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小友接下來有何打算呢?”劉步榮仍舊是那副笑瞇瞇的模樣,讓人見了,都忍不住生出一些親近之意。
不過話說回來,他直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易安究竟有何來意,但他已經迫不及待要拉攏對方了,如果再晚一步,誰知對方會不會與他失之交臂。
本來,他們異人府招納成員,乃是不會這般草率的,首先考驗的就是人品,不過,易安卻不同,對方可是經過了府主認可的,在可信程度上,自然是過關的。
“這次進京,卻是為了趕考,只是結果如何,卻不可預料。”說到這里,易安的臉上倒是不禁泛起了一抹苦笑,他先前拔得頭籌,確實有些僥幸的成分。
而且,他也不敢小覷天下人,京城又是臥虎藏龍之地,只怕學識上不弱于他的人,并不在少數。
不過,他考取個進士,應該還是問題不大的。
一念于此,他的腦海中不由的浮現出了那位林姑娘的俏臉,先前在臨別之際,對方曾說,等自己來到京城之后,自然會主動與自己聯系,只是不知對方究竟身處何方,要自己考取進士的目的又究竟是為了什么。
他已經迫不及待要了卻這樁因果了,這長安可謂是一個是非之地,在這里待久了,難免會為自己招惹來麻煩。
劉步榮一聽,倒是有些感到意外,完全沒有想過對方竟然還有著這樣的一層身份,他畢竟也算是一個官場之人,只不過有些特殊,對于科舉的難度,他雖然沒有親身見識過,卻早有耳聞,尤其是走到會試這一步的,無一不是讀書人之中的天之驕子。
如果在會試之中出類拔萃者,其身份地位,就仿佛是武者之中的先天宗師一般,雖然這個比喻可能不太恰當,他道理是沒錯的。
想到這里,劉步榮忍不住稱贊道:“小友肯為國效力,實在是社稷之福,我相信憑小友的實力,一定可以在會試之上大放光彩。”
他這番話,倒不是單純的夸贊,而是確實這般覺得,他雖然與對方才剛剛接觸,但易安給他的感覺,卻是與眾不同的,其實主要還是對方的修為給他的沖擊太大,讓他對易安有種無所不能的感覺。
易安笑了笑:“借你吉言了。”
“如果在京城之中遇到了什么困難,可以過來找我……不過,我倒差點忘了,以你的修為,只怕在這長安城,還沒有什么麻煩能夠難住你。”劉步榮不禁干笑一聲,他方才真的沒有考慮那么多,這句話倒是有些多此一舉了。
他們異人府雖說不顯山露水,但他在長安這一畝三分地上,總歸還是有點能量的。
“多謝先生的好意了。”易安并未拒絕對方的好意,雖然對方的目的可能有點不太純潔,但終究對他沒什么惡意。
接下來,兩人在又聊了一陣之后,便分別返回了自己的房間,易安也沒有再繼續修煉,修煉一途,還是循序漸進的好,切不可急于求成,方才經過大半夜的觀想,他的進度,已經得到了質的飛躍。
躺在床上,易安一邊思索著修行之上的問題,一邊沉沉睡去。
一夜無話,當他再睜眼之時,天邊已經露出了一抹魚肚白,朝霞也正在初生。
易安只感覺到全身前所未有的暢快,這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升華。
在接下來的一連十幾天里,易安很忙。
眼看會試將近,他白天除了溫習功課之外,還要在閑暇之余鍛煉自己的經義文章,所謂熟成生巧,便是如此了。
就算是天賦再好又能如何,更重要的還是自身肯下苦工,只有經歷了常人難以忍受的苦難,才能得到常人難以企及的好處。
易安一直都對這句話深以為然,天下可沒有掉餡餅的好事。
至于依靠虛無縹緲的運氣,那更是可笑至極,一次兩次還有可能,但何時何地都依靠運氣,那就是真正的愚不可及了。
而到了晚上之后,易安便出竅觀想,在解決了心魔這一最大的阻力之后,他的觀想可謂是順風順水,并且一路突飛猛進,他的神魂也在隨之日益壯大。
如此十數天就在易安的忙碌之中度過,這天晚上,他仍舊如同往日一般,在院落中觀想,為了不打擾易安,劉步榮還特地吩咐了下去,任何人在晚上不得打擾易安修煉。
這異人府衙門,其實剩下的成員寥寥無幾,那五龍使更是不見蹤影,只剩下了那幾個充當武師的成員。
在出竅之后,他再次引動星光灌頂,與先前不同的是,他這次竟明顯的感覺到了神魂傳來的一股躁動,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脫水的魚兒,要急著尋找水源,讓他誕生出一股強烈的欲望,希望驅動著神魂向著遠方飄蕩,仿佛前方就是水源。
易安凝神靜氣,驅動著自己的神魂,慢慢的離開了自己軀體的上方。
他的行進速度很慢,做好了一旦察覺不對,便迅速撤回的準備,方才那種感覺,分明乃是即將突破夜游境界的征兆。
不過,哪怕是破鏡在即,他都不能掉以輕心,一旦神魂被夜晚的寒風卷走,那可就猶如不會游泳的人,沒入了汪洋大海一般的可怕。
修士在出竅之后,軀體務必要保持完好無損,否則的話,當神魂歸來之后,沒了軀體的容納,在初到杭州之時,遇到的奚柏君就是他的前車之鑒。
不過,異人府的地界上,應該是安全的。
況且,他又不會走遠,一旦察覺不對,他的神魂瞬息之間便可回來。
大概在離開百米之后,易安仍舊沒有感覺到什么不適,甚至在寒風之中,他也沒有了那種魂飛魄散的感覺,反而感受到了一股清涼之意。
“成了!”易安的臉上不由的浮現出了一抹喜色,這意味著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其實,夜游出竅之后,除了沒有沾染陰魂的那一縷陰煞之氣以外,其他的各方面,都基本與陰魂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