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被束縛雙手壓在地上的滿人士兵痛苦的哀嚎著。
范承勛沒有殺人的經驗,第一刀砍在對方肩膀和背脊處,那是人體神經最為密集的地方之一,對疼痛的感應也更強。
他的手不受控制的抖動,更加劇了對方的痛苦,驚詫之下,范承勛趕緊將刀拔出來,朝著脖子繼續砍。
一刀、兩刀……
一連砍了七八刀,這顆滿面猙獰同時帶著痛苦神色的頭顱終于滾落到地上了。
最后,20多個滿人士兵,除了趙毅留都5個觀看完整場行刑過程的滿人俘虜外,其余的俘虜全部都被范承勛殺了。
范承勛原本頗為柔弱蒼白的臉沾了這么多滿人士兵的鮮血后,也平添了一絲陰毒狠辣的味道。
“走吧,后面會有人聯絡你的。”趙毅取了范承勛的信物后揮了揮手,將他放走。
夕陽下,滿身是血的范承勛跌跌撞撞的朝著北京的方向走去。
待范承勛剛走,趙毅就讓陳卓將那5名滿人士兵秘密殺了。
只要范承勛一日沒有暴露,這些人就是懸在他頭上的一柄利劍,這些人出現不出現效果都是一樣的。
而看管這些人需要時間和精力,萬一走脫一個,范承勛這顆棋子很可能就廢了,所以趙毅干脆將人秘密殺了,這樣只要范承勛不敢賭,那就只能受他控制。
放走范承勛后,趙毅這才開始清點物資和傷亡。
方才交戰的地方叫蝴蝶林,不清點不知道這一仗的傷亡慘重!
即使清理過密林,在車陣的周圍,依然沾有大量的血跡,一些低洼的地方,血水和人體腸子內的污穢之物混在一起,散發著腥臭的味道,一圈圈的螞蟻圍在這些低洼的地方肆意享用這些充足的營養物質。
蝴蝶林之戰,新民軍陣亡76人,重傷31個,輕傷50多人,陣亡和重傷的士卒幾乎都是馬旭的后勤連,以至于這個連建制都快崩了。
趙毅干脆將這支隊伍剩余的人馬直接交給劉雄合并,馬旭則轉成純粹的文職人員,和另外幾個隨軍先生一樣,除了教授文字外,將部隊的政務部分都負責起來。
面對重大的犧牲,這一戰,也只有繳獲能稍稍挽回一些損失了。
112匹馬,和上百副滿人精良的鎧甲。
經此一役,趙毅明白擁有一直騎兵的重要性,至少有了斥候,可以早早的發現對面的敵人,不至于如此倉促的應戰,若不是對方托大,竟然以卦擊眾,弄不好趙毅這波人一戰就打光了。
騎兵不僅要搞,還要搞好,即使馬匹吃的糧食再多,新民軍就是勒緊褲腰帶都要湊出來!
趙毅將大部分馬匹和鎧甲都交給了軍中人均武藝最好的張計部訓練,還下了死命令,新民軍必須鍛煉出擁有一支偵查能力強大的騎兵部隊。
一些剩下的馬匹,則交給軍中的女眷和家屬。
例如昭仁公主和馬旭的家小。
因為這樣干也是迫不得已,部隊打仗,帶著家屬已經是不便,帶著女眷更是無法進行強行軍,由于要兼顧女眷,導致極大的限制了部隊的行軍潛力。
這一戰,雖然動了新民軍的元氣,但也加強了部隊的行軍能力,更寶貴的收獲是豐富了戰斗經驗,和打破了面對滿人士卒的恐懼,讓整支隊伍的凝聚力和自信心都得到了升華。
一番收拾后,眾人來不及悲傷,將戰友們的尸體掩埋后,便開始朝太原行軍,為了抓緊時間,連戰后總結都推到日后了。
他們要在李自成和多澤決戰前穿過太原,否則一但太原被滅,西撤的門戶就被關上了,到時候等待新民軍的結局只有死路一條!
山西太原。
李自成居住在原晉王府內,手下一干文臣武將聚在一起,眾人都有些灰頭土臉的。
好好的大順,怎么說敗就敗了呢?
山海關那一戰過后,李自成一路西撤,和尾銜在后的多澤、吳三桂等部大戰三場,小戰數十,從大戰場到局部戰役,就沒一場打贏的,弄得整個大順朝都人心惶惶的。
“如今北虜步步緊逼,諸位愛卿哪個有何教我?”李自成沉聲問道。
武將們罵罵咧咧,有的說拼了,有些說躲一躲,有些將領甚至提出了重新進山當土匪的點子,一個個不著調的想法把李自成氣的不輕。
牛金星一干謀臣倒是有計,但一個個都神不守舍的,好日子沒過兩天,大部分的金銀財寶和美人們可還留在京城里呢!
再說了,造成如今這個局面,一手策劃了逼反吳三桂的牛金星可謂是功不可沒,他更不打算吭聲了,雖然這個簍子玩大了點,但效果還是達到了,以李自成現在的憤怒程度來看,恐怕李巖沒幾天日子了。
“哼,一個個都說是朕的兄弟,我帶你們打江山,給你們榮華富貴,可曾虧待你們?”
“現在好了,大順遇到挫折了,都成啞巴了?”
以往這個時候,李自成都會等著李巖和劉宗敏支持自己,可這一發問沉默了許久,李自成才發現劉宗敏不在。
“劉宗敏哪去了?”李自成現在不待見李巖,但和劉宗敏畢竟感情更深些,即使對方忤逆自己,但遇到事情了,還是想著找他,當初自己落難,劉宗敏可是把老婆小妾都宰了表明和自己同進退的態度的。
論信任程度,劉宗敏一直以來都是李自成心腹中的心腹,無人能比的。
“回稟皇上,權將軍在賞花。”
“呵呵呵呵!”李自成聞言怒極生笑,高聲道:“好啊,朕的好兄弟也會賞花了。”
下面的文成武將們知道李自成發怒,也只能跟著干笑。
“傳旨,命劉宗敏率部城前頭御敵,若膽敢抗旨不尊?”
“殺!”李自成重重的喊出了這個字。
“陛下,臣有一言。”幾日間仿佛蒼老十歲的李巖出班上奏,他的眼角和表情難掩苦澀。
他是個好人,不代表是個傻子,大順內部的勾心斗角,他豈會不知,本想著天下安定后,再來解決,沒想到這幫目光短淺的人竟然這么迫不及待。
我李巖真的看錯人了。
臺上的李自成一副山西放羊娃的打扮,眼角薄而敏銳,眼窩內陷,鼻子有鷹勾之像,一看就是鷹視狼顧之輩,自己有眼無珠,還錯把亂賊當明主,一番大好局面竟然衰敗若斯。
回憶起二人的相遇,那時的李自成俠肝義膽,納諫如流,自己滿心歡喜,以為學有所用了。
唉!可嘆,可氣,可恨吶!
也罷,事到如今,再幫他一次,以全二人君臣之義吧。
未等李巖講出來,李自成便譏諷似的問道:“先生可是要我再招降一下吳三桂。”
“又或者是洪承疇和多澤?”
李巖抬起頭錯愕的張了張嘴,便有些表情尷尬的低下了頭,拱了拱手,道:
“臣近日感身體不適,懇請陛下準臣回河南將養將養身子。”
李自成聞言閉目不語,他擔心以李巖在河南的聲望,加上自己的態度問題,回河南會造他的反,到時候和滿清兩面夾擊,自己怕是流寇都當不成了,雖然這種概率很低,但李自成這么自私的人不愿意冒險。
他心中有了主意,嘴巴上卻很虛偽道:
“想來先生操勞國事,朕讓御醫給先生瞧瞧,加上現在北虜張狂,許多事情還是希望先生幫忙拿主意呀。”
李巖不疑有他,只道是李自成心情不好,一時氣惱,便聽從了李自成的安排,輕聲告退。
唯有牛金星,看著李巖遠去的背影時,眼中透著冷意。
大順在,你斗不過我,即使大順亡了,我牛金星依然有出路,而李巖你就跟著李自成一起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