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晟聽到這里,頓時一臉急切的說道:“胡閣老,你可不要血口噴人,這件事情分明就是出于陳劍儒的吩咐,又怎么可能另有隱情。”
他算是看明白了,胡德庸分明就是想禍水東引,將一切的罪責全部都推到他一個人的身上,他先前做的那些,也全都是迫不得已,到時候就算是怪罪下拉,也是罪不至死,可是陳劍儒就不一樣了,這件事情完全就是對方一手策劃的,現在徹查下來,一旦被定罪,那陳劍儒勢必死路一條。
現在胡德庸竟企圖將一切都轉嫁到他的身上,這樣一來,豈不是讓擔下一切的罪責。
“哼,不見棺材不落淚,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老夫又怎會這般的肯定,就在前幾日的時候,你曾跟宋禎煥暗中見過面,如果老夫意料不錯的話,那次勢必就是你們商議陰謀之時,在商議完之后,你們便又迫不及待的出手了。”胡惟庸冷冷一笑,說完這番話,又指著那些飽受冤屈的百姓說道:“他們跟你們無冤無仇,你們之所以對付他們,還不就是為了栽贓嫁禍陳劍儒嗎?”
“這些百姓正好跟陳劍儒結下了仇怨,他們便利用了這件事情,企圖將陳劍儒置于死地。”
“在所有人看來,陳劍儒有著最大的嫌疑,這件事情十有八九就是出自他手,畢竟,只有陳劍儒才有作案的動機,別人可沒理由對這些普通的百姓出手,這件事情更不是尋常人有本事辦到的。”
“為了排除異己,宋禎煥簡直無所不用其極,幸虧老夫徹查清楚了這件事情,不然的話,還真就被你得逞了。”
胡德庸話音剛落,頓時讓朝堂之上的不少人臉色一黑,尤其是宋禎煥更甚,正猶如蔡金先前所言,胡德庸可不是簡單之輩,對方竟然會反咬他一口,這讓他有些意想不到。
想到這里,宋禎煥心里頓時苦澀不已,不知他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如果他沒有把這件事情鬧得滿城風雨,也就不至于會打草驚蛇了。
事已至此,這件事情多想無益,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如何補救,胡德庸攻勢凌厲,字字珠璣,對方之所以說出這番話,勢必已經偽造好了不利于他們的證據。
至于證據的真假,其實并不重要,只要能夠讓人信服,那就是好證據,反之,就算證據是真的,但卻無人相信,那也無濟于事。
宋禎煥甚至隱隱感覺,胡德庸的這番話,比之他先前的話,還更有說服力一些。
當然了,他現在自然不能無動于衷,胡德庸已經將一切都挑明了,更是將一切的矛頭,都
轉到了他的方向。
如果再不反擊,那胡德庸可就要徹底的趕盡殺絕了。
更何況,他也不是孤掌難鳴,別忘了,蔡金可是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出手。
接下來,或許蔡金能給他帶來一個意外之喜也說不定。
胡德庸就算再難纏,但比之蔡金,還是有所不及的,蔡首輔未雨綢繆,對方會搞出一些陰謀,這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蔡金這都選擇無動于衷,那這些年又豈能一直都穩壓胡德庸一頭。
“不知胡閣老這些莫須有的消息,又是從哪里聽來的呢,莫不是胡閣老誤信了小人的讒言,別說我們之間沒有勾結,就算是真有勾結,但最近這些時日,我一直都在忙著處理刑部的公務,整個刑部的上下官員,都能作證。”宋禎煥眸光一閃,胡德庸的身份畢竟擺在那里,他就算心里再憤怒,但也不好當場發作,口舌之利是傷害不了胡德庸一絲一毫的,甚至還會顯得他氣急敗壞。
不過,這種強壓著心中憤怒的感覺,其實并不好受。
“這可未必,做了惡事的人,可不會大張旗鼓的將自己的所作所為公之于眾,更何況,關于這件事情我可不是道聽途說來的,而是有著確切的證據,不知各位可有興趣聽一聽呢?”胡德庸余光掃視了一下周圍,然后淡淡的說道。
聽了胡德庸的話,就連蔡金都忍不住眉頭一皺。
不過,他仍舊無動于衷,并沒有插手的意思。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那我倒是要聽一聽胡閣老所謂的證據究竟是什么了,只是胡閣老,在下對于胡閣老跟陳劍儒之間的關系,倒是有所耳聞,不過,在下相信胡閣老做不出那般包庇對方的舉動。”宋禎煥語氣有些發冷,只覺得對方可惡至極,這種被人陷害的滋味,可不好受。
他倒是忘了這一茬,栽贓陷害可是對方的慣用伎倆,對方除了這些卑劣的手段,可沒有別的本事。
胡德庸仿佛是陷入了回想,轉瞬之后,這才緩言道:“這件事情還要從呂晟的身上說起,他跟真兇之間,勢必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所以,老夫當即就有了探查的方向,而關于呂晟的一舉一動,也就只有呂晟的身邊人,才有知道的可能。”
“老夫意外得知,呂晟因為生活不檢點的緣故,跟他的妻子積怨已久,正是這件事情,才讓我看到了可乘之機。”
關于這件事情,倒不是他說假,這可是他經過了全方位的調查之后,才了解到的這些,不過,哪怕只是片面的,但也足夠了。
呂晟聽到這里,臉色逐漸鐵青,他跟他的妻子最近有些隔閡不假,但他相信自己的妻子絕對不會做出背叛自己的舉措,先前的那些隔閡,也大多都是因為一些賭氣的原因。
“胡德庸,你究竟想說什么!”
事已至此,呂晟也沒什么好顧忌的了,胡德庸坑害了他還不夠,竟然還將他的妻子都卷入到了這件事情之中。
他原本的罪名,只是受了陳劍儒的脅迫,這樣一來,倒還情有可原,在處置上面,陛下也勢必會酌情處理。
可是現在胡德庸這番話,無異于將他架在火上烤,被陳劍儒脅迫跟暗中勾結宋禎煥,可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概念。
三五第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