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索特瑞法出發以前,這名將領特地將留守烈涯城的協防軍將士、本地防務長官嘉茲達、巡邏隊長兼爔銀部隊隊長納布雷亞都叫到沙場。
穿著齊整靚麗軍裝的索特瑞法揮手說道:“根據王都派來的特使傳達的信息,元首及防務大臣大人特地賦予我委任西線新將領的權力。在我與防務長官嘉茲達商議過后,我做出了決定。”
索特瑞法環視四周,每個人的神情都相當嚴肅。
納布雷亞先前并不知道會有新的將領產生。聽了索特瑞法的話后,心中對即將上任的新將領也有些期待。
納布雷亞希望那人能有足夠的英勇與智慧,能夠力保烈涯城這座圣城萬無一失。
索特瑞法帶來的協防軍中有不少年輕的優秀軍官,納布雷亞與他們也都有過一些接觸,或許新的將領便會從這些人中產生。
索特瑞法望向納布雷亞,并把他叫了過去。
“將軍,有何吩咐?”納布雷亞走近后問道。
索特瑞法聽了笑了起來,拍了拍納布雷亞的肩,“跪下吧,納布雷亞隊長,不,我們要準備叫你的新頭銜了,納布雷亞將軍。”
納布雷亞目瞪口呆,反應過來之后,連忙單膝下跪。
索特瑞法取出令牌,遞給了納布雷亞,后者端端正正地接了過去,說道:“我必將不負王國對我的厚望!”
納布雷亞起身之后,索特瑞法向他說道:“或許在以前,你對聯合王國的制度還帶著些質疑,但元首是賢明的,元首一手締造的這個聯合王國不會忽視每一位強大的夏拉人的才能與野心。
“如今你要承擔更大的責任,我們都相信,烈涯城最勇猛的戰士納布雷亞必能保護這座圣城、這片土地、這個王國。”
隨后索特瑞法轉過頭,向留守士兵們喊話:“諸位從現在起,聽從納布雷亞將軍的指令!”
將士們紛紛高聲答復:“是,是,是——!”
完成任命之后,索特瑞法深感滿意,很快便騎上戰馬,率領裝備了爔銀兵器的精銳部隊以及運送生爔銀粉末的隊伍,急匆匆地向東南方的一處夏河港口進發。
噩夢紀三十四年春,千輝城西南方,蘇特拉博營地。
前不久戈斯萊亞的主力軍在墨恪萊的率領下完撤出了營地,這已經是千輝城前方的最后一道防線。
營地內到處都是倒塌碎裂的建筑殘骸以及無數夏拉軍士的尸首。
十九歲的洛凡公主諾玫拉滿意地微笑著。
相比于四年前,諾玫拉的個子沒長太多,不過頭發長了不少,眉眼五官也顯得更加大方美麗,洛凡城中不少人說她的美貌已經不亞于她的母親年輕時的模樣,甚至可能更加驚艷動人。
因著她的大眼睛、長睫毛,她的每一次眨眼總能吸引到他人的目光,令人憐愛。
她的身后,穿著艷麗王袍的賓達爾亦走到她的身旁,“干得好,諾玫拉。”
邊說著,賓達爾邊摸摸她的頭。諾玫拉瞇起眼睛來享受著父親的愛撫。
隨后,諾玫拉有些虛弱地靠到了賓達爾的懷里。
賓達爾將她抱住后有些心疼地說,“辛苦你了。”
諾玫拉微微張口,“女神也很滿意,父王你又這么高興我超開心的喔,累一點不要緊的……”
賓達爾有些驕傲地稍稍揚起頭來。
從去年兩國在嘉連中央平原正式開始交手之后,他再努力都只能與墨恪萊打成平手,墨恪萊四處修建工事,將他曾經愛用的海格羅尼戰術發揮到了極致,洛凡軍很難向前推進。
勞徹爾向自己提議召諾玫拉公主來到前線,他本不愿這么做,但是諾玫拉竟也主動寄信來說愿意為父王排憂解難,這也正是女神的期望。
他的懷里,諾玫拉開始均勻地呼吸起來,胸脯一張一伏,大概是睡著了。
賓達爾蹲下身,將諾玫拉整個抱了起來,他知道今天這一戰之后諾玫拉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了。
在正面戰場上諾玫拉高頻使用強力的魔法挫敗敵軍,夏拉的魔法師們對此手足無措,夏拉將士陸陸續續死于非命,這想必也會讓墨恪萊心痛不已。
賓達爾知道墨恪萊不是個容易對付的對手,所以當年與蘇玫共同決定與之結盟,避其鋒芒才是最好的選擇。
在這種心理影響下,如今艱難地一次次擊敗墨恪萊,每一次都能給賓達爾帶來巨大的滿足感。
若是能為女神將墨恪萊的王國征服下來,賓達爾認為自己的功績將遠勝于千年前的雄主海格羅尼、耶力拓和帕林納斯,完成“末日之戰”后,或許自己能夠得到“賓達爾大帝”的威名。
帶著廣闊的領土、無上的榮耀迎接他所愛的人歸來世間,沒有比這更加美好的結局了。
多日之后,賓達爾帶領擁有十多萬人馬的龐大軍隊,終于來到千輝城城門之外。
這一天的天氣比較反復無常,剛剛還是晴空萬里,這時就已烏云密布,下起小雨。春風將雨絲吹斜,這種柔和的氣象景觀與宏偉的偉大都城千輝城結合起來,形成了一種微妙的美感。
當年賓達爾與墨恪萊在高堡王宮密謀之時,他就已經有種直覺,未來自己還會以特殊的身份來到這里。
只是當時他沒有想過這個身份會是海格羅尼的稱號,“征服者”。
賓達爾抬眼望去,高聳而厚重的城墻上,頭發已經有些發白的雍菲奧正看著他咬牙切齒。
名為圣戰的戰爭必將拼個你死我活,因而賓達爾知道不再需要多費口舌了,再偉大的城池他都將用暴力將其奪下。
只是這里的城墻遠遠超出了賓達爾的想象:形狀上彎彎折折,有些斜度,城墻上方帶精良的城垛,并且有些向外突出。這種精妙的城墻設計使得進攻方無論用投石、云梯強攻還是蟻附強攻都難以奏效。
若是使用攻城錘,這種大量彎折的形狀也逼迫攻城者只能進攻城門,而千輝城的城門竟有內外多層,其中還有的是鐵柵,想必城門上方還有更多機關可以用于砸死攻城者。
顯然,從圣戰開始之后的五年間,墨恪萊早已料到會有被攻城的一天,因而不斷地對城門進行改建,以至于形成如今這種規模與強度。
“難道只有一種辦法了嗎……”賓達爾轉過頭,望向身旁的諾玫拉。
諾玫拉卻罕見地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