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普通人的角度,李冰雁這么想,完全沒問題。
可站在一個一心為民立命的人的角度,再這么想,就有點可笑了。因為此時的他已經是許多人的希望,就不能這么想。
陳大夢雖不是神,但是,他一直在做本來神要做的事,做了神要做的事,自然要想神要想的事。所以,他才覺得徐福不回來是莫大問題,等同于背叛,而其他人從不這么想。
李冰雁的格局還是太小,與她過去的經歷有關。
任誰一出生就被無情的追殺,三觀都不會正。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這些老生常談的東西,卻決定著一個人格局。人的格局要小了,她的一生只能適合待在井里那片天空下。
李冰雁已經在變,現在的經歷,正在改變她。
像現在,他們隨便聊的,已經是獄界、龍山和碧落三界的事。格局這東西,想小都做不到。他倆說了一晚上的話,唯獨如何對待兩位老人,他們只字沒提。
因為說也沒用,不論是陳大夢還是李冰雁,他們都不會強迫老人留下或者離去,與盡孝無關,而是要尊重老人現在還有能選擇的能力。假如陳大夢的父母,生活都不能自理了,那時候,自然一切陳大夢或者李冰雁說了算。
“我感覺,最多幾天時間,諾拉就回來了。不過,有點怪。好像她變弱了。”
“真的,不可思議。你連真人境界都沒有,就能感覺得到諾拉的來臨。而我的修為比你高了至少三個大的境界,論小境界,至少十來個,我卻沒任何感覺。等等,我用神念掃描一下全部獄界,奇怪,也沒發現諾拉啊。看來《龍皇詔誥》真的不可思議,以后你所詔封的人,會不會不論在哪里你都能感覺得到。”
“不知道,以后試試。不過,你剛才說的確實奇怪,我的感覺清晰無比,雖然我不知道諾拉在那,但是,我感到她是向我們這里來的。”
“我原來擔心你境界太低,駕馭不了《龍皇詔誥密語》。現在看來,我想的都是多余的。不過也對,做皇帝的哪怕手無縛雞之力,他的權柄依然彪炳,全天下莫非王土。人間帝王天權神授,不盡都是吹捧之詞。要不你詔封我一個所有宇宙的王試試,看看靈驗不靈驗。”
說完,陳大夢滿眼期待的看著李冰雁。
“去,沒正形。”
“我是認真的。”
“那我也認真一下,先封我自己一個所有宇宙之王的王,管管你如何?呵呵。”
李冰雁的性子是真的冷,連講笑話都是這么冷的認真。看來是改不了了,不過,這個笑話卻不是笑話,是陳大夢有意為之。
要想有收獲,就得預先埋下種子。
“我這次在不咸山山海候贏家的玉玨閬苑,選了七種神通典籍,本來我想直接傳給李四,陳夢他們。又一想還是算了,李四可以讓他任選一種。其他的神通典籍,你建一座洞府,以后還是論功行賞吧。”
“好,這件事就交給我吧。不過,你給洞府起個名字。好聽點的。”
陳大夢起名字真的太一般了,他們的一對子女就是很好的例子。長大了聽著還好,小的時候,聽起來土得掉渣。
不過,李冰雁還是習慣讓他起名字。
“那好,應山不是有靈脈嗎?就叫做靈山洞府好了,索性把應山掏空,建的大一點,有個啥東西都存里邊。”
“好,靈山洞府建好后,我讓夢之隊,把九宮山的地下寶藏也搬過來。”
然后,兩個人為以后的應山,規劃并制定了完整的規則。說完這些,天已經放亮。因為他們住的房子面東,第一縷陽光,已經肆無忌憚透窗而入。
起床后,陳大夢發現李巖和陳壤已經在書房背書。
他只能無奈的搖搖頭,好習慣將來他們會受益,現在卻要受罪。不過,好像他小的時候,懶惰多了,現在也不差啊?
到底是哪里錯了,他有點糊涂了。
糊涂就糊涂著吧,陳大夢去他父母的房間那邊,想看看老人起床沒,結果敲開門之后,看到兩位老人都是兩個眼睛腫腫的黑黑的眼圈吊著個眼袋,一看就是沒睡好造成的。
他都沒想到,昨天的晚飯,其實他的父母,就都沒吃飽,半夜就餓了。睡不著覺,其實和餓肚子也有關系。
“爸,媽,你們沒睡好嗎?”
“毛毛,你進來,我們有話要說。是這樣,在你這里我們睡不著,我們想回去了。”
“為啥呀空氣不好,還是蚊蟲叮咬了?李四都處理了,沒有了啊。”
“都好,就是,我們就是想回去。”
盡管陳大夢已經想到老人不會習慣,卻沒想到,他爸媽來到應山第一個晚上就睡不著覺,第二天天剛亮,就說要回去。
睡覺對他來說可有可無,對他的父母來講,睡不著覺,可是天大的事。
“好,吃完早飯,我送你們回去。”
“毛毛,給你添麻煩了。”
“爸,媽,看你們說的,想回我就送你們回去,等過段時間我買一架飛機,你們想過來,隨時可以過來。”
他的父母只以為他在吹牛說大話,沒接他的話茬。
陳大夢去廚房,發現李四早已把早飯準備好了。稀飯,包子,小菜,咸雞蛋,幾乎和陳大夢他父母家里差不多,所以,他父母早飯吃的很多。
吃完早飯,陳大夢對李冰雁說了他父母住不習慣,昨晚一宿沒睡的事,他必須送他們回連州去。
李冰雁沒多說啥,直接過老人那兒,硬塞給老人一張銀行卡,說密碼是陳大夢的生日。真的是外冷心熱,看來是早就準備好的。
“毛毛,你們攤子鋪的這么大,用錢的地方多,這錢我們不能要。”
“爸,媽,你們就收著好了。回去后別舍不得花,把身體養好要緊。另外,地也別種了,卡里的錢,夠你們花的。”
不用問,陳大夢也知道,李冰雁給老人的卡里的錢,不會少。
李巖和陳壤還小,不懂離別。
他們只是奇怪,為啥爺爺奶奶昨天才來,今天就要回去。雖然還沒處出感情,但是那種血脈相連的親情,很自然地讓李巖和陳壤一人拉這一個老人的手,甚是讓老人欣慰。
這一次送走老人,這一生,陳大夢再也沒見過自己的父母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