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從玄都的口中得知了天庭的那些隱秘之后,這件事情就讓他不得不多想了,讓天庭幾乎毀滅的乃是羅睺,下界的這些神邸,也同樣屬于天庭的一部分,易安總感覺這件事情極有可能跟羅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只是雁北朝廷又沒道理勾結羅睺,那一切的謎團,也就都在那個神秘的國師身上了。
玄冥子沉吟少許,這才說道:“原來是這件事,就猶如朝廷忌憚四大仙門一般,那些神邸也同樣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天庭尚在之時,他們還會有所顧忌,最起碼在明面上他們不敢為禍一方,甚至還會盡可能的守護一方的平安,總體來說,有著他們的存在,人間的秩序也會好過許多,如果天庭尚在,神邸仍存,那朝廷也就沒有再創立異人府的必要了。”
甚至不少落榜的考生,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們早在先前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落榜的準備,他們之所以前來參加會試,雖然抱有很大僥幸的成分,但錯過跟落榜的結果,對于他們來說,并沒有什么實質上的差別。
而且落榜還能夠有助于增長他們的經驗,就算失敗了,也能夠為下一次會試做足準備。
還有一部分人,就是那種屢試不第的,他們對于自己落榜的結果,早已經見怪不怪了,失望是在所難免的,但也不會表現出太夸張的情緒,更不至于抱頭痛哭。
剩下那些情緒波動較大的考生,他們就是一小部分人了,但跟在場那些抱頭痛哭的人數比起來,他們的存在一樣也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至于那些百姓究竟為何做出這般大的反應,當然還要歸于杏榜的身上,他們很多人先前都將自己的全部身家性命都押在了陳文和的身上,當然了,他們之中也有押了別人的,但結果卻都是血本無歸,甚至還有不少賭徒為了牟取暴利,不惜鋌而走險,傾家蕩產的投入到了這場在他們看來十拿九穩的賭局之中。
可是現在的結果,卻極大的出乎了他們的意料,本應該位居榜首的陳文和,竟然被一個他們聞所未聞的考生碾壓了下去,這對他們來說,可是無異于一道晴天霹靂,讓他們一時間有些喘不過氣來。
甚至有不少的賭徒,因為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竟氣急攻心的昏厥了過去。
這件事情讓他們都心生絕望,甚至不少人都起了輕生的念頭,他們接下來要付出的代價,可就不僅是影響生計這么簡單了,這件事情甚至這件事情會致使他們家破人亡,都不是危言聳聽。
而且,對于這些嗜賭成性,而且沒有絲毫理智的人,并不值得讓他們同情,早在鋌而走險的那一刻,對方就應該提前做好失敗的準備,這件事情雖然成功之后能夠得到偌大的利益,但需要承擔的風險,也是相與之對應的。
不少賭徒心中的怒火,已經難以遏制了,身為這件事情罪魁禍首的陳文和,很快便被無數雙快要吃人的眼神給盯上了。
他們現在已經失去了基本的理智,哪還顧得上陳文和的身份。
況且,他們都要家破人亡了,哪還需要有什么顧及。
別說陳文和只是一個尚書的侄兒,哪怕對方是天王老子親至,也都平息不了他們心中的怒火。
至于陳文和,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第一名……會元……易安”這幾個字,這讓他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會元可是他志在必得的,可是這個易安究竟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雖然第二名也是極好的成績了,但他心里卻并不滿足,與此同時,他只感覺自己的臉上頓時一陣火辣辣的疼,他先前可是一直都以會元的身份自居的,可是現在得知會元另有其人,這讓他難以置信的同時,又不禁有些悲切。
至于什么徇私舞弊,他更是想都沒有想過,這次科舉的主考官,可是對他寵愛有佳的親叔叔,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的叔叔又怎么可能會向著外人呢?
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對方的答案,最起碼要強出他不止一籌。
想到這里,陳文和的心里仿佛受到了偌大的打擊,就連神情也都變得有些渙散。
好在,對于接下來狀元的位置,他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甚至就連三甲的進士,理論上都能夠爭奪狀元的位置。
不過,當他在意識到無數雙正向他投來的吃人目光之后,這讓他頓時慌了神,就連身形都忍不住倒退了幾步。
對于外面開設賭局的事情,他也是知情的,對于自己在賭局之上扮演的角色,他更是心如明鏡。
有無數人都選擇相信他,這難道還不能說明許多的問題嗎?
這分明乃是他眾望所歸的一種最直接的表現,對于他接下來的爭奪狀元,從最基本的形式之上,也是占據一定優勢的。
只不過,這終究只是一場虛幻,這些百姓別說支持他,接下來不將他生吞活剮,他就謝天謝地了。
在那些賭徒的身上,陳文和感受到了偌大的威脅,如果他繼續待在這里,那這些賭徒難免會做出一些過激的舉動。
所以,陳文和很快便心生退意,看著那些不斷向自己近前靠來的賭徒,他當機立斷,連忙吩咐跟著他來的幾個護衛,擋住這些來者不善的賭徒,他便能夠順勢離開了。
不知是誰率先叫了一句:“他要逃了,快去阻止他,如果讓他離開了這里,那我們造成的損失怎么辦?”
在生日存在面前,他們已經開始變得無所顧忌,陳文和畢竟家大勢大,一旦讓他離開這里,那他們以后可就再也沒有見到對方的機會了。
感受著那些人能夠吃人的眼神,陳文和滿腦子只有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誰知道這些失去了理智的賭徒,接下來會不會做出什么過激的舉動。
只是這里早已被圍的人山人海,哪怕只是向前挪移一小步,都變成了一種奢望。
陳文和雖然帶了護衛,但護衛的力量,跟眼前仿佛一眼望不到邊的賭徒比起來,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那些賭徒見陳文和心生退意,他們的眼睛仿佛充了血,變得分外的赤紅了起來。
陳文和心里暗道不妙,但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他深吸一口氣,朗聲說道:“各位稍安勿躁,大家的心情,我還是能夠理解的,發生這種事情,我也深感遺憾。”
他雖然很想一走了之,但眼前的處境,想要獨善其身顯然是不可能的了。
想到這里,陳文和的心里很不忿,這件事情跟他有什么關系,他被人奪了會元的位置,心里又何嘗好受,第二名的位置,在履歷之上,終究還是有些不太好看的,除非他接下來能夠后來者居上,在殿試之上力挽狂瀾,這樣一來,才能夠掩蓋會試之上的失利。
想到這里,陳文和的心里又有些委屈,這些賭徒簡直欺人太甚,他們輸了關他何事,又不是他逼著他們去賭的,就算這些賭徒贏了,他也得不到一點好處,可是輸了的話,這些賭徒卻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他的身上。
不過,陳文和卻也沒有試圖去跟對方講道理,這些人都完全失去了理智,就算這件事情跟他無關,這些賭徒也只能將滿腔的怒火,全部都撒到他的身上。
看著眼前這些虎視眈眈的賭徒,陳文和頓了一下,繼續朗聲說道:“這件事情雖然跟我無關,但我又不忍看到大家流離失所,所以,但凡是參加了賭局的,都可以到陳家去領一兩銀子,以解燃眉之急。”
陳文和心中頗為不爽,雖然只是一兩的銀子,但這里可是有著最起碼數千人,甚至更多,這些數字全部加起來,就是一個可怕的數字了,幾千兩銀子雖然對于偌大的陳家來說不算什么,但這件事情屬實讓他有些憋屈。
而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都是因為那個名叫易安的考生,對方不僅搶了他會元的位置,而且還致使他陷入了這般不利的處境,相較于這些可惡的賭徒,易安才是他最應該痛恨的人。
來不及多想這些,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快些擺脫眼前這些可惡的賭徒。
陳文和話音剛落的時候,場上先是寧靜了片刻,但緊接其后的卻是此起彼伏的謾罵聲。
“一兩銀子,打發要飯的呢?”
“如果你給不了我們一個滿意的交代,那可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到時候鬧到了陳大人的府上,可就不好了。”
“反正我們的身家性命都全部賠進去了,我們還有什么可畏懼的,別說是陳尚書,哪怕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們也不會妥協。”
他們先前的賭金,可不是區區一兩那么簡單,少的有幾十兩,多的甚至幾百兩,乃至上千兩都有,一兩銀子跟他們的損失比起來,簡直太微不足道了。
他們雖然不奢望陳文和能夠全部賠償他們的損失,但也不可能是一兩銀子能夠了事的。
聽著這些人的威脅,陳文和心里簡直怒火中燒,他算看明白了,這些人簡直就是一群喂不飽的餓狼,他就算許諾更大的利益,這些人到時候也勢必會得不到滿足。
只聽陳文和怒斥道:“你們簡直就是得寸進尺,欺人太甚,如果你們再這樣胡攪蠻纏下去,可就一兩銀子也沒有了,如果你們執意將事情鬧大,我陳文和也不怕你們,這件事情說到底還是因為你們自己利欲熏心,又與我何干!?”
說到這里,陳文和忽然話鋒一轉,冷冷聲道:“如果你們仍舊一意孤行,那官府可不是擺設,你們不是家破人亡了嗎?那牢獄之中,對你們來說倒也不失為一個好去處。”
他算看明白了,這些人就不能給他們好臉色。
對方竟然用鬧到陳府上去威脅他,簡直可惡至極。
他已經可以預見到這件事情可能造成的影響了,到了那時,可就不僅是他這個將要步入仕途的進士要受到名譽之上的損失了,如果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將這件事情利用起來,那陳家的處境,可就不容樂觀了。
這可不是在危言聳聽,到了陳劍儒這個階層,需要顧及的東西,可就不止表面之上的那些了。
看著眼前陷入沉默的一眾賭徒,陳文和只覺得心里暢快淋漓,這些可惡的賭徒簡直就是一群賤骨頭,好言相勸不行,非要表現出一副強硬的態度,對方才肯息事寧人。
正當陳文和以為這些賭徒將要罷休,便要動身離開之時,一個沙包大的拳頭,直接重重的落在了他的面頰之上,這般突如其來的攻擊,他完全沒有任何的防備。
雖然對方只是一個普通人,這也不算是致命的攻擊,但陳文和畢竟只是一個文弱書生,除了面頰之上傳來的疼痛,就連他的意識都險些潰散,還不等他恢復過來,那些賭徒便又迫不及待的圍了上來。
奪人錢財,猶如取人性命,就是因為陳文和,他們才把身家性命都賠了進去。
方才陳文和所言,讓他們忍無可忍,不過,大多數人都沒有輕舉妄動,直到方才那個性格比較暴躁的人開了這個頭,那其他人也就安奈不住心里的怒火了。
陳文和近前的幾個護衛見狀,頓時暗道不妙,陳文和做事終究還是欠缺考慮,這些賭徒本就處于暴怒的邊緣,這下再經過陳文和的這般刺激,勢必會讓這件事情雪上加霜,甚至演變到一發不可收拾的程度。
這可是害苦了他們,他們的職責就是保護陳文和的安危,現在陳文和陷入危機,他們可不能袖手旁觀,如果陳文和出了差錯,那陳家勢必不會放過他們。
陳文和的身份,畢竟有些特殊,陳家可是將他當做繼承人來培養的,尋常的人,可是沒有資格能讓家族幫其配備護衛的。
他們雖然都是入了流的武者,但雙拳難敵四手,他們面前的對手,可是數以千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