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件事情上,我們既然已經決定了,就斷然不可再退縮,仙山圣地的那些人,可不是心慈手軟之輩,我們現在團結一致,還能讓他們心生忌憚,可是一旦我們成了一盤散沙,那我們在他們眼中,也就真的不足為慮了,相信在這件事情上,各位都知曉輕重,我們散修能不能在這個世間占據一席之地,可就全看今天了。”
他們這些人說白了只是一群烏合之眾,如果就連最起碼的團結都做不到,那他們又豈能成事?
甚至都不用那些仙山圣地動手,他們就會不攻自破,自己人之間的內斗,也是同樣致命的。
“靈石上人所言極是,那些仙山圣地之所以強盛,這團結便占了很大的成分,這對我們來說,同樣也是必不可少的,如果誰不肯答應,照我來說,倒不如早些退出聯盟,免得到時連累了眾人。”
“不錯,這話老夫贊成。”
很快,靈石上人的話,就得到了眾人的一致認可,最起碼,在表面之上他們都表現出了足夠的真誠。
“家不可一日無主,國不可一日無君,我們這散修聯盟亦是同樣的道理,如果沒有領路人,那接下來又該聽誰的呢?這樣一來,那我們跟烏合之眾又有什么分別?所以,我們眼下的當務之急,還是先選出來一個盟主為好。”
其實陳劍儒也已經徹底死心了,他之所以拖著不認,也是抱著無論是說與不說,都是死路一條的心態,跟死亡比起來,一些皮肉之苦,已經不算什么了,他雖然是個文人,但也深知這件事情的利弊。
他就算是死,也不想被對方如愿以償,這也算是他最后的倔強了吧。
至于揭露蔡金,他倒是從沒有想過,胡德庸對他不管不顧,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蔡金實在是太陰險了,對方的手段,更是讓他們措不及防。
看著死不松口的陳劍儒,宋禎煥倒也不急,反正一切都已經證據確鑿,他之所以一直都沒有判決,也是為了多折磨陳劍儒一段時日,這些年在朝堂之上,陳劍儒可是多次跟他們作對,趁著這個機會,倒是可以好好的教訓一下對方。
不過話說回來,這陳劍儒,倒也真夠愚不可及的,竟然死到臨頭了,還是死不承認,白白受了這么多的皮肉之苦。
又過了幾日之后,陳劍儒已經有些奄奄一息,眼看著就要不行了,宋禎煥也就選擇了罷手。
接下來的事情,也就很簡單了,陳劍儒對付那些百姓的動機知道了,呂晟對于陳劍儒的所作所為也是供認不諱,再加上先前在朝堂之上發生的那一幕,這件事情也就板上釘釘了。
其實,從陛下先前將陳劍儒交給刑部處理的那一刻,就無異于宣判了對方的死刑了,接下來的這些事情,也不過是走個過場。
對于這件事情,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的,自然也就不會有人點破。
看著死路一條的陳劍儒,那些受害的百姓,可謂是暢快淋漓,對方先前可是險些將他們置于死地,他們心里恨不得將對方碎尸萬段。
現在朝廷替他們解決了仇人,他們心里頓時激動萬分。
至于呂晟的下場,就無人在意了,在這件事情之中,他只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不過,倒是有一個人記恨上了他,對他可謂是恨之入骨。
對于這般反復無常的小人,胡德庸可謂是深惡痛絕,如果不是因為對方,陳劍儒的處境又哪會變得那般糟糕。
對于呂晟的判決,雖然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接下來免不了要遭受十年的牢獄之災,憑胡德庸的手段,想要對付他,簡直太容易了。
不過,現在并不是動手的最好時機,胡德庸正處于風口浪尖之上,如果這個時候動手,難免會節外生枝,這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反正留給他的時間還多,又不急于一時,呂晟又不會消失,對方可是有著十年的牢獄之災,等這段時間過去,他自然有無數種神不知,鬼不覺將呂晟置之死地的辦法。
對于陳劍儒的懲戒,其實還不止這些,包括了那些陳家之人,也都將面臨革除功名,永不錄用的責罰,其中當然也包括了會試的第二名陳文和。
這件事情對于整個陳家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尤其是陳文和更是重重的癱倒在地,對于功名利祿,他自然是熱衷的,除此之外,他更是渴望達到叔父在朝堂之上的那般地位,他始終都相信,自己距離那一天,不會太遠的。
只是這件事情的發生,算是徹底斷絕了他在仕途之上的希望,這頓時讓陳文和有些氣急攻心。
不僅是他,接下來勢必是整個陳家的危機。
或許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失去眼前的一切吧,就連庇護他的陳家,也會隨意陳劍儒的出事而支離破碎。
早在陳劍儒判決剛下來的時候,就有不少陳家的族人見勢不妙,然后離開了陳家,帶著一些錢財另謀生路。
沒了陳家的庇護之后,他們就得夾著尾巴做人了,但也總好過留下來等死。
先前在陳劍儒剛出事的時候,有不少人其實還沒有想過另謀生路,畢竟,陳家除了陳劍儒之外,還有著陳文和這個即將步入仕途的子弟,等到他做了官,也能緩解一下陳家現在不妙的處境。
可誰曾想,另一個噩夢馬上又接踵而至,整個陳家上下,竟然都被剝奪了功名,以及踏上仕途的資格。
甚至,身為陳家子弟,都成為了一種屈辱,不只是他們,就連他們的子子孫孫,都被剝奪了踏上仕途的權利。
沒有了功名之上的那些便利,對于他們來說,可謂是一次極其慘重的打擊。
果不其然,在陳劍儒下來最終的判決之后,不少人就開始蠢蠢欲動了,陳家可是一塊大肥肉,有無數人都在死死的盯著,生怕被別人搶先一步。
不過,他們還都處于觀望的狀態,畢竟,陳劍儒可是胡德庸的左膀右臂,胡德庸雖然從來都沒有表態,但誰又能知道對方究竟會不會念舊情,選擇庇護陳劍儒的家族呢?
其實,這倒是他們多慮了,先前陳劍儒對于胡德庸來說乃是心腹之人,可是現在陳劍儒都落得這般下場了,胡德庸念在先前的情分,沒有落井下石就不錯了,又怎會將陳家的這個爛攤子攬下來呢?
對于那些對陳家虎視眈眈的人,他也就隨他們去了,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陳家時運不濟,那也怪不得誰,他就算能夠幫得了陳家一時,但能庇護他們一世嗎?
更何況,他本就不愿意給自己招惹麻煩。
那些居心叵測之人在觀望了幾日之后,發現胡德庸對此并沒有多說什么,甚至就連最起碼得警告就沒有,這讓他們的膽子頓時大了起來,胡德庸十有八九已經將陳家視為了棄子。
這樣一來,他們自然也就不必束手束腳了,甚至用不了多少時日,他們便能夠讓整個龐大的陳家支離破碎,對方的財富,也將順勢落入他們的腰包。
不過,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瓜分這塊肥肉的人未免有些太多了,但凡是有些權勢的人,都想進來分一杯羹,反正不費吹灰之力的好處,不要白不要,他們可不會嫌自己的錢多。
胡德庸聽到這里,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就連身形都忍不住顫了顫,謝君琦的這般做法,讓他有些始料未及。
在他看來,對方就是一個不值一提愚婦,只需要略施小計,便能夠讓對方乖乖的為他所用,只是讓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竟敢就連他也騙過去了。
胡德庸顯得有些尷尬,老臉頓時有些掛不住了,再回想起他先前的那番信誓旦旦的說辭,他頓時感覺自己的臉上有股火辣辣的灼熱。
不過,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對于這件事情,她除了矢口否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陛下,老臣冤枉啊,她昨日可不是這樣說的,依老臣之見,她勢必是已經被奸人收買了,事關數十條無辜的性命,我們可不能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
其實不僅是他,謝君琦突然反轉的態度,可是震驚到了朝堂之上的所有人,尤其是宋禎煥,他此時只有一種難以置信的感覺。
緊接著,乃是一股狂喜充斥著他的內心,方才他不容樂觀的處境,頓時得到了徹底的反轉。
至于謝君琦為何這么做,那他就不得而知了,但無論是什么原因,這個結果對他而言都是有利無害。
除了宋禎煥之外,呂晟也陷入了狂喜,方才跟謝君琦之間的隔閡,也在隨之煙消云散。
有人歡喜有人愁,除了胡德庸之外,陳劍儒也隨之慌了神,真可謂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蔡金突然向前一步,沉聲道:“陛下,胡德庸為了包庇陳劍儒的罪責,竟然企圖栽贓嫁禍于宋尚書,其手段之卑鄙,簡直令人發指,跟陳劍儒更是如出一轍,還請陛下公斷。”
這件事情還是很難一舉扳倒胡德庸,但看著對方已經黑成豬肝一般的臉色,蔡金心里還是感到無比舒心的。
說起這件事情,還是多虧了他的先見之明,在此之前,他就不惜代價,請了一位歸元境的強者,暗中監視胡德庸的一舉一動,如果只是歸元境之下的話,那敗露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畢竟,胡德庸也不是簡單之輩,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可是惜命得很,就拿他來說,身邊就一直有暗衛相隨,防止宵小之輩的暗算,先天,筑基的修士,他們還能收為己用,可是到了歸元境之上,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胡德庸不會坐以待斃,這是毋庸置疑的,至于對方究竟會生出什么陰謀,那他就不得而知了,為了防止一些超脫掌控的事情發生,他也只好派人暗中監視。
果不其然,就在昨日之時,胡德庸就開始暗中謀劃,企圖禍水東引,將一切的罪責全都推到宋禎煥的身上,如果真讓這件事情發生,帶來的后果,勢必會極其慘重。
宋禎煥雖然能夠獨當一面,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如果沒有他在暗中布置,那宋禎煥接下來的下場,也就顯而易見了。
至于胡德庸跟謝君琦究竟說了一些什么,他是不得而知的,直到胡德庸離開之后,他的探子這才將這一切迅速向他稟報。
在得知了這件事情之后,蔡金心里頓時暗道不妙,關于胡德庸的心思,他還是能夠猜出個大概的,幸虧他們發現的及時,否則的話,后果將會不堪設想。
在趕到呂晟家里的時候,蔡金三言兩語便讓謝君琦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謝君琦先前心里本就懷有疑心,經過蔡金的這番提點之后,頓時意識到了胡德庸的險惡用心,對方這樣做,簡直就是將他們夫婦二人往絕路之上逼,到了那時,這件事情勢必會讓呂晟不妙的處境雪上加霜。
她的頓時恨透了胡德庸,心里更是后怕不已。
至于蔡金的目的,還是很明顯的,他跟胡德庸乃是多年的死對頭,對于胡德庸的謀劃,蔡金又怎么可能會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如愿以償呢?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經過蔡金的一番提點,她頓時明悟了接下來究竟應該怎么做。
于是,這才發生方才朝堂之上的這一幕。
“君琦,我就知道你不會背叛我的,以前是我對不起你……如果還有以后的話,我一定會好好對你的。”呂晟心里有些復雜,這種絕處逢生的感覺,讓他心里對于謝君琦的愧疚更甚,心里暗自發誓,今后一定要彌補自己先前的愧對。
不過,他接下來究竟會受到什么責罰,還尚不可知,他現在也只能祈禱陛下能酌情從輕發落了,他畢竟不是這件事情的主謀,他也是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