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克蘭夏家據點。
巴拜博·塔克蘭夏摩挲著右手食指上的戒指。
寂靜的房間中,他將自己依靠家族勢力收集來的情報攤開擺在了桌面上。
其中,有一枚奇特的徽章。
“潮汐之國”
這個名字,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亞托蘭聯邦這個由成百上千個大大小小的島嶼組成的國家。
但是,巴拜博否定了這一點。
也許潮汐之國和亞托蘭聯邦有所關聯,但是現在的亞托蘭聯邦,和“潮汐之國”絕對沒有關系。
對于普通人來說,他是個歷史教授,但實際上,他也并不喜歡參與到家族爭端之類的事情之中。
不過,雖然相較于普通人,普通人成為非凡者后很容易被神秘中的污染侵蝕,藍血者抵抗神秘中的污染,保持理智要的能力要更強,但是也不可避免地,還是受到了影響。
成為非凡者之前,他更喜歡人文。
但成為非凡者之后,尤其是踏入中序列,在舊日姿態第一次顯現開始,他的興趣性格都受到了影響,發生了變化。
喜歡濕潤的環境,喜歡水、喜歡靈霧濃郁的地方,厭惡甚至試圖攻擊某些途徑尤其是死靈途徑的非凡者。
興趣,一點點向著神秘側歷史,向著與幻影界,與非凡者相關的歷史的方向傾斜。
在通過觀察確定自己和其他踏入了潮汐途徑的塔克蘭夏家族的非凡者類似的變化后,他在嘗試抵抗。
但是,沒有結果。
他只能選擇讓自己盡量以靠近成為非凡者之前的方向行動。
然而.....
在做原來喜歡的事情時,從心靈中得到的反饋,卻少了很多,甚至毫無喜悅感。
與此同時出現的,就是,他會對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產生興趣。
徽章,這枚詭異的徽章。
巴拜博注視著桌面上的徽章。
那枚徽章,正給他傳遞一股奇妙的感覺。
徽章之上,是一個怪異的符號。
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符號。
他查閱了很多資料,最后才查到,這是一個古代的音階符號。
現如今流傳在各個國家的音符,都是來自蘭蘇王國。
但是,研究歷史的他,很明白,各個國家之間對于音樂的符號是有自己的發展的。
有些發展比較慢,有些發展比較快,有些現如今還存留,但有些已經消亡。
那個奇特徽記上面的符號,就是一個由水流組成的古音符符號。
這個音符,是一個人類之外的非凡種族族群中的符號。
現如今,各個非凡種族,雖然還有部分依然留存于物質世界,但是大部分基本都已經遠離了物質世界,只能夠偶然在幻影界的某個角落遇見。
和幻影生物不一樣,那些非凡種族有著與人類近似、低于或高于人類的智力和社交能力,也會隱藏自己,避開其他種族和人類。
想要找到他們,即使是能夠在幻影界自由活動,不受幻影生物干擾的潮汐途徑和死靈途徑非凡者,都很難。
但是,他要做。
這是和“潮汐之國”有關的,與歷史有關的,雖然與他原來興趣有所差異但能夠讓他得到心靈上的喜悅反饋的事情。
沒有心靈的反饋,沒有身體的反饋,就失去了行動的動力。
巴拜博盡管很想要抵制抵抗,但他,做不到。
現如今,通過父親的幫助,通過家族古籍和資料,他確定了幾個與這個徽章關聯的非凡種族曾經生活過的地區。
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巴拜博的目光掃過桌面上的古地圖
幻影界和物質世界不一樣,但是,和物質世界有關聯,其中存在很多過去的景物,因為幻影界的不斷變化,古地圖雖然不能完全對應,但是能夠給他多多少少提供一些幫助。
可惜,如果能夠通過儀式呼喚對應的非凡生物的話,他就不需要做那么麻煩的事情了。
仔細巡視了幾十遍后,他收起了地圖,離開了房間。
在他離開房間的時候,遇上了幾個塔克蘭夏家的年輕成員,他們正急匆匆地向著另一邊跑動。
巴拜博不由得喊住了一個年輕人:
“埃德加,發生了什么?”
“巴拜博先生!”
那看上去只有十八歲的年輕人連忙停下腳步:
“有教會的巡邏者發現了一個身份不明的撿骨師,并且發生了戰斗,不過,沒有抓到人,追查身份后也沒能夠確定身份,羅文先生讓我們去查對方的身份,看看是不是拉契家族的人。”
撿骨師嗎?
塔克蘭夏和拉契家族之間的事情,他雖然不想管但也是知曉的。
了解了情況之后,巴拜博放走了對方。
紅薔薇市西南。
頗為陳舊的小樓內,一個獨眼的老瞎子,正用煙斗敲打著桌臺,將里面的煙絲抖出。
此時,一個穿著灰色風衣的男人推開了半閉的房門,壓低了帽檐,走到了柜臺前,對著那獨眼的老瞎子道:
“老頭,有沒有‘灰衣格洛’的情報?”
聞言,那老瞎子頭也不抬地回應道:
“有,只要你付得起。”
隨后,伴隨著硬幣和木板的碰撞聲,幾個被覆蓋了包漿的金幣落在了柜臺上。
獨眼的老瞎子一手將柜臺上的金幣刮下來,另一手則抓起了一只破舊的鋼筆,幾次吸墨后,在粗糙紙面上寫下了一行行文字。
寫完后,他直接將那張紙遞上桌面。
而那灰衣男人拿起紙張后,便直接看了起來。
那獨眼老瞎子也沒有在意,翻開了柜臺內側的一個小本。
上面每一頁上都寫著一些文字。
而獨眼老瞎子翻開停下的頁面上,寫著一行行文字:
[灰衣格洛,男,三十歲左右,沒有胡子,脖子上有道疤,頭戴灰帽,身穿灰色或黑色風衣,灰色居多,基本為亞麻質。]
[被愛尼亞街的居民目擊過,并被鮮花報社的撰稿人修改經歷后寫入故事,以‘綁架幽靈的匪徒’被刊登.....]
看著看著,老瞎子忽地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裝作不經意地往那買情報的顧客脖子看了一眼。
對方被風衣領半遮的脖子上,有一道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