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巨響，鑿齒的獸頭轟然炸裂！
隨之傳來一道聲音：
“老祖？本座可不老！按你們洪荒的說法，本座也曾是翩翩少年郎！”
這道聲音拖著長長的尾音，語調竟略帶調皮，更充滿一股玩世不恭的態度。
這老祖很有意思啊！
九獸聞言瞇眼看向那頭億萬丈兇獸之體——必定是蠻族老祖無疑了。
整個深淵內寂靜無聲，一陣過后，老祖說道：“怎么不說話！本座在這深淵中可是寂寞了很久很久……讓本座想想，唔……本座記得殺戮那家伙自己出去了，也是奇怪啊，殺戮恢復修為的速度，怎么那么快！……后來又不知過了多久，毀滅來了！呵呵，毀滅也是出息了啊，帶領著揚眉、命運、魂祖，他們把造化救走了……順帶還救走幾個廢物……”
老祖平淡地訴說著這一件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對九獸來說，猶如晴空霹靂，滾滾雷聲！普普通通幾句話，包含的信息太大了。
——這老祖一口一個殺戮，一口一個毀滅！
他不單純是兇獸，而是從盤古斧下逃脫的魔神余孽！
還不只這些！
逆神是深淵中最早成為混元金仙的魔神，所以才能破封而出，也是整個洪荒中，最早成為混元金仙的修士，若真如這老祖所言，他見證了逆神離開深淵，豈不是說這蠻族老祖在逆神誕生之前就誕生了！
這可能嗎？
一般來說出世越早，先機越大，別說什么這老祖沒有野心的鬼話，只要是這老祖如果真的誕生極早，為何不現世？
九換了一個眼神——不，不是他不想出世，而是他不能出世！
想通了這一點后，隨之而來又有一疑問：為何他不能出世？是修為不足，還是……另有他因！
九獸正在沉思間，徒然瞪大了雙眼！
只見億萬丈的兇獸本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具先天道體！
老祖以先天道體之軀朝九獸緩緩飛去，兩眼射出兩道幽幽白光，正是這兩道白光，令九獸清晰地瞧見了老祖模樣。
只見老祖道體模樣竟是一唇紅齒白、圓頭圓腦的孩童！
“這老祖怕是蟲族腦子！他以為變幻出這副模樣就能遮掩住他的真容了么！”
生性好動的朱厭第一個忍不住，給其他八獸傳音說道。
面容可以變化，身形可以幻化，這本體可做不了假，尤其是兇獸本體，更是大道所賜，誰敢改變自己的兇獸本體！
因此八獸頗為無語，他們想不通這老祖為何要變化成這副尊容，之前那兇獸本體可是一副衰老的，羸弱的，本體啊！
“本座恨透了獸族！恨透了這副兇獸本體！”
老祖咬牙切齒地發出怒喝，九獸可以清晰地看見他扭曲的面龐，他用一根手指猛戳著自己白嫩的臉蛋，吼道：
“這才是本座的真容！這是本座身為恐懼魔神時的模樣！”
九獸不動聲色地看著這個瘋子，繼續互相傳音道：
“哦！難怪他說自己是翩翩少年郎！”
碧水傳音道：“他說自己是恐懼魔神，最后一戰時，他們怎么沒被羅睺救出去！”
“他恨獸族！但他自己現在也是獸族，嘖，真的是……你們看，我就說他是蟲族腦子吧！”
就在九獸不亦樂乎地傳音時，老祖冷笑一聲：“別玩那些小把戲，在這深淵中，本座全知全能！你們九獸所做的一切，都在本座的掌握之中！”
“嗤！哈哈哈！”
朱厭搖頭不屑一笑：“就憑你還全知全能？這北海深淵可是盤古為了封印你們這些混沌魔神創建的，這是你們的囚牢，你能全知全能？打誑語也敢拿盤古開玩笑！？”
“毀滅不救本座的原因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本座也被封印在這深淵中！本座恨獸族是因為兇獸本體毀了本座的真容！”
老祖淡淡說完后，平靜地注視著九獸。
——他真的知曉我們傳音說了什么！
九獸心里打個問號：他能知曉我們傳音，是真如他所言——在深淵中全知全能，還是，這是他的大道能力！
能知曉九獸傳音，如果不是修為超過九獸一個大級別，就是所修大道的能力。
顯然，這老祖別說達到了混元了，頂多是個混元金仙后期。
而皇上講道時曾講過三千大道，三千魔神中，沒有誰修有關傳音這類的大道啊！
九獸與老祖對視良久，雙方沉默所帶來的壓力愈加凝重。
對九獸來說，眼前這個老祖，著實非同尋常。他們的計劃本是沖入深淵直接將其斬殺，可這老祖的一言一語都充滿了神秘，好像另有隱情。
終于，朱厭忍不住，毛燥地說道：“你的混沌魔軀是被盤古打破的，毀了容也不能怪我們獸族，要怪去怪盤古！我看他就是被關在深淵里關出心病！滿口胡言，咱們跟他廢什么話，直接打殺了！”
朱厭可是以本體發聲的，其聲隆隆作響，在深淵中回蕩，哪知那老祖聽后，突然一蹦三尺高，渺小的身軀顫抖不已，指著朱厭大罵：
“放肆！朱厭，你敢對本皇放肆！”
這一下，可不得了！
“皇？你敢稱皇！”
“兇獸僭越稱皇！該當死罪！”
“動手！”
“啪！”
朱厭將那渺小的身軀一拳打飛！
緊隨其后地就是其他八獸最為兇狠的轟擊！
整個深淵內爆炸接連響起，九獸龐大的本體之威即使是在漆黑一片的深淵內也展現的淋漓盡致。
九獸瘋狂地發起一次又一次攻擊，對他們來說，這個瘋瘋癲癲地老祖居然敢稱皇！這是對皇上的大不敬！
“砰！”
這雙拳雙拳相撞的沉悶之聲令九獸攻擊一滯，朱厭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拳頭被一個渺小的白嫩拳頭擋下！
“九獸之威，恐怖如斯啊！”
老祖呢喃著咧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小小的身軀與朱厭的本體形成鮮明的對比，一大一小雙拳對峙的場景在九獸眼中格外怪異，老祖微微發力，白嫩的拳頭之上綻放黑光！
“轟！”
朱厭竟然被打飛了！
老祖甩甩手腕，看也沒看朱厭一眼，笑道：“現在你們信了吧！在這深淵中，本座不死不滅，全知全能！”
“啊！”
朱厭發出一聲怒吼，瞬間來到老祖面前，雙拳猛得捶下！
老祖渾然不覺，只是淡淡吐出一字：“定！”
朱厭被死死定住！
朱厭用盡道法神通，兇氣沖擊、元神出竅、本體戰技……卻都無法突破！連嘶吼一聲都不能！
見朱厭被老祖一聲之下定在空中，八獸緊緊皺著眉，敵人的實力，出乎意料的強大啊！
難道真如他所言，在這深淵中，他是無敵的？
“言出法隨？”
隱藏在暗處的居獸與狂獸異口同聲地喊出聲！
其實二獸早就跟隨九獸進入了深淵，一直隱藏于暗處。
這么做，自然是因為神逆的詔令。
神逆的詔令是兩道，一道是滅殺蠻族老祖，一道是滅殺蠻族。
二獸之前傳令九獸滅殺老祖，可沒傳令滅殺蠻族……
本來二獸是想等九獸滅殺了老祖再傳令滅殺蠻族。
可哪里能想到，這老祖的實力這么強！
不說別的，單說他將朱厭定住。
九獸可能不知道，但二獸作為九霄衛統領，最后一戰時，神逆使用獸皇真言，言出法隨，輕而易舉滅殺魔神時，他們也在場！
二獸可是清楚，這是言出法隨！
此時二獸心中也打起了鼓——蠻族老祖所言，都是真的嗎？
想到這，二獸急忙對視一眼，暴露了！
若真如老祖所言，在深淵中，他是不死不滅，全知全能，那豈不是說他們自來到深淵內，就被發現了！
“哈哈哈哈……”
老祖一陣癲狂大笑，將暗處的二獸與九獸的注意力再次吸引過來。
“看見了嗎！這就是本座的力量！這就是本座稱皇的力量！”
老祖手指一彎，朱厭嗵地一聲落地。
“朱厭，本座不殺你，回去告訴神逆，獸皇蠻空在北海深淵等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