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色明顯就是在說:還請君候詢問,為何交代了臣,要水火既濟,配合陰陽,臣竟忘記了一水?
而話音落下,一瞬間所有人目光也都是不由落在散宜生身上。
自之前某個老貨的一聲大喊,便早已讓南宮適、毛公遂、姬發、周公旦,等一眾的四賢八駿都斷定,那老貨絕對是散宜生安排的。
心中也都是再次忍不住佩服,若論拍馬之功,散宜生絕對能稱之為千古無二了!
然而眼下卻都看不懂了,這老貨又安排了什么?
明顯這一次卻就是西伯侯姬昌也猜不透了,但卻知道散宜生絕對不會害自己。
于是緊接便也不動聲色配合道:“非是不悅。此臺雖好,臺下卻欠少一池沼,以應‘水火既濟、配合陰陽’之意。
孤欲再開池沼,又恐勞傷民力,故此郁郁耳。”
散宜生立刻眼巴巴道:“靈臺之工,甚是浩大,尚且不日而成;況于臺下一沼,其工甚易。”
結果說完,老貨就是不顧西岐文武、九十八子疑惑的目光,向著臺下準備好的百姓民工道:“臺下且再開一沼池,以應‘水火既濟’之意。”
話音落下緊接,只見靈臺下準備好的百姓民工便又齊聲大呼:“小小池沼,有何難成,又勞圣慮!”
人群中南宮適老貨忍不住就是嘴角一抽。
同樣一眾的毛公遂、四賢八駿、西岐文武,包括姬昌九十八子,也都是不由聽得面色詭異。
但很明顯,散宜生安排的絕不是一句又勞圣慮,關鍵的應該是在接下來。
于是瞬間就是帝辛、女娃也都不禁好奇,忍不住就是不著痕跡靠近女娃輕聲道:“娘娘可能猜到,那散宜生安排了什么?”
女娃化妝之下,一雙美目明顯也只能看出似乎有些水氣,動聽的聲音直接就在帝辛耳中響起道:
“想是為了那姬昌圣人之名,那散宜生倒是個‘人才’,可惜如此的虛偽無恥佞臣小人,卻不在你這位昏君面前;
那姬昌與那昆侖山的一眾道德之士,卻不應該使什么妲己入宮惑亂君心,只怕十個妲己,也比不上那一個散宜生。”
結果說話間,散宜生倒是一點不水,一名百姓僅僅幾下便挖出一付枯骨,然后一眾人便開始一根一根的四處拋扔。
于靈臺上的西伯侯姬昌眼見,不動聲色就是心中一動:難道散宜生在那枯骨上有安排?
于是緊接便就是淡淡問道:“眾民拋棄的是何物?”
身旁立刻一個不知道是哪個兒子奏道:“回父親,卻是掘起一付枯骨,眾人故此拋擲。”
顯然老貨已經八十九歲,眼睛有些不太好使了,即使很近的距離,也看不清眾人拋棄的乃是枯骨。
但其實姬昌卻是能清楚看到的。
結果聞聽,姬昌也是瞬間心中靈光一閃,終于把握到散宜生為何故意缺了一水?原來竟是為了安排如此一付枯骨!
而緊接就是慌忙急道:“且將枯骨取來,放在一處,用匣盛之,埋于高阜之地。豈有因孤開沼,而暴露此骸骨,實孤之罪也。”
瞬間姬昌蒼老的話音落下,所有百姓民工又齊聲大呼:“圣德之君,澤及枯骨,何況我等人民,不沾雨露之恩。
君候功及昆蟲草木,圣德澤及枯骨,真是廣施人意,道合天心,西岐萬民獲有父母矣!”
功及昆蟲草木?圣德澤及枯骨?
南宮適、毛公遂一眾的老貨,都是聽得忍不住起一身雞皮疙瘩,幾乎同時詭異的望去散宜生一眼。
而散宜生則是兩手抄著,眼觀鼻鼻觀心,一副與自己無關的表情。
姬發、周公旦,一眾的九十六子,也都是終于看到,散宜叔父究竟安排了什么?原來是給父親,給君候安排了如此一場圣德澤及枯骨。
簡直太虛偽無恥,太不要臉了!
好在百姓民工齊齊歡聲大悅,自不會只說一遍,而是一遍一遍重復:
君候功及昆蟲草木,圣德澤及枯骨,真是廣施人意,道合天心,西岐萬民獲有父母矣!
而一眾的嘈雜聲中,自讓所有的老貨都是忍不住面色詭異。
西伯侯姬昌則是看天色漸晚,回駕不及,可關鍵是怎么可能會回駕不及?
即如果早上來,就肯定能趕回去,故意安排在下午過來,當然就天色漸晚,回駕不及,就是專門等著在靈臺過夜。
然后想著能夜里夢見個昆侖山的道德神仙,如果能得昆侖山宗教闡教明確相助,心中卻也就有底了。
于是便就是在靈臺上設宴,而君臣共樂,老貨更有百杯之飲,可惜這一次卻沒有了醒酒氈可以醒酒。
而喝個酩酊大醉,最后便在靈臺上設榻而寢。
晚上帝辛同樣跟女娃無聲無息的離開。
但回朝歌自也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能出來偷一次腥,更尤其還是炎帝神農的女兒,絕對的高大上、白富美、圣二代。
雖然不算真正的偷腥,但能在一起過上一夜兩夜三四夜,就像跟當初石磯娘娘一般,等沒有了距離,自然便一切水到渠成,就可以成為那位炎帝神農的女婿了。
然而讓帝辛也忍不住意外旖旎的,不想卻根本不需要在西岐客棧之類的地方住宿,女娃竟然隨身攜帶著自己的宮殿!
即那位鳳凰山的龍吉公主,都有自己單獨的青鸞斗闕,而身份更加高大上、白富美、圣二代的炎帝神農女兒,怎么可能沒有自己的宮殿?
而完全可以隨身攜帶于芥子空間內,便就仿佛一個隨身的帳篷,無論到天地間任何一處,都可以將其放出用來歇息。
但只不同的是,鳳凰山龍吉公主的為青鸞斗闕,一看就是一座仿佛天上的仙宮,女娃的外邊看去卻就只是一個木屋。
于是當西伯侯姬昌在靈臺上百杯之飲的時候。
帝辛與女娃兩人反而是出現在一處荒野。
更隨著女娃玉手淡淡一拂,一座木屋便突兀的一閃而現。
女娃動聽的聲音也是緊接道:“此便為寒舍,還望陛下不會嫌棄,如此卻也好過去那客棧住宿,陛下請進。”
隨著女娃玉手一伸,木屋門就是無聲打開,從外邊卻又看不到木屋里邊。
帝辛自也絕不會懷疑什么,忍不住就是好奇一步邁進門,不想瞬間便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而看呆眼睛。
第一印象就是一個仙子的閨房,一座標準的仙宮,但同時卻又有著很炎帝神農女兒的味道,因為里邊竟然還擺滿了花花草草。
一張寶床,其上也是寶帳婆娑,明顯曾經平時女娃也是睡覺歇息的,或者就只是用來打坐的寶床。
帝辛不禁新奇,絲毫不客氣的四處觀看道:“不想娘娘竟還有如此一座清雅的寢宮,寡人倒是有幸,能一入娘娘寢宮。”
外邊天色已全部黑下來,寢宮內卻又有著一顆很大的類似夜明珠,讓寢宮內有著微弱的光線。
結果女娃一只玉手就只是在臉上一抹,瞬間便又變作那鄰家女孩般一個絕美的仙子,更拿上一個酒尊,斟上半尊酒。
而動聽聲音道:“此為我親自釀的仙酒,就是我父親和伏羲伯伯,也都很少能喝到,聽聞陛下從不喝酒,陛下且嘗一下味道如何?”
高大上、白富美、圣二代的女娃斟酒,更尤其還是親自釀的,不管什么味道,自都要喝。
帝辛也是不由真正眸光一亮,伸手接過道:“寡人不喝酒,只是不習慣那個酒味,那寡人便嘗嘗娘娘親手釀的酒。”
接過不想還沒有喝,剛剛聞到味道,便又是忍不住眼睛一亮,竟然真有酒的氣味,且還是清澈透明如瓊漿。
于是忍不住就是先輕輕抿一口,接著便仰頭一口而干。
女娃則又動聽聲音悠悠開口道:“我這個地方,就是我父親都沒有讓他進來過,以前蚩尤小時候偷偷跑進來過,讓我好一頓打。”
“噗!”
原本正忍不住回味激動的帝辛,聞聽女娃竟然將蚩尤好一頓打,不禁就是直接一口酒噴出,那蚩尤還真是一家人,炎帝神農之后啊。
不得不趕忙道歉道:“娘娘勿怪!寡人只是沒想到,曾經那蚩尤卻也是寡人崇拜之人,沒想到竟被娘娘打過,故此有些忍不住;
娘娘果然厲害,這才是真正的酒!不想娘娘竟然還會釀酒,這天下若有如此之酒,寡人自也不會不喝酒,娘娘可否再給寡人斟上一尊?”
女娃也不由微微一笑:“只要陛下喝醉之后,不像我父親和伏羲伯伯那般就行,陛下且還是先少喝一些。”
但說著還是又斟上一尊,遞給帝辛。
帝辛則更忍不住好奇問道:“那兩位圣人老頭喝醉是什么樣?平時好不好相處?”
女娃卻是微笑不語,看向僅有的一張寶床道:“陛下習慣了夜間入睡歇息,便睡在我那寶床上,我打坐一夜即可。”
帝辛也立刻忍不住道:“娘娘話卻說反了,應該是娘娘歇息,寡人打坐一晚才對。
寡人乃是男人,又怎可占了娘娘寶床歇息,反讓娘娘打坐一晚相陪?
寡人卻非是那昆侖山闡教的道德之士,娘娘不用再說,只要有寡人在的時候,便一切都是娘娘優先。”
女娃明顯微微一笑,道:“陛下果然不同,不會如那昆侖山闡教一般,將我等女流比作賤人。
既是陛下如此說,我平時卻也很少歇息,陛下且安心躺下即可,我陪陛下說會話就是,等陛下困了,我再打坐。”
帝辛不由一怔(這不還是自己睡覺嗎),也干脆道:“寡人聽你的,且一起坐在床上,那你把你釀的酒再給我喝點,我們一邊喝酒一邊說話。”