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多鐸南下時,祖大壽帶領大軍在占領了遼州后并沒有停止擴張的步伐。
大軍一路南下,半天內便攻克沁州的武鄉縣,接著朝著潞安府方向出擊,結果在襄恒遭遇了防守明軍的強力抵抗,由于這地方的地形復雜,且水路眾多,祖大壽并沒有強行攻城,而是帶著在遼州收服的羅漢三等降軍西擴,將沁州剩余的兩城全部吃下。
此時祖大壽率領的清軍勢力已經將山西之地五占其二了,南邊聚集大軍處同時接壤平陽府和潞安府。
沁源。
這里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后,守城的三千明軍統統戰死,祖大壽帶領的的大軍正在城中搶掠殺戮,望著一片瘡痍的沁源,祖大壽沒有絲毫感到愧疚,反而下令加速屠城的步伐。
現在打下遼州和沁州后祖大壽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是繼續猛攻潞安府,而是消化鞏固現有的戰勝成果,他打戰比較老成保守,在沒有確定得到多鐸勝利和劉芳亮歸順的消息下,選擇了第二個比較穩妥的辦法,要鞏固果實,那就意味著需要派兵和潞安府的明軍對峙。
沁州只有三座城池,且分散的很長,他手下大多都是新降之人,不夠可靠,若是分散看守的話,壓力會很大,得將兵力收縮起來,所以,相對沁州和武鄉兩座緊靠著遼州和潞安府的城池來說,沁源就顯的沒那么重要了,正好給手下和新降之人屠城加以激勵。
“報告大帥,襄恒守將姜恒這兩日派不少人馬在武鄉附近徘徊。”有士卒上前和祖大壽匯報道。
“唔。”祖大壽唔了一聲,不緊不慢的呷了一口從縣衙中繳獲的茶葉,“將死之人罷了,不去理會他。”
“豫王爺那邊打的怎么樣了?”
“探子回報,豫王爺已經將偽明潞王的大軍擊潰了,此時應正在平陽府城中休整。”
“甚好,看來大局已定了,打了幾個月的仗,大家也累了,回遼州休整休整,等過完年,再把太原拿下來給攝政王獻個禮。
在沁源的祖大壽自然不知道平陽府城的變動,屠完城后便帶著大軍班師回遼州,只留下在遼州因獻城有功的將領羅漢三,帶著幾千新歸附的兵馬在此駐留,進行焚燒尸體等善后事宜。
......
平陽府城,激烈的戰斗并沒有停止,反而隨著趙毅的加入,變得更加血腥。
林涉帶著周圍三千多的兵馬,在城北的軍營固守,因為弟弟碩讬和上千名清軍在亂軍中被劉芳亮部殺死,收到消息的岳讬第一時間就帶領幾千清軍朝著這邊殺來,雙方的人馬在短暫的僵持后,林涉的人馬很快就被兇悍的清軍殺敗,只能借用周圍現有的防御工事在苦苦支撐。
嗚~~!!!
城中清軍集結的犀號已經吹了第三遍了,滿頭是血的岳讬恍若未聞,披著一身鎧甲親自在一線廝殺。
“貝勒爺,王爺那邊讓收兵了!”有個將領匆匆趕來和岳讬說道。
清軍中,聞令三聲不遵者斬,縱然再不甘,岳讬也只能紅著眼睛退了,否則周圍的親兵不想死的話,就得先把他殺了。
“退兵!”
岳讬匆匆抹了一把臉上的血,似乎要把百米遠處的林涉的面孔深深的記住。
數千名清軍一邊退軍,一邊背起戰死的同伴們的尸骸朝著城中靠攏。
而從城西一路清剿進來的趙毅部,也堪堪殺到。
“殺光他們!”酷愛當先鋒的張計首先率先撞上這股清軍,對難纏難打的清軍他不僅不懼,反而興奮道。
什么樣的將領就帶什么樣的兵,張計為人勇猛,手下的兵也都不孬,本來是獨立的騎兵團的張計部,因為要跨過姑射山,只能不騎馬,重新抄起老本行玩步戰,而張計本人還兼任三軍槍術總教官,手底下的戰士們鋼槍和刺刀拼殺功夫同樣是全軍名列前茅的存在。
“排槍預備!”連長們掏出腰刀朝著岳讬那邊的清軍嘶吼道。
嗖嗖嗖......,一根根鋼槍劃過空氣,朝著身前斜上方端著。
“沖鋒!”
虎!
士卒們起身吼了一聲,端起鋼槍,朝著矮小粗壯的清軍們沖去。
“勇士們,殺死他們,和王爺匯合!”清軍們同樣操著滿語大聲呼喊著。
這些清軍身上披著紅色的甲胄,手都持騎兵用的馬刀,背上背著小旗和弓箭,在巷戰中對上穿戴板甲和鋼槍的新民軍戰士極為吃虧,一寸長一寸強,一排排的新民軍戰士按照隊列的形狀將鋼槍端的是密不透風,身上的板甲又不懼箭矢,一旦隊形沖鋒起來,前方的敵人就是三頭六臂,也不過多幾個血窟窿的事情而已。
嗤嗤嗤嗤嗤.......
一蓬蓬血花在街道中綻放,清軍的鎧甲雖然牢固,但是在這種近距離的廝殺中,尤其是面對鋼槍這種長兵器,和木板沒什么區別,只是一個照面,數十具尸體就被掛在槍上。
“收!刺!”
虎!
連長們發出號令,戰士們嗜血的朝著前方做出機械的刺殺動作,每一次動作,這些戰士們都在心里默默的念著,自家的軍田又多了幾隴田地,年俸又多了幾兩,距離部隊集體評級還差多少具敵人的尸體,想著這些點點滴滴美妙的事情,手握鋼槍握得更緊了......
“我來!”
岳讬看著仿佛如待宰豬羊般被屠殺的清軍勇士,頓時大急,連忙讓左右手卸下一扇民宅中的門板,充作盾牌,朝著前方格擋,悍不畏死的殺入新軍中中。
這岳讬勇猛精悍,驟然襲入人群中,加上左右的親衛清軍不要命的掩護他,還制造了不小的混亂,新民軍戰士們有心圍殺岳讬卻在狹小的地心中施展不來,一時之間,頗為棘手。
“我來!”張計虎吼一聲,他見獵心喜,干脆脫去了板甲和衣服,裸露出了上半身,也不用盾牌,拎著一把指揮用的精鋼腰刀就在新民軍戰士們分開的槍陣中和親兵們殺像了岳讬。
你們清軍不是以野蠻殘忍聞名嗎?
你野蠻,我比你更野蠻,你殘忍,我比你更殘忍,張計臉上獰笑著,他極為膽大,面對第一個殺向他的清軍毫不躲閃,以更快的速度踹到對方的膝蓋上。
伴隨一生脆響,這個清軍的左膝違反生理的扭曲進去九十度,發出了凄慘的嘶吼,嘶吼到一半,握刀的手和沖天而起的頭顱掐斷了這聲狗嚎。
左右的警衛營和岳讬的親兵殺在一起,張計直接對上了岳讬。
兩人相比,一米七八左右的張計高大許多,一聲飽滿的腱子肉如同獵豹般敏捷,而岳讬整個人粗壯矮小,脖子幾乎看不到,雖然比起張計矮了一頭,但是體重噸位上尤有勝之。
面對張計這么勇猛的漢江,岳讬心里也是沒譜,但親手殺了那么多的漢人,對張計只有謹慎而沒有恐懼。
張計雙手握刀,兩腿呈半蹲的姿勢,似乎隨時會躍過來將人劈碎一般,如果是平時,岳讬會好好準備對峙一番再動手,但周圍的清軍越來越失利,已經被逼入了死角,除了迅速殺死眼前這員漢將外,等待自己幾千人的只有落敗一條路可走,于是發起了搶攻。
“漢狗,受死!”岳讬的馬刀鋒利狹長,弧度極大,揮砍的速度很快,但張計冷酷的臉絲毫不為所動,他將刀往上一格擋,早就做好蓄力姿勢的他趁機將肩頭撞上了岳讬。
砰!
咔!
岳讬的胸腔處發出了一聲詭異的響聲,整個人被撞到在身前的地上,張計知道這是他肋骨斷了,如果是普通人,這一下就被張計撞死了,也是岳讬皮厚肉果,只是斷了一根肋骨,張計不等他爬起來就上前揮砍,躺在地上的岳讬連忙舉刀格擋。
鐺鐺鐺!
張計完全可以先將對方的手砍了再殺對方,但張計并沒有那樣做,反而是一刀接著一刀朝著岳讬的刀上砍。
刀刃撞擊誕生的火花四處濺射,岳讬從一只手舉刀抵擋,再到吃不住力雙手舉刀抵擋,看著這個漢將戲弄自己蠻性大發卻又無可奈何。
最后,一連擋了數十刀,且一刀猛過一刀的岳讬終于支撐不住,加上胸口肋骨的傷勢,瞬間嘔出一口鮮血。
哐當!
張計用卷刃的面目全非的指揮刀將岳讬的雙掌砍斷,冷然道:
“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