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之獬見對方人馬這么多,根本不敢反抗,還呵斥準備護主的家丁,老老實實的被羅漢三的部下一個個捆利索了,尤其是他看見羅漢三看向自己妻妾那熱切的眼神,還討好似的獻媚道:“本官家中的蠢婦倒是還有三分姿色,若能服侍將軍,那真是她的福分了。”
見對方小妾幾乎暈倒的樣子,羅漢三嘿嘿笑了聲,將刀背搭在孫之獬的肩上,道:“你不說爺也有計較,憑此功勞,你全家的女人,爺都能兌得,沒必要犯殺頭的軍法。”
“押走!”
“喏。”士卒們興高采烈的將繳獲和人押走。
城中,祖大弼聽到整個壽陽亂成一鍋粥后就知道完了。
尤其是府衙已經是火光沖天了,根本就無心再戰,不斷的聚攏士兵,試圖突圍出去。
而趙毅的部隊已經超過三分之二都在城中了,并緊緊的占據了四個方向的城門,壽陽城中的清軍,已成甕中捉鱉的王八了。
“降者不殺!”
再殺死數千抵抗的清軍后,剩下的兩萬多清軍被堵在城中,無處可去,趙毅不想講他們逼得太緊,造成士卒的傷亡,加上山西勞力奇缺,難得大發善心的允許對方投降。
“不過一死而已,不為自己想,也得為京中的家人想,戰死了還可以封妻蔭子,降了可是全家抄斬的罪過,勇士們隨我一戰突圍出去!”
祖大弼知道自己投降必死無疑,還想鼓動他人為自己沖鋒,就在他策馬帶頭沖鋒之時,冷不丁的肋下一痛,半截染血的刀鋒露了出來。
身邊一員綠營將領目錄歉意道:“將軍對不住了,末將和兄弟們都不想死,只能借你人頭祈命了。”
祖大弼被這員將領擒在馬上,口中不住的嘔血,直視著對方,大笑道:“好,好,好!”
說完三聲好后,驟然斷氣!
這員綠營將領將祖大弼的人頭割下高舉在手,越過前方的士卒,恭恭敬敬的朝著正在前線指揮的趙毅跪下。
“罪將沈順,攜逆賊祖大弼之頭顱請降,求大帥饒我等一命!”
隨著沈順的發話,周圍的清軍士卒嘩啦啦的扔了一地的兵器,跪在地上異口同聲道:“求大帥饒我等一命!”
身著黑甲,肩披紅袍的趙毅揮手屏退左右警衛戰士,獨自一人踩在粘稠的血水和尸骸中,走到沈順的面前,伸出手掌接過他手中的頭顱,笑道:“卿本漢家男兒種,何故為虜賤雄軀。”
沈順聞言諾諾不敢言,滿面羞愧之色,口中不斷低語著“一時糊涂、沈順知罪。”這樣的話。
趙毅沒理他,他越過沈順,走到清軍俘虜的中間,筆直的站在他們面前,熊熊燃燒的火光將他的身影襯托的越顯高大,趙毅放開喉嚨,對著遍地跪著的清軍俘虜道:“爾等都起來吧,本帥言出必行,定不擅殺一人,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按律,爾等本應服勞役十年,不過念在爾等尚知羞恥,有撥亂反正之心,便給你們一個機會。”
“明日城北整編,裁其老弱后,精裝者可編入軍中,以軍罰役,斬首一級,赦三年苦役,斬首累計三級,復自由身,可享正軍之待遇,此事自有軍法官同你們講明是非,余者貶為太原官奴,服役七年后,可入民籍,這樣的決定,爾等可有異議?”
“謝大帥寬仁!”沈順第一個帶頭回答道,隨后其他降卒也有樣學樣。
趙毅點了點頭,回到軍中,其余新民軍士卒開始上前收繳兵器,將清軍俘虜集中起來,等待明日的整編。
處理完這些事情后,趙毅在警衛的安排下,找了個無人的民宅剛準備休息,薛青便興高采烈的進來匯報。
“大帥,好消息,咋們抓到一個清廷不小的官。”
“噢?什么官?”趙毅好奇道。
“俘虜交代,是禮部侍郎,孫之獬。”薛青笑道。
“咋們祖大壽都抓過,滿達海也殺了,區區一個禮部侍郎看就把你樂的。”趙毅剛笑著回應,忽然反應過來,道:“孫之獬?”
“對啊!他雖然是只是禮部侍郎,但可是多爾袞指定的山西欽差,專門給滿達海配的副官,滿達海之下,就數他官高了。”
趙毅聽到孫之獬第一個不是他的身份,而是他的名字,作為前世赫赫有名的漢奸,還有他臭名昭著的剃發令,趙毅怎么會不知道,這一世的平行時空,滿清還未統一北方,孫之獬自然還沒上表剃發令,但不妨礙趙毅對他的惡感。
“把人帶上來我看看。”
“喏。”薛青應了一聲,便離開宅子。
不一會兒,獐頭鼠目的孫之獬就被警衛押了上來,看著坐在主位的趙毅。
孫之獬就像忽然找到了方向,即使被綁的嚴嚴實實,也不妨礙他來個五體投地的大禮,對著趙毅瘋狂歌頌,講一些肉麻至極的話。
什么“將軍神勇,萬夫莫敵,天命之子。”之類的,然后將抵抗新民軍的罪過全部往祖大弼頭上推。
趙毅饒有興趣的聽著他說完話,看著這個滿清的忠實狗腿子在他的腳下匍匐,那股謙卑的樣子、求活的欲望,還有任由趙毅搓揉的表情,都讓他瞬間明白了一個道理。
哪有什么忠肝義膽,只不過是刀頭夠硬,滿清的刀夠硬,夠狠,所以有無數軟骨頭的士大夫臣服于他,現在自己的刀比滿清更硬更狠,于是這軟骨頭也會倒向自己。
否則,這軟骨頭就是最兇惡的走狗,比起滿清更加兇殘可厭,滿清只要人的命,這些無恥的軟骨頭壞起來,可是會誅人的心的。
想明白了這個道理的趙毅,露出微笑,在孫之獬滿面的期待中森然的吐出了決定他命運的話。
“汝似鼠,怎可無毛?”
話外音就是說你長著個獐頭鼠目的樣子,加上身后的老鼠尾巴,像極了老鼠,怎么身上卻沒有毛發呢?
這句話不僅孫之獬聽懂了,身邊的警薛青也聽懂了。
他猙獰的笑了一聲,將屎尿齊流的孫之獬托了下去,孫之獬饒命的聲音,傳出去很遠才聽不到。
趙毅撓了撓耳朵,對這件小事渾然不在意,相信以薛青對自己的忠誠,會很好的執行自己的意思的。
“對了,和作戰署的人說,獻城之人的功勞按正軍計算,別短了封賞,寒了義士們的心。”他對身邊的警衛說道。
“喏。”警衛應聲行禮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