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仕長指派阿龍洗劫賑災款,在場的禁衛軍的眾軍士都有目共睹,甚至有一半的禁衛軍命喪敵手,在關鍵之時,幸虧有一位小友待在我的身邊,左仕長的奸計這才沒有得逞,阿龍在落網之后,對于那幕后的主使,更是不曾隱瞞,阿龍之所以這樣做,自然不是沒有原因,至于原因是什么,還是讓阿龍自己來說吧。”黃志道說完這番話,還將目光順帶看了一眼易安,示意對方就是出手擒住阿龍之人。
這件事情跟易安脫不開關系是一方面,黃志道有意將易安點出,還是在為他鋪路,他接下來就要參加科舉,早一些步入陛下的視線,還是有很大好處的,在經過會試的抉擇之后,接下來便是殿試,這可是全憑陛下的心意,以及一些考驗,來取決最終名次的。
提前走入陛下的視線,雖不至于改變太多,但總歸能起到一些妙用。
不過,這樣做倒是有個隱患,那就是會讓易安間接的得罪蔡金一黨的奸佞,但易安的現狀可謂是虱子多了不癢,有著吟山先生這一層關系,就算沒有這次事情的發生,這些奸佞也一樣會將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所以,那些顧及自然也就不復存在了。
文武百官這才帶著審視的目光,看向了混跡在禁衛軍中的易安,除了有些俊朗之外,并沒有那種孔武有力的感覺,他們不是沒有見識之輩,武者重于錘煉自身,修煉就猶如逆水推舟,不進則退。
可是那阿龍卻是實打實的后天境后期的武者,一身實力,開碑裂石,飛檐走壁不在話下,他們很難想象,一個看似平平無奇的小子,竟能將阿龍擊敗。
不過,對于自己心里的疑惑,他們也沒有公然表現出來,現在朝堂之上的局勢很是微妙,他們還是不要貿然出頭,他們站在站出來,豈不是站在了陛下跟胡德庸的對立面?
哪怕是蔡金的黨羽,都不愿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
“是他!”
林英在看清易安的面容之后,不禁嘴巴微張,臉上不由流露出一抹意外之色,不過只是維持一瞬,他的臉上便又恢復了常色。
他怎么會跟黃志道打成一片?
怪不得……先前苦尋無果。
阿龍看了左仕長一眼,正迎上了對方那雙充滿了怨恨的目光,心下頓時冷笑一聲:“我與左仕長有著殺父殺母的不共戴天之仇。”
左仕長:“???”
他差點忍不住破口大罵,如果不是左家的栽培,哪有你的今天?
背叛自己也就算了,竟然還意圖顛倒黑白,把一切的過錯,全部都推到自己的身上,如果眼神能殺人,那阿龍早就被左仕長殺了無數遍,他的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眼睛更是閃著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
“簡直滿口胡言,你的父母分明是死于仇家之手,而你更是被路過的家父順手搭救,這可是整個左府上下人盡皆知的事情,你這般顛倒黑白的說辭,可堵不住天下的悠悠眾口。”左仕長冷哼一聲,他又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蔡金的方向,只是看到對方仍舊沒有力排眾議,心里不免有些焦急。
不會的,他可是兵部尚書,在蔡金的麾下乃是舉足輕重的存在,對方一定不舍得讓他淪為棄子的。
想到這里,左仕長的臉色好看了許多,只要文武百官有一半的人站在自己這邊,那他就安如泰山。
阿龍咬牙切齒道:“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極,你們左家父子那蹩腳的謊言,還是留著騙傻子去吧,分明是你爹當年恰巧路過,見我武道天資卓越,這才起了歹心,扮成我的仇家,在殺了我的父母之后,又充當好人,順理成章的將我接回了左家,你們左家是培養了我不假,但你們的目的是為了什么,我想不用我多說,你自己心里比誰都清楚,更何況,當年我只是一個稚童,那賊人能輕而易舉的殺害我的父母,又怎么可能讓我一個三歲小兒從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說到這里之時,阿龍的情緒已經逐漸有些失控了,自從將生日置之度外那時,他心里的那點敬畏之心,便已經蕩然無存了,他們一家三口原本與世無爭,何其無辜,卻因為左宗山心里的那點,讓他們家破人亡。
隨著阿龍話音的落下,不少人頻頻點頭,阿龍這番話合情合理,怪不得他會選擇背叛左仕長,原來問題出在這里,而且以左家的行事作風,似阿龍一家的慘痛遭遇,根本不足為奇。
文武百官當中,在角落里站著的莫無聲神色有些不自然,在過來之時,他就已經知道這是東窗事發了,他不是沒有想過逃離長安,只是他的一切根基都在長安,無論是家族,還是那些來之不易的財權,都讓他無法做到當機立斷,想到這里的時候,他的腦中不禁浮現出了蔡金,在朝堂上有著蔡金的力保,他們應該可以高枕無憂吧?
在來到朝堂,他首先為自己選擇了一處不起眼的地方,聊以。
尤其是聽到阿龍的字字珠璣,他的心里不禁生出一種極端的恐懼,迷離間感到絕望,如果再任由事態的惡化,他勢必會被牽扯出來,他也不知道左仕長究竟有沒有時間把他的事情同阿龍講,不過從目前來看,他還是安全的,如果他暴露了的話,他現在也就不可能還完好無損的站在這里了。
不等他想下去,阿龍冷厲的聲音再度響起。
“不得不承認,左宗山那老賊的計劃很成功,我也被你們父子蒙騙了數十年,直到前不久,我才在無意間從你父親的口中得知的,殺父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哪怕是搭上我自己的性命,也要讓你們左家這對虛偽的父子,付出應有的代價,這些年你們做的那一樁樁惡事,我可知道大半,就算你不肯承認那又如何,這些事情都是實實在在發生的,只要調出當年那些事情的卷宗,以及那些當事人,然后稍加比對,你還能賴得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