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尋聲朝身后望了過去,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子氣定神閑的踱步而來。
男子身穿一件牙黃色的長衫,腳踏一雙普普通通的黑布鞋,頭發寸把長,直豎起來。
最有特點的是,他的胡須十分濃密的貼在嘴唇上面、鼻子底下,形成了隸書的“一”字形。
他的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透著剛毅堅強。
“你是……?”李白多瞅了來人幾眼,他總覺得這個人越來越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來這個人的名字。
我一定在哪里見過他!
李白絞盡腦汁的回憶,甚至遺忘了空中的但丁。
但丁也從男子的身上感受到一種不同于李白的力量,謹慎的目光牢牢鎖定男子
“李白前輩,”男子微微行了一禮,淡淡笑道:“我家中的兩顆棗樹您可還記得?”
“哦?”李白雙眼一亮,“啊呀”了一聲,“原來是你呀,大才魯樹人!”
魯樹人搖頭一笑,“前輩當面,三皇五帝俱在,人族先賢在側,我怎敢稱‘大才’?”
“你就是大才!”李白豎起食指,指著魯樹人大聲說道:“你,魯樹人,人族大才!我說的!即使到了圣父圣母面前,即使在吾皇面前,我的話也不改一個字!”
漫天人族聽到李白的話后懵了。
李白曾在人間游歷,紅塵煉心、俗世修劍,與21世紀的人族后輩高談闊論,也曾在劍仙大會上嶄露頭角。
現在是赫赫有名的截教副教主!
這個被李白斬釘截鐵的稱做“人族大才”的魯樹人?究竟是何許人也?
命衍的眼睛瞇了起來,他大概猜出魯樹人的身份了。
魯樹人也沒打算瞞著眾人,他解釋道:“聽聞光暗大能三番五次轉生而來,我特意麻煩圣母娘娘,將我帶入洪荒,只愿與之一戰。”
李白朝但丁看了一眼,對魯樹人說,“他做你對手倒也合適。
不過我更期待你與雨果的交戰,不打算再隱藏一段時間?等全面開戰時,斬殺雨果證道豈不美哉。”
“我曾在一本書中寫道: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魯樹人意味深長的說:“收獲的機會,誰又嫌多呢?”
“哈哈,好!”李白翻出一個酒葫蘆,笑道:“沖你這句名言,本教主為你掠陣,殺了他!”
“大可不必。”魯樹人淡淡的說,“光暗大能的性情是總喜歡遮遮掩掩的,譬如這位但丁——誰知道他是真身還是化身?
我若費勁心思打殺了他,最后發現他不過是一尊化身,雖經得住鬧騰,但又何苦費力?
光暗中人向來如此,我卻沒有必要與他們糾纏,就讓但丁,待在我的三味書屋里看書吧。”
眾人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語,覺得別具一格的同時又暗含哲理,不由得開始細細品味。
李白哈哈大笑而去,但丁屬實沒聽懂魯樹人的話,但他察覺到一個龐大的氣息飛速靠近。
“三味書屋?”但丁冷哼一聲,伸出手隨意地畫了一個圓圈:“地獄圓牢!讓我瞧瞧你怎么困我!”
一道黑光閃過,地獄圓圈頓時擴大,從上到下籠罩魯樹人。
“我本不想以最壞的惡意揣測你,但你要將我打入地獄?我家的棗樹不答應。”
魯樹人將右手背在身后,背后出現兩株又長又尖的棗樹,他們像鐵塔般矗立著。
一股陰暗的氣息的撲向但丁,穿過地獄圓圈,化作一雙雙黑色的大手,找出其中的囚牢,狠狠地揪了出來。
“砰!”黑色大手把一個黑不溜秋的東西摔在虛空,原來是一只地獄小鬼。
“以鬼態為核,化作囚牢,光暗大能的手法果然毒辣。”
但丁還嘴道:“你也不賴,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我絕對想不到,人族后輩中竟也有人熟悉意識形態,你的黑暗意識,不在我下。”
“所謂黑暗,不過是光明的另一種形式。”魯樹人撩起長衫,背在身后的右手猛得指向更高的蒼穹:“經歷了新舊社會的洗禮,我已升華!”
“觀我人武之路,以文載道!”魯樹人朝但丁邁出一步,一股又像墨水又像黑霧的東西出現,將但丁團團圍住,里面出現了一個又一個人影。
但丁移動身子,他看到一個拿著叉的少年、看到一個抱著嬰兒的阿嫂、看到一個干苦力的農民、看到一個穿著長衫、扎根鞭子的男子、看到了……
這些人活靈活現,身上攜帶巨大的怨氣與滔天的恨意,朝但丁撲了過來!
“哼,”但丁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啪”的一聲單手握拳,“七重地獄!”
“砰砰砰!”
連續七個紫色圓球將眾多人影撞翻,消失的無影無蹤,圓球爆開了,冒出無窮無盡的死氣,遮蔽天空!
“你最好拿出真正的實力。”但丁似是穩操勝券。
“要我拿出真正實力?”魯樹人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一字一句道:“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去!我,以及四萬萬同胞,選擇爆發!”
虛空中傳來“轟”的一聲巨響,人族氣運金龍“騰”得飛升了起來。
無論是普通人族還是光暗人族,這一刻同時大驚失色,緊緊盯著魯樹人的背影:“一言召喚氣運金龍,果真是人族大才!”
一張宣紙,一支毛筆。
突然出現在空中,被魯樹人抓住,飛快地寫下一行行字跡。
“豈有豪情似舊時,花開花落兩由之。”
“昂!”
氣運金龍越發壯大了。
李白一邊喝酒一邊高聲叫好:“妙哉妙哉!你若生在唐朝,我這詩仙名號便給了你。”
魯樹人抬筆寫下第二句話,“茍活者在淡紅的血色中,會依稀看見微茫的希望:真的猛士,將更奮然而前行。”
但丁耳邊好似響起了戰陣前進的聲音,“嚯!嚯!嚯!”。
他環顧四周,靈氣沸騰了,狂躁的上下亂躥,他大驚,洪荒靈氣居然也被魯樹人的話鼓舞了!
“有一分熱,發一分光,就令螢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發一點光,不必等候炬火。”
魯樹人一邊說,一邊寫下了第三句話。
但丁瞬間被層層黑暗包圍,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以往百試不爽的黑暗地獄竟是毫無作用。
魯樹人眼中閃過一道冷笑:“曾經的屈辱令我華夏飽受痛苦,如今,且請你來品嘗。”
但丁怒吼:“你休想!我知道你是誰了,你們就該跟隨華夏永遠的沉淪!
而我,文藝復興!”
圍困淡定的黑暗一下子散去了,打但丁也消失不見,天空出現一副又一副的巨大油畫,又好似變成了虛空幕布,上面表演著一幕又一幕話劇。
還有無數的藝術品、工藝品、雕塑……從天空墜落!
但丁的吼聲響了起來:“神曲·新生!”一團黑霧噴泄而出。
與此同時,魯樹人也寫下了第三句話的最后一節,他激昂的吼了起來:“此后如竟沒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一道火紅的亮光從宣紙上綻放,奪目耀眼。
黑霧與火光相撞,李白將一切盡收眼底:“唯一的光vs神曲·新生?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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