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他們對于這所謂的散修聯盟也并無太大的歸屬感,如果不是為了得到爭奪異寶的資格,他們可少有人會介入這件紛爭。
少許,似乎意識到了現在氛圍的不妥,其中一散修率先打破了空氣之中的沉寂,開口提議道:“反正那三大仙門的人說了,這一次我們無論勝敗,他們都會承認我們散修聯盟的存在,我們不妨隨意指派幾人上去應戰,到時就算敗了,那也無足輕重,如果這果真是對方的陰謀,那折損幾個無關緊要之人,對我們散修聯盟也構不成什么傷害,這樣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為了散修聯盟的長遠著想,我們只能這樣做了。”
聽了簡儒的解釋,段無涯恍然道:“原來是這樣,簡兄,你放心吧,我不會放棄的,那毛頭小子何德何能,他有什么資格坐上府主的位置,我坐上府主位置的那天,不會太遠的。”
說到這里,段無涯話鋒一轉道:“到時候,簡兄你可一定要幫我,我們兄弟兩個共享榮華。”
方才簡儒在提及那件事情的時候,可是讓他生出了一身冷汗,他做的已經足夠隱秘了,如果就連簡儒都發現了他跟摩羅教的事情,那精明似鬼的劉步榮,可就更不必多說了。
直到聽到簡儒的解釋,他才基本打消了心中的疑慮,仔細回想一下,就連他都沒注意到最近自己的反常。
他做的這件事情,用膽大妄為已經不足以來形容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又何嘗想走到這一步,燕赤霞可是府主認可的人,坐上府主的位置,更是名正言順。
可是他呢?
除了資歷,還有修為的優勢,想要如愿以償,可謂是希望渺茫。
跟名正言順比起來,他的資歷跟修為,可就顯得有些不重要了,資歷跟修為,這些通過后天的努力,都是能夠彌補的,但名正言順卻是他永遠都無法企及的東西。
況且,燕赤霞還年輕力壯,未來有著無限的可能。
最讓他害怕的,其實還是玄陽子這位府主的存在,雖然玄陽子已經多年不問世事,但誰都無法忽視玄陽子的存在,對方可是整個異人府最大的底蘊,如果他向燕赤霞奪權,沒有成功倒還好說,可是一旦成功的話,玄陽子可沒有坐視不理的道理。
甚至,玄陽子之所以讓燕赤霞獨自來到異人府,就是讓他成為燕赤霞的墊腳石,這從上次劉步榮將他們傳喚回異人府之時,他就已經想到了。
段無涯的心里極度的不甘,這些年他為異人府立下汗馬功勞,可是異人府又是如何待他的,對方的這般行徑,跟卸磨殺驢又有什么分別?
總而言之,燕赤霞具備著各種優勢,就連劉步榮都是跟對方穿一條褲子的,這讓段無涯的心里更是充滿了不平。
在種種原因之下,他這才決定鋌而走險。
這段時日,他也一直都在跟摩羅教交涉,只是對方的胃口,實在是太大了,讓他根本難以接受。
他找上摩羅教,主要還是為了設局,讓摩羅教將他眼前的障礙掃清,尤其是玄陽子,他必須死,玄陽子一日不死,他就永遠寢食難安。
只要摩羅教將那些不該存在的人鏟除,那他到時候坐上府主的位置,自然也就順理成章了。
為了請摩羅教幫他,他甚至開出了異人府永不與摩羅教為敵的條件,可是摩羅教卻是仍不滿足,對方狼子野心,竟然想要讓異人府俯首稱臣,段無涯當然不肯答應,可是幾日下來,摩羅教那邊卻仍舊不肯松口,仿佛吃定了他一般。
就這樣,他們雙方就僵持了下來,哪怕段無涯再不計后果,但也深知這件事情嚴重性,如果異人府成為摩羅教的附庸,那跟投靠摩羅教,又有什么分別,到了那時,異人府可就名存實亡了,他這個府主當著還有什么意義。
到了那時,朝廷也勢必不會無動于衷,陛下對于異人府的情況,可是了如指掌的,一旦異人府做出投靠摩羅教的舉動,那時異人府的處境,可就舉步維艱了。
再三考慮之下,段無涯哪怕再覬覦府主的位置,也斷然不可能答應摩羅教的狼子野心,現在還沒有到孤注一擲的時候。
對此,簡儒只是長嘆一聲,段無涯終究還是選擇了瞞著他,只是方才對方表現出來的那般態度,更是徹底證實了段無涯的心里有鬼。
現在段無涯的情緒,已經恢復了穩定,外面的易安跟靜虛道人看準時機,直接破門而出,出手便是殺招,直取段無涯的命門。
在這個時候,他們可不能手下留情,只有一擊制敵,段無涯畢竟有著夜游的境界,但凡是一點松懈,都有極大的可能功敗垂成。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段無涯迅速的做出了反應,連忙避開撲面而來的致命一擊,他終究還是夜游境的修士,無論是隨機應變的能力,還是一身的實力,都是不容小覷的,同境界的想要偷襲成功,難度可想而知。
看著眼前的幾人,段無涯只覺得怒火中燒,怒火之中又夾雜著悲憤,到了現在,他哪里還不知道,自己這是被算計了,甚至就連簡儒,都跟他們是一伙的。
不對,簡儒不是那種表里不一的虛偽小人,他應該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至于他是不是暴露了,段無涯現在還不能確定。
他每次離開跟回來,可都是極其謹慎的。
況且,異人府應該不可能發覺這件事情,現在異人府之中能夠悄無聲息的跟蹤他的人,除了簡儒,也就只有靜虛道人了,可是這段時日靜虛道人一直都不在府中。
至于簡儒,那就更沒有可能了,先不說簡儒深居簡出,而且背后尾隨,也不是簡儒的性格。
如果簡儒發覺了不對勁的地方,便會直接發問了,就像方才的那樣。
段無涯的臉色陰沉似水,沉聲問道:“靜虛,你們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你是想聯合外人謀反不成?”
“哈哈,段無涯,就是不知道你的本事有沒有這反咬一口的本事厲害,多說無益,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的心里最清楚,看來多年同僚的情分上,老道給你一句忠告,現在回頭是岸還來得及,我們也會給你一個從輕發落的機會,不然的話,那可就別怪老道不客氣了。”靜虛道人冷笑一聲,對方簡直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這件事情只怕是不能善終了。
“簡兄,那毛頭小子簡直惡毒至極,為了爭奪府主的位置,竟然就連這般卑鄙無恥的手段都用上了,他們幾個人都是一伙的,你可莫要被他們給蒙蔽了。”段無涯聞言,心里有些嗤之以鼻。
他這番話,就是為了防患于未然,哪怕是簡儒兩不相幫,就憑靜虛道人想要對付他,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至于易安,那就不在他考慮的范圍內了,一個跟燕赤霞的毛頭小子,只怕比之燕赤霞還有所不及,這般修為就敢挑釁他,簡直就是不知者無畏。
況且,燕赤霞有著玄陽子這般的名師指點,這才達到了現在的半步出竅境,他雖然不知道易安的具體底細,但想來不過超過歸元境的范疇,這還是他盡可能的高估對方。
簡儒沉默了少許,這才神情復雜的說道:“段兄,對不住了,我也不想站在你的對立面,可是你為什么要勾結摩羅教,你已經陷入魔障了,聽我一句勸,不要再執迷不悟下去了,我會請求副府主,盡可能的保全你的性命。”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一幕的發生,直到現在,簡儒都感覺有些如夢似幻。
段無涯聞言,不禁心下一顫,他沒有任何遲疑,直接朝著易安的方向奔去,在已經暴露的情況下,他務必盡快離開這里,他對簡儒還是很了解的,在大是大非面前,跟對方講私情乃是沒用的。
至于簡儒那番勸降的話,更是可笑至極,勾結摩羅教的行為,可是無異于謀反的重罪,就算劉步榮答應網開一面,那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如果他所料不錯的話,對方會徹底廢除他的修為,然后將他囚到異人府內,直到徹底的消亡。
這般生不如死的下場,段無涯想都沒有想過,哪怕是搭上自己的性命,他也要死的暢快淋漓,而不是充滿了憋屈的茍且偷生。
不過,現在還沒有到生死存亡的地步,就算他的計劃敗露,他也有絕對的把握,從靜虛道人跟簡儒的圍攻下逃出生天。
段無涯已經來不及去想自己究竟是如何暴露的了,如果不是證據確鑿,那也就不會有現在的這般情形了。
他現在除了盡快離開這里,已經無路可走了,異人府已經容他不下了。
他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想到這里,段無涯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一抹狠戾。
就在段無涯沖到易安近前的時候,讓他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只見易安在受了他的一掌之后,卻紋絲未動,他可是動用了最起碼五成的力道,別說是一個歸元境,就算是出竅境,在他的這一掌之下,就算不死也要重傷。
這般難以置信的一幕發生,讓段無涯有些失神,就連眼睛都忍不住睜大了不少,沉聲問道:“你究竟是誰?”
他現在才終于明白,為何在第一次見面之時,劉步榮口中被府主看重的真正含義。
易安說道:“這重要嗎?”
說罷,他便運轉真元,身形前縱,如一直離弦之箭,朝著段無涯射去。
對方的意圖,明顯就是拖延時間,他也沒有跟對方廢話的必要。
段無涯見狀,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凝重,對方簡直油鹽不進。
而且,有著易安的存在,還給他帶來了一股無形的壓力,從剛才的簡單交涉來看,對方顯然是不弱于他的夜游境強者,如果只是靜虛道人跟簡儒的話,那他還有信心從他們的手上脫身,可是有著易安的加入,那結果可就很難料了。
“且慢,你們不妨先聽我一言。”段無涯眸光一閃,連忙在易安將要動手之前說道。
“段無涯,別再耍詭計了。”靜虛道人可不吃對方這一套,段無涯分明就是想要拖延時間,伺機脫身,她又怎會被對方得逞。
況且,段無涯的話,在他這里沒有絲毫可信度。
“這……靜虛,反正我們也勝券在握,不妨聽一聽他究竟想說什么,或許,他心有悔意呢?”簡儒遲疑了一下,他終究還是于心不忍,在他看來,段無涯也只是被欲望沖昏了頭腦,等他冷靜下來,也就會悔悟了。
畢竟,當初的段無涯,也是一腔熱血,亦是有功于雁北王朝。
“簡儒,現在可不是你婦人之仁的時候,先前的時候,就是因為你的擅作主張,險些打草驚蛇,段無涯詭計多端,尤其是這個緊要的時候,我們更是不能心生懈怠,至于他的話,依我之見還是等到將其生擒之后,再聽他說吧。”靜虛道人有些不滿的說道。
先前就差點釀成大禍,如果這次再被段無涯的詭計得逞,那他們的處境,可就不容樂觀了。
簡儒想了想,也就沒有再堅持下去了,正猶如靜虛道人所言,對待這件事情,他確實夾雜了許多的個人情緒在內。
段無涯見狀,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慍色,不等他們答應,他便直接說道:“我將自己的數十年光陰,全部都奉獻給了異人府,這些年更是勞苦功高,更有數次險象環生,你們承不承認?”
靜虛道人微微頷首:“不錯,但這并不是你勾結摩羅教的理由,錯了就是錯了,莫要找這些借口,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放手吧,到時我會請求副府主從輕發落的。”
“想讓我放手,倒也不是不可以,我要你們擁立我為府主,我之所以走到這一步,還不都是你們逼的,那些摩羅教的妖人狼子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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