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說回來,易安選擇前往太白門,卻是最明智的選擇,最起碼在大多數人看來是這樣的。
更何況,對方乃是易安的至親,這時誰都不能否認的事實,對方將易安帶回太白門,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他這個外人也不好多說什么。
只是接下來讓他沒想到的是,易安竟然婉轉的拒絕了樓千雪,就連樓千雪也同樣充滿了意外,除此之外,她的神情之中還包含著一抹失落,雖然今后日子還長,這件事情也不宜操之過急,但她終究還是難免有些心急。
易安看著樓千雪的落寞,心里也有些過意不去,畢竟,對方也是一片好意,對待他也是真心相待,他這般不近人情,多少有些說不過去。
不過,他心里并不想跟對方有太多的牽連,與其讓自己難受,不如當斷則斷。
換句話說,一切還是順其自然的好,最起碼他現在沒有投入太白門下的想法。
“除此之外,為何關于這件事情的風言風語,會在一日之間傳得滿城風雨,如果說這其中沒有某些人的推波助瀾,微臣乃是萬萬不信的,只是不知微臣跟對方究竟有著何種仇怨,竟值得對方這般的煞費苦心,還請陛下明鑒,這分明就是那個居心叵測之人在利用此事陷害微臣,其心可誅!”陳劍儒在說這番話的同時,目光可是一刻都沒有離開宋禎煥的身上。
“哼,陳劍儒,你這反咬一口的本事,倒是讓人佩服,你們禮部的主客司員外郎,對于這件事情可是供認不諱,而且他更是拿出了有關于你的罪證,你難道就不想看一下嗎?”宋禎煥冷哼一聲,果然猶如蔡首輔所料的那般,對方奸詐似鬼,如果沒有做好萬全準備的話,這次可就真讓對方給得逞了,一旦給了對方喘息的機會,那這件事情的結果可就很難料了。
這種種事情,無一不是矛頭直指陳劍儒,如果在這般嚴峻形式之下,陳劍儒都能安然無恙的話,那陛下的偏袒之心,就未免也太重了。
陛下一直在借著胡德庸來打壓他們,不過,如果陛下真這樣做的話,可擋不住天下人的悠悠眾口。
甚至,他方才就不應該跟陳劍儒多費唇舌,只有證據才是最有力的回擊。
不過話說回來,陳劍儒罪無可恕,以陛下的性格應該還做不出包庇對方的事情。
陳劍儒聽到這里,仍舊面不改色,但心里卻已經七上八下,不過,這件事情仔細回想起來,又有些不對勁,為了以防萬一,他先前可是專門接見過呂晟,他不是沒想過讓對方在禮部消失,但想了想,又不得不打消了自己的這個念頭。
如果這件事情真要有個替罪羊的話,那呂晟無疑就是最好的人選了。
“依我之見,這件事情十有八九乃是呂晟受了某人的指使,這才做出了這般令人發指的行徑,甚至,呂晟十有八九是受了對方的脅迫,這才企圖將臟水潑到我的身上,除此之外,呂晟乃是這件事情的直接當事人,他的話卻是不能作為證據的。”
看著對方的架勢,十之八九呂晟已經叛變了禮部。
不過,這也正常,這件事情的罪責,可不是呂晟能夠擔得起的,而且對方也不見得對他有多少忠誠,在生死攸關面前,對方勢必會毫不猶豫的將他出賣。
所以,這件事情宜早不宜遲,現在就得早做打算,絕不能等到危機來臨之際,再去考慮對策。
只要呂晟的話讓所有人都覺得不可信,那呂晟對他的威脅,自然也就不復存在了。
“此言差矣,呂晟亦是受害人,又怎么能稱之為主事人呢?他如果不是受了陳劍儒你的脅迫,又怎么可能會鋌而走險,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能夠最直接的威脅到呂晟呢?”宋禎煥冷冷一笑,對于陳劍儒的抵賴仍舊不以為意。
對于這一切,蔡金跟胡德庸都還沒有做聲,現在還不到他們插手的時候,就眼下來看,宋禎煥有著絕對的優勢,當然是占據著上風的。
不過,陳劍儒也同樣在一步步的改善自己的處境,雖然不至于徹底扭轉自己的被動,但宋禎煥卻也暫時奈何不了他。
對于這件事情,朝堂之上的大多數人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雖然這件事情已經上升到了兩個陣營之間的較量,但還沒有到讓他們插手的地步。
這件事情早已鬧得滿城風雨,他們亦是在第一時間就聽說了這件事情,不少人都是抱著幸災樂禍的態度,哪怕是同屬于一個陣營的人,也未必就是齊心的,等陳劍儒倒了,那他們豈不是就有更進一步的可能?
哪怕這件事情微乎其微,幾乎落不到他們的頭上,而且還有著敵對陣營的虎視眈眈,他們也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不過,這些還要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他們才能將目光放到禮部尚書的位置上,現在陳劍儒的處境雖然不容樂觀,但終究沒有被問罪,他們現在就想這些,還為時尚早。
更何況,陳劍儒也不是完全沒有翻盤的可能,哪怕他們再不看好陳劍儒,但不得不承認,陳劍儒一時間還落敗不了。
畢竟,胡德庸還沒有出手,接下來的關鍵就在胡德庸的身上了。
胡德庸可是能跟蔡金斗得旗鼓相當的存在,唯一跟蔡金有所差距的,也就是權勢上面了,哪怕他們都入了內閣,但胡德庸卻只是次輔,在許多事情上面,還是有些束手束腳。
總而言之,接下來陳劍儒究竟能不能擺脫眼前的困境,就全靠胡德庸了,陳劍儒已經把自己能做的全都做了,他的這番說辭,并不能讓人信服,但又不能沒有,如果無動于衷的話,那豈不是徹底坐實了罪名。
宋禎煥與陳劍儒仍舊在爭論不休,兩人的臉上都夾雜著憤怒,如果不是在朝堂之上有著顧忌,他們早就忍不住大打出手了。
“好了,你們先不要再爭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