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身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便斗膽喚一聲黑山兄長。”樹精躬身一拜,但目光之中,卻露出一抹狡黠,黑山打著什么心思,她心里一清二楚。
但那又如何?
對方想收服她,但她又何嘗不是想借對方的勢,他們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哈哈哈,好。”黑山一笑,眼中精光一閃,試探道:“不知你接下來有何打算,如果仍舊沒有什么打算的話,不妨跟我前去陰界,一展宏圖。”
“多謝黑山兄長看重,只是我閑云野鶴慣了,實在無心爭權。”樹精搖搖頭。
“那真是太可惜了。”黑山有些失望道。
“不過,日后黑山兄長有事的話,盡管來差遣,老身愿效犬馬之勞。”樹精連忙說道。
反正現在她無論說什么,也只是空話而已,至于到時候究竟要不要答應,還要視情況而定,她方才拒絕了黑山,對方表面上雖然不會說什么,但心里勢必不會對她再產生親近之意。
不過,這當然不是樹精愿意看到的,如果把黑山邀來就是為了疏遠對方,那她又何必多此一舉,所以,她才及時的做出了補救。
或許沒有達到黑山的預期,但她這種表面上的投奔,相信已經讓對方心動不已了。
黑山求賢若渴,樹精也是心如明鏡,她要借助對方的勢,而不是把自己推向火坑。
果不其然,樹精話音落下之后,黑山的眼睛再次神采奕奕,大叫了一聲“好”字,看向樹精的目光,也增添了幾分喜色。
他眼下在枉死城中的權勢才稍有起色,他必須要在短時間內迅速的穩固自己的權勢,才能坐穩如今的那個位子。
現在的枉死城之中,雖然明面上還是卞城王主管,但實際上卻已經擁兵自立,而他黑山便是如今枉死城的實際掌權者。
但他的底蘊終究還是太弱了,在整個地府雜亂的勢力之中,他估計只能排名末流,且隨時都有被別人吞并的可能。
對于權柄的留戀,黑山乃是癡狂的,在沒有得到的時候還好,但在得到且見識了權柄的美好之后,想要再割舍可就真的難了。
就在這個時候,枉死城之中卻突然從外界開辟進來了一條通道,黑山立即就坐不住了,這對他來說是一個機會,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仿佛雪中送炭一般。
雖不知那通道之后是怎樣的一個世界,但在機遇面前,黑山絕不容許自己錯過,他能走到今天,單憑勇武兩個字,當即他就下定了決心,要探索前方的未知空間。
那通道可能通向任何一處,卻唯獨不可能通往人間,首先就是人間的規則完善,非大神通者不可改變其形,還有就是從人間來往地府,但凡是有識之士,都知道此事再簡單不過,對方完全沒有必要多此一舉。
而未知的空間,就意味著無數的資源,陰界的資源雖多,但都被各大勢力把持著,黑山想要迅速擴張自己的勢力,卻唯獨需要海量的資源。
因此,這未知的領域,才讓黑山這般的熱切。
只可惜,到頭來終究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雖然不是什么收獲都沒有,但跟他原先想象之中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直到第二日,沈雨沁才輾轉醒來,一雙晶亮的眸子,明凈清澈,燦若繁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神情之中竟夾雜著一抹復雜之色。
良久,她才嘆了一口氣,轉而恢復了常色。
她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聽一聲推門聲,只見是易安與燕赤霞回來了,沈雨沁霍然扭頭看向易安,目中有歡喜之意在閃爍。
不過,她的眸光轉而又黯淡了下去。
“哈哈哈,我就說沈姑娘你吉人自有天相,沒事就好。”燕赤霞本來就是大條的性子,見沈雨沁無事之后,笑的十分歡暢:“沈姑娘你可能有所不知,我的這位易兄弟呀,先前在你昏迷之時,可是流露出了自從我認識他以來的第一次驚慌。”
以前的易安,無論遇到什么事,在燕赤霞看來,好像都是一副從容不迫的表情,哪怕是在初到鬼城之時遇到那個近在咫尺的日游之境的厲鬼,都仍舊沒能讓他感到慌張。
沈雨沁淺淺一笑:“我又欠了你一條性命。”
她指的乃是先前易安帶她一起離開鬼城,回想起先前毀天滅地的那一幕,她仍舊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易安有些意外,他總感覺今天的沈雨沁有些反常,他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也許是他多慮了吧,半開玩笑的說道:“雨沁,一日不見,你竟都開始跟我見外了,莫不是毒氣還未祛除干凈?”
沈雨沁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道:“你這人,就會胡言。”
易安淡淡笑道:“這可不是胡言,那妖孽的毒氣,可謂是詭異莫測,先前為你化解那一縷毒氣之時,更是驚險無比,所以你可千萬別不在乎,還是自己仔細排查一下,以防疏漏。”
沈雨沁垂下了頭,易安雖然說得輕松,但她卻感受到了易安神情之中的那一抹心有余悸。
就猶如方才燕赤霞所言,易安可一直都是一個遇事淡然自若的人,能讓他被稱為驚險的事情,其兇險程度也就顯而易見了。
“雨沁,你的魂體還是有些虛弱,看來得休養一段時日之后,才能痊愈了。”易安的面色有些沉重,沈雨沁乃是識海受創,雖然處理的及時,但那一縷毒氣終究還是潛入了沈雨沁的識海,難免會造成一點創傷。
雖然危及不是很大,但識海重地,哪怕只是一點微乎其微的創傷,都有可能會給今后帶來難以估量的危機。
這危機不會在短時間內體現出來,但究竟會在何時體現,又會造成何種危害,易安現在也無從得知,在將來的某一日,可能會是破境之時增添一些阻礙,也可能是修行到后期之時,致使自己的進境變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