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莫無聲這些年來搜刮的民脂民膏,自然是要用在渭南的災情之上,這就叫做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雖然這個比喻有些不太恰當,但道理上來講是沒錯的。
只是誰也沒有注意到的是,蔡金的臉色隨著判決的落下,頓時又黑了幾分。
他原本以為左仕長就足夠愚笨了,卻沒想到竟然還有似莫無聲這般愚不可及的家伙,對方難道就不會約一約左仕長嗎?
只要他學到左仕長三分抵賴的本事,那這件事情他就能順勢壓下。
首先,這些只是阿龍的一面之詞,誰知道這是不是阿龍的伺機報復,其二,這件事情就算是左仕長愿意出面指證,那也證明不了什么,左仕長本身就是一個階下囚,就跟他先前所言一般,瘋狗死到臨頭,可是會亂咬人的。
只要否認了阿龍與左仕長的說辭,那莫無聲這件事終將會不了了之。
可是莫無聲倒好,非但沒有抵賴不說,二話不說便直接認罪了。
這讓蔡金原本都準備好的說辭,又不得不強行咽了回去。
事情都演變到了這般不可挽回的地步,他總不能再上前讓陛下收回成命吧?
就連莫無聲自己本人都認罪了,他再站出來,那可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這件事情的發生,讓蔡金不由的產生了懷疑,難道自己的麾下都是似左仕長,莫無聲這樣的蠢貨?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寧愿不要,想到這里,他夾雜著一絲冷厲的目光,不禁掃視了一眼自己的黨羽。
但愿是他多想了吧,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左仕長跟莫無聲這兩個人平時就走得近,所以他們才是一路人,倒也能夠說得通了。
至于莫無聲,對于林英的判決,也并不感到意外,自己做下的那些事情,確實是死路一條了,不過,能夠保全自己的家族,還算是意外之喜,只可惜,莫家經此一事,便要一蹶不振了。
如果沒有什么特殊的際遇,那莫吾勢必再無任何翻身的可能。
他以前犯下的那些事情,如果數罪并罰,那他的下場,不見得能比左仕長好過多少,他也慶幸陛下沒有深究。
就在文武百官思緒亂飛之時,林英的聲音再度響起。
“阿龍,朕向來賞罰分明,你雖然有功,但功不抵過,你先前幫著左仕長可是做下了不少惡事,如果按照雁北律法,那些罪名同樣也是死罪一條,但朕方才也說了,有功要賞,這次便免除了你的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朕判決廢除你的修為,你可有異議?”
他做出這個判決,其實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不得不承認,能夠剔除朝堂上的這兩個蛀蟲,阿龍自然是功不可沒,但阿龍先前受到左仕長指示,做下的那些惡事,更是不爭的事實,所以,林英便選擇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對于大部分武者來說,被廢除修為無疑是沉重的打擊,甚至在不少人看來,武道的重要性甚至超過了性命。
就算阿龍不在意自己的修為,這也并不重要了。
沒了修為的阿龍,就算不知悔改,也終究造不成什么危害。
對于林英的判決,阿龍當然沒有異議,對他來說,能夠保住性命,簡直就是意外之喜。
他原本來之時,就抱著必死之心,一心只想著報仇雪恨,現在大仇得報,他只感覺心里暢快淋漓。
可惜這里沒有酒,不然當飲三大白。
接下來就要變成一個普通人了嗎?
想到這里,阿龍不由的苦笑一聲,還真是有些不適應。
不過,這樣倒也不錯,前面的數十年,他已經過慣了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對于接下來的平凡生活,他心里不禁期待了起來。
“自己壞了蔡金的好事,對方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的。”阿龍的臉色,不禁流露出了一抹沉重,對于蔡金的行事作風,他可謂是耳熟能詳,按照蔡金睚眥必報的性子,得罪了對方,只怕蔡金不會善罷甘休。
而且,他馬上就要被廢除修為,到了那時,就更加的不是蔡金的對手了。
看來這長安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阿龍當即決定,等離開皇宮之后,便直接離開長安,找個不起眼的小城隱姓埋名,蔡金可不至于為了他大動干戈。
要廢除一個武者的修為很簡單,武者的一身真氣,全都來源于丹田,也就是說,只需要廢除了丹田,那就等于是徹底廢了修為,而且沒有復原的可能性。
最起碼,憑借凡人手段,是做不到丹田修復的。
在阿龍不抵抗的情況下,一切都很順利,在丹田破碎的那一刻,緊接著便是一陣絞痛的傳來,全身都迸沁著冷汗,不知過了多久,阿龍感覺自己的身軀仿佛麻木了一般,丹田破碎帶來的疼痛,這才終于有所減弱。
除了仍舊健壯的肉身,以及一些常人不具備的應變能力,阿龍已經幾乎與普通人無異了。
至于左仕長與莫無聲二人,已經被侍衛帶了下去,關押在了天牢之中。
同時,為了防止左家與莫家的人逃走,林英事先就指派禁衛軍將兩個家族分別團團圍住了。
這件事情,總算告一段落,但還不算完全結束,接下來還有兵部尚書與禮部侍郎這兩個官職的歸屬問題,這兩個位置的重要性,自然不必多說,朝堂之上的氣氛有些微妙,仿佛隨時都要箭弩拔張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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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對比胡德庸,他也有著很大的優勢,那就是整個兵部都是他的黨羽,他方才的那番說辭,就是他的最大優勢。
而且,他都主動讓步了,陛下應該不會不給他這個面子吧?
既然暗的行不通,那他就干脆光明正大,為了讓自己的出現不突兀,探子特意偽造了一封箭矢穿插著一張寫著“死”字的紙,穿插在府門大門之上的景象。
在確認不會引人懷疑之后,探子連忙小心翼翼的靠近胡德庸與神秘人密談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