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并沒有刻意去跟沈雨沁說,只是隱晦的提及了一下,不過按照沈雨沁的聰慧,應該能夠領悟他的意思。
沈雨沁很奇怪,雖然有些不明覺厲,那陰差來就來唄,反正他們行得正,坐得端,又不怕查,那陰差就算再不講理,也查不到他們的頭上。
正猶如燕赤霞所說的一樣,很快陰差就排查到了他們這里,只聽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沈雨沁立即心領神會,又聯想到先前易安無意間與她提及的事情,她瞬間想到了來人的身份。
不敢怠慢,她說話間便開了門,將那幾位陰差,迎進院內。
陰差頭領首先打量了沈雨沁一眼,轉而又將目光投到了一旁易安的身上,略顯詫異的說道:“沈雨沁,永和八年入籍,沒錯吧?”
“沒錯。”
沈雨沁認同的點點頭,臉上仍舊面不改色,眼前的只不過是個陰差罷了,又不是什么鬼城之中的大人物,況且,她又沒有窩藏嫌犯,沒什么好怕的。
“可是戶籍之上記載的卻只有你一人,那他又是誰?”
“什么身份?”
“來自哪里?”
陰差頭領狐疑的看向易安,眼下乃是非常時期,任何形跡可疑的人,他都不能放過。
按照他上司的那句話講,就是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反正他們這些陰差只不過是最初的一步排查,他們抓獲到嫌犯之后,還會繼續移交上官,再做進一步的排查。
如果解除懷疑,自然無罪釋放,反之,哪怕是仍舊持有一丁點的不確定,他們都會選擇繼續扣押,直到解開嫌疑為止。
甚至在必要之時,他們會選擇毫不留情的鏟除這些不確定的因素。
沈雨沁解釋道:“他乃是城北人士,我們兩個是未婚夫妻,這幾日我身體有恙,所以他才特地前來照顧我。”
陰差頭領審視著自己眼前的兩人,可是并沒有從他們的臉上看出什么異樣的現象,只見他們滿臉只是淡淡的平靜,按照他多年以來當差的經驗來看,眼前女子的話,不似作偽。
看著沈雨沁清澈無瑕的雙眸,領頭的陰差不禁打消了自己心里的八成疑慮,一個人的眼睛最不會騙人,尤其是眼眸深處蘊藏的那一縷真誠,乃是極難偽裝的。
不過,事情當然不會就這么簡單的結束。
只見陰差頭領眉頭一皺:“可是……眼下乃是特殊時期,雖然你是城北人士,但這里畢竟是我的管轄地帶,你既然出現在了這里,那我就不能不過問,尤其是似你這般來歷不明的,一般情況下來說,都是需要暫且扣押,然后前往城北核實身份的。”
沈雨沁聞言,頓時不樂意了,對于這等九流的陰差,她也沒有什么畏懼之心,于是反駁道:
“差官大人,他是我的未婚夫,這怎么能叫來路不明呢。”
“我們行得正,坐得端,你不妨去請來管轄城北的差官,然后一問便知。”
陰差頭領一怔,被人當眾駁了面子,讓他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太好看了。
他原本只不過是想討要一點好處,至于多與少,就全看對方的心意了,如果能讓他滿意,那自然是啥事沒有,皆大歡喜,反之,他可不介意公事公辦,對方有沒有嫌疑,還不都是他說了算么。
他們這些當差的,全靠這里撈些油水,彼此之間,更是心照不宣,上方就算知道了,也懶得過問。
他們也算見縫就插針,只要找準機會,樣樣都會借機敲詐一筆,一般情況下,那些鬼民也不會為了一點錢財就與他們發生爭執。
別把差官不當官,他在這一片,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了,曾幾何時,又受到過這般輕視,而且還是來自一個女子。
強忍著自己心頭的怒意,陰差頭領開始打起了官腔,他不能把仗勢欺人明顯的表現出來,這樣容易落人口實,如果把事情鬧大,傳到他上司那里,終究是一件麻煩事。
可是把事情放到官面上來講,就可以巧妙的避開這些問題了,簡直合情又合理,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對方不予配合,那他就可以給對方再加一條拒捕的罪名。
“別廢話了,你說的這些,都只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片面之詞,不可信也。”
“依我之見,你們還是暫且跟我回一趟衙門吧。”
“等事情真相大白之后,我自然會放你們回來。”
沈雨沁聽完,臉上不由的浮現出一抹慍怒,對方擺明了就是在敲竹杠,她先前雖然沒有經歷過這些,但在這個罪惡的世界生活久了,也算是耳熟目染,對于這些差官的種種無恥行徑,她倒是有所耳聞,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眼前之人,竟然這般無恥至極。
就在她再一次準備反駁之時,不知什么時候,易安竟出現在了她的身后,并且悄然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擔心,接下來的一切,他都會解決的。
有一句話說得好,閻王好見,小鬼難纏,眼前的這個差官,就是這句話的最好示例。
對付這種人,千萬不能有退一步海闊天空這種想法,而是要從最開始便占據主導地位,讓對方心生懼意,如果從一開始就被對方牽著鼻子走,那無疑是助長了對方的囂張氣焰,換來的將會是更加變本加厲的剝削。
欲望,乃是永遠都沒有止境的,一旦在心里萌芽,便會在頃刻之間,成長為參天大樹,一發不可收拾。
所以,要打消對方的邪念還不夠,還必須要讓對方心生懼意,才能真正的以絕后患。
如果對方沒有被他嚇到,仍舊一意孤行,那也不要緊,接下來只需要采取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式,便可以一勞永逸。
有句話說得好,如果遇上無可救藥的惡,則殺之。
如果對方不識抬舉的話,其實易安還是不介意這樣去做的,反正已經失去了繼續留在這里的必要,在離開之前,在這里留下一點紀念性的東西,倒也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