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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薩秋騎著馬緩緩地帶領著大軍行進。
秋雨依然淅淅瀝瀝地下著,青桃將士們的心情也都不太好受。
前往西部州的路上,塔薩秋路過“洛嘉林地”時,仿佛看見了匍在樹上的洛嘉正緊張地等待著來人,并試圖刺殺路過此地的將軍。那時候,他們“青年軍”還在為洛凡人民而戰,如今卻要在戰爭之中對付洛凡人民。
塔薩秋哀嘆著,惴惴不安地走出了林地。
西部州的總督蒂爾佐早已經在欣特慕爾鎮迎接青桃大軍。聽賓達爾陛下說,幾年前他與艾妮卡來西部考察邪獸防線的建立情況時,欣特慕爾鎮呈現出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如今,這個城鎮也的確有了些許規模,在農村地區和森林地區廣大的西部州,足以稱得上是最繁華的鎮子了。
蒂爾佐與江岸州總督利弗紐爾有著相似的能力,并憑此得到了賓達爾的任命,然而他的性格卻更傾向于將喜怒寫在臉上。塔薩秋到來之后,蒂爾佐一直憂心忡忡地拉著他訴說著自己的不安。
塔薩秋聽起來卻覺得對方想說的是:“我這總督的職位還保不保得住啊……”
權力讓每個人都變了啊。
曾經塔薩秋搞不懂貴族制度當中的國王、公侯與人民之間都是什么關系,如今似乎有點明了——人是因為坐上了那樣的位置而成為了那樣的人。
但無論如何,身為王國軍事總管、衛軍總將領,他必須擺平這次的叛亂。
沒有在欣特慕爾鎮過多停留,青桃軍與當地衛軍合并后,稍作休整便出發前往抗稅的二十三村,總督蒂爾佐亦跟隨督戰。
“就是那兒了!”蒂爾佐遙遙地指著。
塔薩秋放眼望去,前方的一座前哨村莊都已經在進村的路上設立了諸多路障,村外的農田大多已經完成了收割,想必村中的糧倉已經存放好了豐收的成果。
“今年農業收成情況看起來不賴?”
蒂爾佐搖搖頭,“本應是這樣的,今年風調雨順,沒有經歷過大旱、澇災或者蟲災,邪獸也都被陛下建立的防線擋在森林里頭沒法過來作亂。但是我聽聞有些村莊好像勞動力不足,很多糧食都來不及收割……”
“看這農田,就算不能及時全部收割,也足以上交今年加征的部分吧?”
“唔……可能是這樣。其實吧,我通過蛛絲馬跡了解到了一點,這些村子喜歡囤糧的原因在于賣給商會可以讓他們賺得更多的錢,但上交王國的話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我個人不是很懂經濟,只知道抗稅就相當于不承認他們的統治者,而形成事實上的獨立——這樣的存在可以稱為‘國中之國’。他們為了一己私利就不把賓達爾陛下放在眼里,這,可是叛國罪。”
聽了塔薩秋的話,蒂爾佐一哆嗦。他深知叛國罪在當今的王國之中是一樁嚴重的罪行,若是統治者心狠手辣,足以將他們統統處死。
但是塔薩秋的臉色卻不像他的話語那般堅定。
“我不愿意對他們痛下殺手,畢竟他們都是洛凡的臣民。我希望他們能夠主動投降。”
塔薩秋轉過頭望了望正在毛毛細雨當中發著抖的總督,有些輕蔑地笑了起來。“不用害怕,就由我去說服他們吧。”
他御馬向前,走近村頭,來到了路障的前方。他感覺這寂靜的村里已經草木皆兵,濃重的殺氣撲面而來。
“我是洛凡王國青桃軍將軍塔薩秋·舒爾多克,奉陛下賓達爾之命來此剿滅暴力抗稅的叛亂分子!但是,國王陛下仁慈而親民,我們都不希望看到流血遍地的慘狀。只要你們交出武器、放棄抵抗,我將會說服國王饒恕你們的罪行!”
盡管他知道村中必定有人,但半晌都沒有回應他的呼喊。
他再一次高聲重復了自己的話。
就在塔薩秋猶豫著是否要派軍進村的時候,一枝粗糙的箭矢嗖的一聲在他耳邊穿過,落在了后方的土地上,濺出了一些泥土。塔薩秋莫名就感到了激怒,他立即掉轉馬頭,回到大軍陣前。
“村里的愚夫們拒絕了我的好意,我們必須清剿這一叛國之村!”
略一呼吸后他又馬上說道:“老人、婦女、兒童以及沒有拿著武器抵抗的,留下活口。”
他拔出劍,指著村莊的方向,高喊著:“進攻!”
“殺啊!”將士們迅速出擊,涌向村莊。
不出所料,寂靜無聲的村子一瞬間冒出了大批武裝分子,七零八落的箭矢從村內灑出射向大軍,然而并未能造成多少傷亡;青桃軍甚至能從容地清理著各類路障,很快就涌進了村內。
男丁們紛紛從村巷中跑了出來,乒乒乓乓的兵器撞擊聲一時間傳遍了全村,火星、細雨與鮮血紛紛濺出——
農民們根本打不過經過長期訓練的職業軍人。
不出數刻鐘的時間,第一個村子便被平定了下來,幸存的人陸陸續續丟下武器,高舉雙手放棄抵抗。
只消兩天的時間,十個村莊就接連被青桃軍攻陷。被俘虜的農民反抗者紛紛被押到了欣特慕爾鎮關押起來,等待著賓達爾陛下的最終審判。
塔薩秋看到蒂爾佐總督已經生出了喜悅之情。
但是第三天的情況出乎了大家的所料——在沖入村莊、短兵相接的同時,竟不斷地有電光驟然閃過,令青桃士兵應聲倒地。
“有法師!”有士兵喊道。
青桃軍瞬間變得謹慎起來。
“劍士隊聽令!舉起盾走在前方!”塔薩秋果斷下令,大軍立即轉換陣形,舉著盾的士兵連成一條線頂在了最前方。
更換陣形之后,飛來電光的頻率果然馬上就降低了,但仍在一束一束地砸向他們,有的電光被盾牌擋住,使盾如同被燒焦一般。偶爾有幾束繞過了盾牌,擊中了步兵,依然造成了傷亡。
“不要亂,繼續進逼!”
塔薩秋轉過頭,命令弓箭手們向步兵的前方射擊,很快就使得不少反抗者中箭倒地。
依然在不斷襲來的電光卻給了反抗者信心,使他們沒有因傷亡而潰退。
“騎兵隊,跟我來。”塔薩秋駕起馬,試圖繞過正面戰線,很快便找到了村莊的側面入口,一些反抗者見到騎兵后嚇了一跳,手中的劍和矛都差點落地。塔薩秋看到這些守著側方的反抗者的背后,一名穿著布衣的中年男子在不斷地施展法術,神情相當專注。其人所站立的位置大概能清晰地看到正面戰線的對陣雙方,因而能夠精準地將流光矢一道道地甩在青桃士兵身上。
這樣的水平已經足以成為紅袍法師了。
他立即喚人取來弓箭,搭箭后將弦拉滿,而后舉著弓箭緩緩向上方移動,眼睛微微瞇起。朦朧的小雨垂直地落著,一滴一滴地打在泥土與小草上。這意味著這一刻這里沒有起風。
守衛側面的反抗者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圖,轉過身向那名法師奔跑,邊跑著邊大叫,試圖提醒法師逃跑。
但箭矢一瞬離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超過了守衛者,刷的一下穩穩地落到了法師的腰上。塔薩秋看到血液從法師的衣袍中濺了出來,而法師則應聲跌倒,所施展的法術就此戛然而止。
他還看到守衛者的動作表現出來的驚慌,他們連忙跑到了法師的身邊。
“越過路障,殺進去!”塔薩秋命人收好弓箭,拔出長劍,縱馬沖擊村莊的側面!
正面戰線沒有了法師的法術掩護,反抗者也立即潰敗下來。劍士們紛紛亮出長劍,奮勇地向前沖鋒拼殺,只消數息時間,便使得多名反抗者人頭落地……
接下來的戰斗,便如同先前的十個村莊一樣以一方碾壓一方的局勢而完結。
當塔薩秋進入到村子的中央時,只感到陣陣遺憾——他沒能活捉到那名法師,問清楚其來頭。
身旁的將士卻似乎不太懂得他的用心。
“將軍,您的箭術實在太神勇了!”
“這么遠的距離,大概只有您和督軍大人才能夠做到一箭殺敵!”
聽著手下們的贊嘆,塔薩秋卻有些尷尬。實際上他原本希望擊中的是法師的手臂,但這樣的目標在這么遠的距離里基本上是不可能擊中的——除非是督軍、神箭手努奇漢察。
“這法師的尸體給我好好保存,立即轉送到洛凡,讓莎克希爾大人辨認下是不是屬于我們王國的御法師。”塔薩秋下令道。
剩下的村莊再無抵抗之力,不出半個月的時間接連向塔薩秋投降認罪,蒂爾佐立即安排稅務官前來收繳今年應收的實物稅,這時他已經大喜過望,原本緊張的臉龐放松了下來,仿佛如同南嘉連傳說中的“笑面神”一般。
踏入這個西部州最西端的村子便意味著此次叛亂已經徹底被平定了,塔薩秋也久違地體驗到了少許“勝利”的喜悅——自從與漢克蘭塔的戰爭之后,青桃軍已經多年沒有經歷過實戰了。但他也同樣不希望未來只能以平叛的方式來提供實戰鍛煉的機會,他要做的,是與督軍一起,像哈涅赫那樣重視起王國衛軍的日常訓練,以應對王國未來可能的敵人。
一絲陽光穿透了云層,讓深秋之下有些寒冷的青桃將士感到了些許溫暖。曦光落在草地、沼澤與森林之上,使王國的風光終于可愛起來。塔薩秋望向遠方的饕餮森林,仿佛見到了森林之中有一名身著紅袍的女子行走其中,其身材矮小,大概是一名少女。
但一眨眼,那個身影卻又消失不見。
雪花尚未落下的時節,女術士也完成了回歸之前的要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西部的邪獸防線是她首先締造出來的防線,國王陛下曾親自與她來到這兒考察。利用兩年前學會的潛夜術以及自己對王國地理的熟知,她能夠以一人之力輕松地穿梭在整個洛凡王國的鄉野地區而不被任何人發現。
她聽聞一些農村的愚民竟妄圖對賓達爾陛下發起反抗,她看見塔薩秋輕松地擊潰了反抗者,她知道陛下對王國的掌控力也在不斷地上升。她感到萬分欣慰。
她向塔薩秋寄以遙遠的微笑,對方大概是看不見的。
但他們可以在洛凡城里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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