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識的好歹,一溜煙進了浩養齋。
陳大夢豈能不知道陳無極門,他就是不愿意搭理這個鼻孔朝天的家伙。他們之間的恩怨,無非是陳無極有個了不起的好媽,而他的母親,卻是一般的藝坊女子。若不是懷了陳大夢,他的母親,甚至進不了陳府的大門。
培養弟子,最終目的當然是要管理家族事務。
日新月異,又是一個晝夜輪回。
任何陳氏血脈,自一出生就會被培養。陳家是四方四大家族之首,一直對家族弟子都是放養散養的。不知不覺,去蕪存菁,許多人就掉隊了。大家族長盛不衰,培養后輩弟子如養蠱,優中擇優。
“不用了,你去吧老十四叫過來,說幾句話就走了。”
看著四合居三個字,陳無極恨不得一巴掌拍碎它。
這個地方,陳只來過一次,就是陳大夢過滿月的時候。同父異母,他比陳大夢要大二十歲。可他,從不在任何人面前提到這個弟弟。
所以,別人家都是兄弟如手足,到了他這,就變成,兄弟如寇仇,還是老死不相往來那種。陳無極很絕,自從白衣少年出生過滿月之后,他從未再到過四合居。
當看到這個偉岸的身影,清河趕忙迎了過去。
“大少爺吉祥,大少爺早。里邊請。”
無事不登三寶殿,陳無極親自登門,必定有大事發生。
“大兄光臨,本應吹笙鼓簧倒履以迎,奈何寒舍鄙陋,請多見諒。”
“巧言令色,演過頭了。我不與你一般見識,這是家族身份令牌,你拿著它,一個時辰之后去見父親。我先走了,你好自為之。”
清河和秀水,一個主內,一個主外。
“恭喜少爺,我這就去。”
陳家的家主是白衣少年的爺爺,真正主事的是白衣少年的父親。家族事務,是一個龐大系統,管理這個系統的是陳家家族委員會。
有了這個玉章,就是家族管理委員會中的一員。
陳大夢掐著點,不多不少,提前一刻鐘到達東君宮。玉章是身份的象征,需要激活。正常情況下,他要見自己的父親,需要護衛通稟。這些基本常識,清河和秀水的意識中都有。
“陳一,進去稟報一聲,我來了。”
“十四公子別客氣,陳老大早就交代過的。您跟我來。”
這個陳一,也是智能仿生人,他口中的老大,就是陳長生。他父親的貼身智能仿生人護衛,次到四合居送過信,視四合居為無物,讓陳大夢很生氣。
他父親是陳家真正的太子,東君宮自是氣象萬千。入目目清,瓊樓玉宇,玉瑱滿堂;入堂怡心,琳瑯芳菲,桂酒蕙肴;高堂滿座,竽瑟浩倡,靈蹇姣服;四方來賓,五音紛繁,歌舞升平。
“十四公子,您稍候,我先告退了。”
陳大夢被陳一帶到的是東君宮偏殿,他父親日理萬機,忙里偷閑,會抽出時間見他。盡管有所預料,陳大夢還是等了足足一個時辰。
他父親在陳長生的陪伴下,走了進來。顏值很高,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陳大夢暗自吐槽,白衣少年的父親和電視劇《天龍八部》里的段正淳簡直神形皆同。
陳大夢看著這個人,并不出聲問好。
這是白衣少年的秉性,誰也拿他沒辦法。陳長生似乎也司空見慣,并沒有責怪陳大夢。他父親也不以為然,毫不生氣。
“不要埋怨家族,你過去吃的苦,家族都會償還你。玉章帶來了嗎?”
陳大夢冷著臉,從兜里掏出玉章遞過去。
“怎么連個儲物戒都沒有,不過,以后也用不著了。”
他父親一邊說著話,一邊不知從何處取出一根寸許長銀針,刺了一下食指,滴了一滴自己的血到那枚玉章,然后指了指,還給陳大夢。
陳大夢知道,他也要滴一滴自己的血進玉章去。
滴了血,玉章開始變化。玉章最底下正面,出現“陳大夢”字樣。神魂牽引,陳大夢才知道,這枚玉章竟然是一個小的空間世界。簡直太神奇了,有一千平方公里大的空間世界。最主要的是,玉章里邊的靈氣,要比外邊更加凝煉純凈。
“一會,長生會帶你去智能研究所,以后,你將負責那里所有的外圍事務。具體的職責,到哪里,自有人會交代。任重道遠,好好表現。”
好像是知道陳大夢不會有啥表示,他父親說完,就轉身走了,沒一點拖泥帶水。
陳大夢沒想到,家族會把智能研究所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自己。以往,智能研究所只是個名詞,現在,終于要親身面對。
智能研究所,是陳家在四方立足的根本,某些方面,甚至超過陳家祖地。把這樣一個重要職位交給陳大夢,說明陳大夢在陳家的地位,已經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高度。
“這個牌子你拿著,到智能研究所接受任命之后,你可以選取一些能用得到的東西。”
陳長生隨手又給了他一張卡片,陳大夢注意到,卡片是一個看不懂的圖騰。
任何地方,持有者一旦祭出它,就代表著陳家的意志可以調動任何陳家的力量。權力之大,駭人聽聞,并且,終生受用。
“清河,通知他們,準備搬家。”
“大兄慢走。”
不知道為什么,已經過了知天命年齡的陳無極,看著一襲白衣丁塵不染的陳大夢就來氣,還有那張美得不像男人的臉,總想沖著這小子的面門砸一拳。再想到這小子馬要開牙建府,陳無極陰著臉掉頭就走,竟是一刻都不愿見到這張該死的臉。
少年強,則家族強。
陳大夢用手拂了一下陳無極交給自己令牌,非金非玉,非木非石,是一塊拇指粗長的四方形瑩瑩玉骨雕成的玉章坯子,還沒有刻字。
這樣的玉章,就是陳家身份的象征。
玉者,遺世而獨立,是謂君子如玉;章者,有文采者謂之。
天色微光,四合居門口就出現一道偉岸的身影。
陳無極極為不愿意見到陳大夢,自陳大夢一出生,就視之入疾,不除不快。只可惜,他父親防備甚嚴,多次下手,都被這小子化險為夷,以至于現在養虎為患,終于成了勁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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