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股不知來源的惡寒和恐懼感中,亞戈下意識地便選擇了逃遁。
神秘人的能力啟動,亞戈的身軀瞬間從原地消失,以陰影烏鴉為標記錨點,身軀在另一處顯現。
在他身軀浮現的剎那,一道又一道灰白的、宛如觸須、鎖鏈般的蟲肢,從他身后抓住了他。
白色的、觸須般的節肢仿佛一條條鎖鏈,瞬間便已經將他的大半個身體束縛。
人形的剪影上纏滿了白線,顯得異常地詭異。
而對于亞戈來說,他的感觸就更不同了。
他深知“概率”途徑的“介入”能力之強。
但是,他也有對付的辦法。
“神秘人”的能力發動。
瞬間,他的身軀快速轉淡。
就和亞戈印象十分深刻的,在他還是概率途徑非凡者時,能夠從實化為虛,從怪盜感應中消失的能力。
現在的亞戈和當時比起來,雖然位置對調了,但是他對于這個能力也更加熟悉了。
而情況也正如他所想。
當他能力發動的時候,那鎖鏈觸須一般的灰白節肢,便從他身上穿透過去。
下個剎那,伴隨著一句低語,亞戈剛剛遁入陰影中的身軀赫然被拉扯出來——
“你逃不掉的。”
他的身軀之內,他的腦海之中,戲命師之牌中,忽地蔓延出無數的灰白光影,在瞬間便凝結為絲線,將他的身體纏繞束縛。
剎那間,強烈的靜滯感中,他的能力被阻斷沉默了。
在這樣的沉寂中,他被那灰白鎖鏈一般的節肢從陰影中拖拽了出去。
當視野恢復,那穿著漆黑的華麗袍裙的女人,已然站定在他面前:
“怎么?覺得我對你有危險?”
“自戀?還是被害妄想癥?覺得自己很有價值?”
“不,應該說是自我為中心?覺得自己很重要?”
“到底是有多自戀才會覺得別人總是要害你?”
亞戈熟悉的,來自天朝的語言發音,從女人口中吐出。
充滿嘲諷的話語,傳入了他的耳中。
而亞戈所預想的,“系統”,又或者說“收債人之書”,那空腔蟲蛇并沒有將他吞食的舉動。
而是
“戲命師之牌”。
他身體內的“戲命師之牌”被拖拽了出來。
那空腔蟲蛇的身軀,將那牌面上不斷閃爍著戲命師之牌從亞戈的身軀內硬生生地拔了出來。
虛幻的,沒有實體的,仿佛光影一般的虛幻事物,隨即立刻被空腔蟲蛇吞入了腹中。
悵然若失的感覺縈繞著他的時候,空腔蟲蛇的身軀陡然發生了變化。
那灰白的身軀不斷折疊、變形,就連束縛著亞戈的鎖鏈狀灰白節肢,也快速收縮,從亞戈身上撤離。
在亞戈的視野之中,快速收縮成一本詭異的白皮書,落在了那黑衣女人的手上。
看了一眼手中的詭異白皮書之后,黑衣女人看了一眼亞戈:
“運氣還不錯,沒有變成巫師復活的容器。”
這句話,再次激起了亞戈的惡寒感。
但是,他也因此明白了對方那幾句嘲諷是什么意思。
“巫師?”
外形依然是一副人形剪影姿態的亞戈,發聲詢問。
他用的,也是前世的語言。
眼前的女人瞥了他一眼,以他熟悉的腔調和用詞說道:
“你覺得吞沒了世界的碎片,將世界的碎片吞入了自己鏡世界的巫師,會怎么死?”
這句話,讓亞戈思緒不由得一頓。
吞沒了世界的碎片?世界破碎了?
巫師將世界的碎片吞入了自己的鏡世界?
盡管他已經了解到不少事情,但是,得到這樣的消息還是讓他情緒不免有些波動。
而那女人也并沒有和他詳細解釋什么的意思,簡略地說了幾句:
“世界破碎,規則回廊也一同破碎。”
“巫師的杰作,試圖在滅殺神靈的同時,保持世界運行的終極造物——巫師塔。”
“盡頭之塔?”亞戈低語了一句。
“盡頭之塔?”女人面露不屑地笑了笑,“的確是盡頭,巫師的盡頭。”
“神靈不死不滅,源頭便是因為其本體源自世界。”
“不摧毀世界,神靈便不會死。”
“摧毀世界的話,他們的力量又會消失。”
“力量消失?”亞戈忽地一愣。
“編程應該是必修課吧?”女人將手中的白皮書翻轉了兩下,“系統框架這種基礎概念應該知道吧?”
亞戈還沒有回答,女人的聲音便再次響起:
“這個世界的一切,就像重力之類的基礎規則,都是這樣。”
“如果世界毀滅了,關于重力的規則破碎了,重力也會不復存在。”
“巫師的力量也是如此。”
身著華麗袍裙的女人翻看著那就連封皮上都詭異地浮現出一張張人臉的白皮書:
“規則回廊,就是這個底層框架,就是這個世界最重要的東西。”
說著,她望向了暗紅的天幕:
“這個世界的規則回廊和時間長河錨定。”
“或者說,這個世界運轉的動力,就來自于時間長河。”
“無垠的深空之上,是規則回廊,是星辰所在。”
“然而,一切并沒有那么順利。”
“巫師們失敗了?他們試圖消滅神靈,不惜破壞世界本身的計劃失敗了?”
“也許是,又或者”
“來不及。”
女人轉過身來,那張讓亞戈感到莫名惡寒的美艷面容望著他:
“在巫師執行他們的計劃之前,時間長河破碎了,沒有人能夠抵擋的時間之潮碾碎了規則回廊。”
“世界,也破碎了。”
“在世界開始崩塌之時,一位位大巫師以自身的鏡世界加上巫師塔,在收束規則回廊的碎片。”
“以巫師塔為中心,巫師收束規則回廊的碎片,試圖以多個鏡世界來維持世界。”
“在他們想出更好的辦法之前。”
說著,女人的雙眼中流露出些許譏諷的意味:
“比起維系乃至修復已經破碎的世界,前往異世界,的確是不錯的方法。”
她看著亞戈,雙眼泛起灰白色:
“通過時間長河,從異世界抓幾個倒霉蛋,提取他的記憶,你覺得這個方法怎么樣?”
亞戈還沒回答,女人就笑了:
“榮光有榮光的規則,地球也有地球的規則。”
“規則的差異可不是兩種系統差異這么簡單。”
“是兩種不同的語言編寫的不同系統。”
“把我們抓來的時候,你覺得會發生什么?”
帶著笑意,女人抬起了手:
“往高溫的玻璃瓶里澆冰水”
“啪——”
熟悉的語言,熟悉的腔調,熟悉的用詞習慣,熟悉的由天朝教育形成比喻習慣句式,無一不證明著對方也是和他一樣的“穿越者”。
并非主動,而是在非自愿狀況下,被抓來的“穿越者”。
無數陰影糾纏聚合的永恒噩夢之中。
一個男人,被遮住的雙眼望向天空,喃喃自語著:
“只有兩個穿越者,一個男性,一個女性。”
ps:一邊看視頻一邊碼字的確慢的很,碼完都六點了。
順帶一提,這章給的情報的真實性是“對也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