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王夫人走遠,易安才轉而向沈雨沁問道:“你覺得那王夫人如何?”
沈雨沁平淡的說道:“為人陰險狡詐,笑里藏刀,表里不一,先前我就奇怪,那羅逵究竟又是從哪里知道的我。”
“但今日一見那王夫人,我就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如果不是有人算計于她,那羅逵又怎會將目光看向這方衰敗的地域。
而算計她的人,自然不可能是陌生人,況且,她一直以來深居簡出,熟知她的人更是寥寥無幾,尤其是在今日遇到王夫人之后,那真相就顯而易見了。
“原來你心如明鏡,如此一來,我也就放心了。”易安聽完微征,他就怕沈雨沁相信了別人的偽善。
不過,就眼下來看,顯然是他多慮了,沈雨沁蕙心蘭質,可不是那么容易被騙的,就王夫人的那點伎倆,可瞞不過沈雨沁的眼睛。
不過話說回來,沈雨沁如此聰慧,可就考驗他接下來的表現了,一旦他露出什么可疑之處,哪怕是有著那些記憶相助,他都有極大的可能會暴露。
一旦產生間隙,再想去彌補,可就難了。
“自從那天之后,我就告誡自己,凡事都要留一個心眼,我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了,一旦落入別人的陰謀算計,又有誰能幫我……”沈雨沁嘆息一聲,她這番話,從來不曾對任何人提及過。
自從來到鬼城,她每行一步,都如履薄冰,可是仍舊會有麻煩找上門。
“以后,你還有我。”易安鬼使神差的說道。
此時聞著她發間散發出來的清香,心下不禁有了一種異樣的感受,這種感覺前所未有,易安的心不由得快速的竄動了起來,他忽然有了一種將之擁入懷中的沖動。
不過,易安卻并沒有這樣做,他現在的心里很亂,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所謂的喜歡,身為母胎單身的他,又何嘗有過這種奇異的感受,心下暗嘆:“或許,這只是一種憐愛之心……但又不太像……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動心?”
易安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以至于他這時的狀態有點心不在焉,表面看上去略顯呆愣。
“易郎,你怎么了?”
沈雨沁扯了一下易安的衣袖,一邊疑惑道。
“沒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這才有些出神。”易安微微一頓,這才回過神來,朝著沈雨沁笑道。
“哦。”沈雨沁微微頷首,沒有繼續刨根問底,如果易安想說,那自然就說了,如果對方不想說,那她強求也無用,就算在她的強求之下,易安愿意跟她分享,但那卻不是她想要的。
“雨沁,如果我猜的不錯,那王夫人接下來一定是去告密了,我們不妨將計就計…”易安看著沈雨沁認真的說道。
沈雨沁睜著一雙明澈好看的雙眸,美目流盼,好奇的問道:“怎么將計就計?”
原來,易郎方才是在想這些,心中不由生出一絲甜蜜。
易安其實也沒有想好具體的步驟,他只不過是有了一個大體的方向,他組織了一下措辭,道:“那王夫人與之勾結,我們完全可以故布疑云,坑一把那個羅逵。”
“并且那個消息乃是經過王夫人之手傳遞的,羅逵吃了虧,又怎肯善罷甘休,那提供了虛假消息的王夫人,勢必沒有好果子吃。”
只不過,他對那羅逵并不了解,暫且還沒有想到該從何入手。
“唔…”
沈雨沁恍然,望著前方的街頭陷入了沉思,良久,她才眸光一閃,輕聲呢喃道:“易郎,我倒是有一個主意,或許有用。”
“雨沁,你且說來看看。”易安心中微微一動。
只聽接下來沈雨沁緩緩道:“那羅逵共有三十八房侍妾,其中的第九房侍妾沐藍,乃是他的最愛,平日里寵愛有加,大家眾所周知。”
“而沐藍又對城南的那家香粉店情有獨鐘,幾乎隔三差五的必來選購一番,那家香粉店的老板,可是一個男子,我們或許可以從這里下文章。”
易安想了想,不禁拍案叫絕,他忍不住贊同道:“此計甚妙,一旦施展順利,可謂是一石二鳥,雖然無法對羅逵造成什么實質性的傷害,但卻足夠讓他難受一陣了。”
“至于那陰險狡詐的王夫人,可就不會有那么好運了。”
幾乎只是同一時間,他就完全明白了沈雨沁的心中所想,那羅逵因為喜愛,所以才會在乎,可是一旦自己喜愛的東西,落入了別人的手里,那可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正所謂愛之深,恨之切,如果他是對方,在遭遇此事之后,一定會毫不留情的將之毀掉,他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此乃人之常情。
可不是所有人都大公無私,會選擇原諒。
就羅逵的性格而言,惱羞成怒的結果,高達九成之多。
等一切終成定局,羅逵發現事情的真相之后,他氣急敗壞的表情,易安已經可以顯而易見了。
到時候,有十成的可能,羅逵會將一切的罪魁禍首,王夫人,殺之泄憤。
沈雨沁輕輕頷首,算是認同了易安的想法,有句話說得好,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只有活下去,才是永恒不變的真理。
況且,那羅逵虎視眈眈,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肆無忌憚的撲過來,對他仁慈,那誰對自己仁慈呢。
這些年,沈雨沁可謂是見證了世間冷暖,心境已經有了很大的轉變,原本,她已經將自己的內心,徹底的冰封,可能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那顆逐漸冰封的內心,正有一股暖流涌過。
“雨沁,那我們還出去嗎?”易安轉頭望向她,詢問道。
“自然是要出去的,只不過,要去的地方,需要改變一下了。”沈雨沁笑道。
易安沉吟了數息,道:“可是,那沐藍隔三差五才去一次香粉店,只怕不是那么輕易能夠撞見的。”
他當然明白沈雨沁的想法,并且頗為認同,這種事情確實不能拖拉,不過,他們又不能時刻在香粉店門外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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