修煉也好,讀書也罷,都要講究一張一弛,一直神經緊繃著也不太可取,偶爾讓自己放松一下,還是很有必要的。
“要我陪你去嗎?”李之河問道。
“不用勞煩李大哥了,杭州我已經差不多熟悉了,一個人去就好了。”易安說道。
李之河點點頭,沒有強求,反正他一天到晚除了修煉,也沒什么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